第21章 那时的我们（17）（1/1）

（四十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时而清醒，时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短袖换成卫衣，最后又穿上了棉袄。

窗外的风也不再清凉，而是凌冽，天空中下的不再是雨，而是雪花，看着窗外那些洁白的风景，已经身为高中生的我们，内心却依旧的童心未泯，看着那窗外的雪花，尽管我所在的城市每年都会下雪，但内心依旧激动的就像是第一次看到雪一样。

冒着那刺骨的寒风和那漫天的飞雪，我们趁着下课的间隙，赶紧去外面团几个雪球拿到教室内，趁谁不注意，然后，搞下来一点点，扔在他（她）的衣服里面，看着他（她）们浑身激灵的样子，我们也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坐在那里哈哈大笑，前俯后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等他（她）们开始反击的时候，我们则在教室内狼狈的躲闪。

尽管手被冻的有点哆嗦，但，内心却是依旧欢喜，身上也没感觉到一丝寒意，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疯狂过后就是无尽的沉默。老班小马拿出一沓表格，要求每人一张，认真仔细地填写，时间一天。

看着那发到手上的表格，我们在下面不禁议论了起来。

“大哥，你准备报文科还是理科？”贾明压低着声音轻声地询问着我。

“文科。”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着他。

看着此刻有些失望的他，我便问他准备报什么科，贾明说他报理科。

我知道，他理科的成绩相对的来说比文科成绩要好一点，而小牛也和他一个样，都是报的理科。

贾明突然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本来我还挺担心你，就你一个人报文科呢，妞妞给我说，伊一报的也是文科。”

他说完，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给人一种瘆的感觉。

下课后，老白跑到我们这边，询问我们几个都怎么报的，当他得到我们六个人三文三理时，他丫的顿时就迷茫了，我看着他，给他分析了一下，最后，他成功地听取了我的建议，报选了文科。

“哈哈，咋样？四比三，完胜。”我笑嘻嘻地望着贾明。

贾明无奈地对我说：“我说大哥，你就别嘚瑟了，我给你讲，老白以后肯定要找你报仇的。”

“找我报什么仇？”我疑惑地望着他。

“你说，人家文理科成绩都差不多，你却硬生生地忽悠人家报文科，到以后大学不好选专业，大学毕业以后，文科专业的工作岗位又那么少，你说他不找你报今天的忽悠之仇吗？”

贾明淡淡地给我分析着，脸上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你拉倒吧，他以后还得感谢我呢。”我迷之自信地笑了笑。

“感谢你？”这回轮到贾明疑惑了。

“对啊，你想一下，就他那样的，老实的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人，你说，文科班肯定是女生多，他就算在不会能说会道的，那在文科班，不一样是被女生争抢的对象吗？兄弟，你别忘了，物以稀为贵。”说完，我冲贾明嘚瑟地挤了挤眼。

“靠，咱们还带这样玩的？好吧。我服你了。”

贾明说完，冲我抱了一下拳后接着说：“还是你牛逼，把人家的终身大事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那必须的啊，谁让咱们都是好兄弟呢。”

说完，我停了一下后又接着对他说道：“兄弟，你报选的理科，以后媳妇不好找了，哥给你介绍，哥到时候资源丰富。”说完后，我就冲着贾明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个班，我们七个人，小牛，妞妞和贾明报选的理科，我，伊一，蚂虾还有老白都是报选的文科。

分完科以后，我们都悉悉索索地收拾着各自的东西，期末考试，也在分完科以后开始了。

在期末考试之前，班里面，基本上每个女同学和一小部分的男同学都拿着一本本子——留言簿，找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写一些美好的留言。

那一段时间，我们突然间就变得很忙了，忙着复习，也忙着为一些同学写留言簿，留言簿上面，有的一笔一画地写的规规矩矩，也有的自创一些字体，美其名曰“蝌蚪文”亦或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独创字体。

美好的记忆，都被写在了那一本厚厚的留言簿上面了。

“我估计，若干年后，当那些人打开各自的留言簿时，都会冥思苦想，‘诶？这个人是谁？怎么看着名字这么熟悉，我的同学当中有这么一个人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呢？’你们说是不是？”

小牛一边接过我刚写完的留言簿，一边对我和贾明说道。

“靠，这谁知道，我估计啊，这本留言簿能放到高中毕业就不错了。”贾明看了一眼小牛，淡淡地说道。

“哎，对了，贾明，你们怎么不搞一本让我给你们留个言，你也顺便看看到底能保存多久？”我笑着问贾明。

贾明看了我一眼后摇了摇头说：“得了吧，我可没这么多闲钱。”

（四十四）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就迎来了我们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寒假，那一年的寒假，我感觉很寒冷，而且过的也很漫长。

那时，新闻上面报道着那一年的自然灾害有多严重，南方的车站里面因大雪和冻雨被困了很多因过年回家而被滞留在车站里面的人员。

看着那除夕夜晚的烟火，我那时真的希望能在开学的时候能和她分在同一个班级里面。

也许是我的心意很诚实吧，亦或许这就是传说中我和她确实很有缘分吧，又或者说是我的运气足够好。

当高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我竟然真的和她分在了同一个班级，除了贾明和妞妞还有小牛，我们四个又做了同班同学。

班主任依旧是小马，班长自然而然地还是老白了，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同桌不再是贾明和小牛了，取而代之的是老白。

但唯一相似的就是伊一和蚂虾依旧坐在我的前排。顺子还有旺旺和老陆也报选了理科，我们四个人就像他们几个人说的那样，“背叛”了他们。

就连贾明都笑着说老白：“人家文浩报文科是为了爱情。你他妈一个光棍也报文科，而且还和文浩做同桌，你说人家俩人秀恩爱时，你不觉得尴尬吗？”

还没等老白回复呢，伊一就抬手准备给贾明“教训”一下呢，贾明一看，立马撒丫子就跑，伊一追了他一圈没追上，就冲他喊道：“你这一天天的，从来没个正形，静瞎胡说。”

“哈哈，嫂子害羞了。”顺子在一旁神补刀地说着：“谁不知道，他文浩就是因为你才选择的这个学校。”

“别瞎说，我来这是因为你们都在这里。”我看着有些尴尬的伊一，立马替她解围着说道。

“好吧，他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是为了爱情，是为了好好的学习。”妞妞笑着说。

在看到我略显感激的表情后，她突然又来了一句：“哎呀，这话说的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妞妞也变得不听话了，本来还准备夸你两句呢。”

看着他们几个笑的前俯后仰的，我突然变得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妞妞，你以后少和贾明他们在一起玩，你看，你都跟着他学坏了。”

“你别忘了啊，我们可都是跟着你玩的，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妞妞眨了眨眼后对我说。

“好吧，这事儿就不跟你们掰扯了，咱们换个话题吧。”说完，我突然把话题给扯一边去了。

当预备铃声响起，我们赶紧慌慌张张地朝着各自的教室跑去。还好那时都是在一楼，只要速度不是很慢，都会在上课铃声响起前跑进各自的教室里面。

一学期过去了，小马依旧是板着他那张黢黑的脸，佩戴着他那副又厚又大的眼镜，进班以后，第一件事，依旧用他那两颗瞪瞪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先审视一下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

有一次，正上着晚自习的我们，突然遇到了停电，当时，我们那个内心甭提有多激动，一时间，我感觉全校除了高三和各个年级的宏志班，其他班都是像我们班一样，班级内充斥着双手拍打着课桌的声音，又夹杂着欢呼声和个别同学的口哨声，在校园内响彻着。

看着各个班级陆陆续续地开始放学，我们也在等待着小马能突然出现，然后宣布：“放学！”

可事实却是，他确实突然出现了，只是没做宣布放学，而是站在窗户外面，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班级内的动静，哪个当时最活跃，到最后，哪个下场也就毫无疑问地最惨。

没有等来期待的放学，等来的，确实小马用自己的工资为我们每个同学都买了一根蜡烛，而他，也在外面把“证据”搜集的差不多的时候，走进了班内，铁青着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他熟练地念出一串人名，很荣幸，这些都是刚才最为活跃的同学，另外，他又揪出了两个私自带手机的同学，他们统一的处罚——一千字检讨。

另外那两部手机，被他砸碎以后，“光荣”地挂在了讲台上的黑板旁边，时刻警示着我们班的每一个同学。

仿佛是在告诉我们班的每个人：“看，这就是带手机的下场。”

（四十五）

第二天，我们班内的一个同学，因被高年级的几个同学给欺负了，消息传到我们班内。

“妈的，连我们五班的人都敢动，他们是盐吃多了。”

“是站着撒尿的，都去干他丫的。”

……

我们班所有的男生集体出动，不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拎着各自的两个拳头，齐刷刷地把那几个学生的教室给围了。

他们教室前的走道内，站满了我们班的全体男生，和各个班级的看热闹的同学。

他们班内一看我们班全体出动，他们班的男生也全都站了出来，本来我们想着是去壮一下声威，一看到他们理直气壮地叫嚣着，脑袋一热，就冲进他们教室大打了起来。

一时间，他们教室内一片狼藉，喊打声中夹杂着女生的哭泣和哭喊声，在他们教室内响彻着。

当打得正嗨着的时候，突然学校里政教处和各自的班主任都跑了过来。

政教处主任把外围看热闹的吃瓜同学驱散开以后，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各自的两拨人大声呵斥着说道：“聚众斗殴，查出来以后，从严从重处罚！”

然后转过身对小马说：“马老师，把你们的同学全部带回，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小马扫视了一下“战场”后，冲我们摆了摆手，然后，我们都跟着他一起向自己的教室去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他向老白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出乎我们意料的话：“这次打架咱们班有没有吃亏？”

在得到老白的“没有吃亏的”回答后，紧绷着的铁青色的脸才得以有所舒展。

回到教室坐定的我们，都肯定地以为这次就算学校不追究，他小马也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就算不被他整死，也要被他给搞掉一身皮。

可是，事情却出乎我们的意料，他在赶来给我们上课的老师身边两人不知嘀咕了些什么，那位老师就笑着摇了摇头后拿起自己的教材就走了，而小马却走进教室，依旧是他的招牌动作——环视教室一周。

然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把那个挨打的男生给叫了出去问话去了。

伊一立马扭着头看了一下我，她看了一下全身没有任何伤痕的我以后就把头扭了过去。

下课后，她和蚂虾看了一眼老白，两个人“噗嗤”的笑了起来问老白：“老白，你是不是到那里打错人了？”

她们两个这么一问，倒把老白和我给问懵了，看着有些懵的我们两个，她们笑着说：“老白你脸上是不是被他们班的女生给挠的啊？”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打架跟个娘们儿一样，用手挠人。”老白摸了摸自己那被挠了一下的脸。

“大哥，你们班去打群架，你没事吧？”贾明，顺子和妞妞还有小牛也赶紧跑过来围着我问道。

“切，他有什么事，我估计，他就是去壮一下人场，就在外围打了个酱油。”蚂虾指了指没有任何伤痕的我，不屑地说着。

“净瞎说，浩哥当时那是一个猛啊，你们都没瞧见，一看要动手，他立马就踩着人家课桌给跑到最前面去了，一脚就踹倒了一个。”

老白一边讲，一边也不忘重复一下我当时的动作。见我们两个没有啥事儿，他们四个才放心，然后问我们为什么会打起来时，我和老白就给他们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班的一个叫螃蟹的，打开水时不小心洒到了他们班的一个女生的手上了，螃蟹看到了以后，就赶紧给那个女生道歉，那个女生摸了摸自己那被烫到的手，看没什么大事，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谁知那小子非要说螃蟹调戏他女朋友了，然后就纠集了几个人把螃蟹给打了，后来我们班的一个同学看到了以后就赶紧跑回来报信，结果就全体出动打了起来了。”

“妈的，像这样的人就该打，他们班的也是一群傻逼，本来就没理，还要先动手，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没事儿就行。”贾明也义愤填膺地说着。

事情发生了，不管谁对谁错，总之，两个班的学生公然在学校里面打群架，影响极坏，必须要严肃处理。

尤其是我们高一五班，竟然打到了人家教室内，就冲这一点，我们班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听说学校政教处的领导在开会时，气的在会上都爆了粗口，而小马在会上，也是使劲儿地疯狂甩锅，为此，两个班的班主任在会上也是吵了起来，都把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

但是小马一走进教室，表情就一如往常，面对忐忑不安的我们，而他，就表现的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每天一如既往地给我们讲课，辅导我们自习，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在教室内一圈一圈地转着，看到有的同学有的题不会，就主动地停下脚步，给他（她）立马就讲解了起来。

后来，听老白说，我们这次在学校打群架，是从建校以来的第一次，之所以大家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都是老班小马在学校面前拿自己的评级和奖励换取的。

那一刻，我们听说以后尽管内心还有些疑惑，但我们还是选择了相信。

疑惑，是因为别人关于他以前的事迹传出来的太多太多，而之所以会选择相信，是因为，我们是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