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时的我们（25）（1/1）

（六十一）

她听到我确定的答复后，突然沉默了下来，而我，也不知为何，会静静地用沉默回复着她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大概有一分钟，也许可能是两分钟，亦或者是三分钟，以至于时间可能是更长一点，电话的那头最后终于传来了她的声音。

“大哥，麻烦你下次说事儿的时候直白一点，搞的跟着你的思绪绕了一大圈，差点没有迷瞪过来。”她嗔笑着对我说道。

“哈哈哈，这不能怪我啊，因为我有时候平常见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谁知道你今天这是咋了？”

我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女生恋爱时的智商等于零，这你都不知道？”她们那边说完“哈哈”地大笑着。

“滚，就你知道的多。”

伊一嗔笑着对那个女生说道。

而我却在这边干笑着，听着电话那头吵吵闹闹的开玩笑的声音。

挂过了电话，我静静地抬起自己的头，看着那路边的小河里倒映着那一轮明月，和那些许的薄薄的云彩，那薄薄的云彩就像纱一样，遮挡着明月，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明月欲出，薄云欲遮，互为遮挡，却又互为映衬。

突然之间想起了一句古人的诗词：“今月可曾照古人”。

是啊，今天的月亮可曾照耀着古人？就像，今天此地的月亮，可曾出现在你的头顶？它的月光可曾洒落在你的身上？照耀进你的梦乡？

记得之前我曾经好像和她说过：“当你偶尔想起我的时候，正是我思念你最深的时刻。”

不知道，此刻，她是否会在不经意间偶尔地想起我？

夜，已深沉，萧瑟的秋风吹落了树叶，吹残了百花，吹冷了大地，仿佛吹散了世间的万物。

强劲的秋风吹的那窗户咚咚作响，我躺在床上，听着那呼啸的寒风裹挟着细雨“啪啪”地拍打着窗户。

在夜的黑暗里，我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一段曾经的时光。

记得贾明曾经问过我：“浩哥，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给伊一写情书，直接走过去告诉她，喜欢她不就完了，你搞的好像地下工作者一样。”

我当时只是笑了笑，因为，那时身在学校里面的我们，并不敢太造次，每天，老班还有教导处以及政教处的那群老师，对我们谈恋爱那是严防死守。

如果发现一点不对的苗头，那就围追堵截的，下手毫不留情，不是检讨，就是请家长，亦或是开除。

而如今，当我把自己的心声吐露给她伊一的时候，内心虽说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放松，一种莫名的舒坦和轻松。

有些时候，你会发现，爱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只知道我自己喜欢你就足够了。

我想爱一个人也同样是如此吧，我不需要你爱我，我只记得自己爱你就足够了，我爱你是缘分，而恰好你也爱我，那就是幸运。

对于她，我只知道自己是缘分，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很幸运。

那年夏天，我和她难得的在老家相遇，她有时间，而我也恰好有空，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趁时光正好，趁我们都还未老，世界那么大，一起出去转转？”

信息发了出去，内心却莫名的忐忑了起来，似乎是害怕自己的脸不够白，面子不够大，总的来说就是害怕被她拒绝吧。

可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她答应了我的邀约，那天，我罕见的起了个大早，买好她曾经喜欢喝的水和饮料，早早的在她家很近的公交车站等着她。

看着她的身影由远及近，我也向她走去：“还没吃早饭吧？”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笑着说道：“没呢，好长时间没有起这么早过，还有点不习惯呢。”

“给，特意给你买的。”我说完，把自己手中买的那瓶营养快线递给了她，叫她先喝着垫吧垫吧。

她接过后看了一下后对我说道：“青苹果口味的？”

话音说完，她用一脸疑惑的表情惊诧地望着我。

“嗯嗯，知道你喜欢喝这个口味，特意给你买的。”

我随口说道，她却更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口味的？”

“猜的。”我笑着对她说道。

“猜的？你怎么猜出来的？”她依旧惊讶地望着我。

我笑嘻嘻地用两根手指搭在自己的太阳穴边上，微闭双眼，然后睁开眼告诉她：“就是这样猜的。”

“嘿嘿，你要是有这本事就牛逼了。”她说完冲我笑了笑。

“哎，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

“你这套路还挺多的，之前是喜欢优点，包容缺点，现在又整了一个心有灵犀，我也是服你了。”她说完一边打开手中的营养快线，一边也不停地咯咯地笑着。

看着她那充满笑容的脸庞，我的内心却是莫名的兴奋，没有预想中的尴尬，也没有预想中的拘束，感觉是那么的轻松和愉快。

此刻，看着满脸笑容的她，我也莫名地开心着，因为，我在她那充满笑容的脸庞上读到了一丝丝甜甜的味道，也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幸福。

公交车的人有上来的，当然也有下去的。

尽管人流量很多，但是，在车上了坐着的，也始终就那多人，因为，有些人上来，有些人注定要下去。

坐在车上，她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静静地望着窗外，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而我，也随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但映入我眼帘的，却是她的身影，她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而我，却欣赏着她。

那一天，我们两个没有去什么旅游景点，也没有去什么公园湖泊，更没有去什么景点古迹，去的，只是那充满烟火气息的步行街和小吃街。

没有逛什么商场超市，也没有去什么专卖店一类的，走在步行街上面，看着那两边紧罗密布的门店，看着那身边来回穿梭的人群，我们也在人群中穿梭着。

逛累了，干脆就坐在那步行街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一下，阴凉的地方，我拿出一瓶茉莉蜜茶递给她，她接过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水，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这么长时间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水？”

“有些东西一旦记住了，就很难再忘记，因为，那是要记一辈子的。”我说完冲她眨了眨眼睛。

她静静地望着我，我能看到她的眼神中有一丝光亮，也许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吧。

她扭过头，看着眼前那走走停停的人群。她打开了手中的水，浅浅地尝了一口，慢慢地咽了下去，如此的动作她重复了好几次。

她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以后，整了整自己的包包，然后站起身来，我们两个又接着逛。

吃着那曾经经常吃的小吃，看着她那副馋样，我一边笑，一边抽出纸巾递给她。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在我俩慢悠悠的步伐中悄然而逝。

临分别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挺开心的，会记住这一天的一切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有些东西一旦记住了，就很难在忘记，因为，那是要要记一辈子的。

她说完以后，冲我笑了笑，待她扭头离开的时候，突然又回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看到我被她逗笑了，她才转身离开。

（六十二）

自从那天我和她分开以后，第二天一早她就返回学校去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了，而我，也走了，去到了那曾经的地方。

“人生总是要闯荡一番的，不然等你哪天老了，你都没有给自己子孙吹牛的资本。”

一个朋友这样给我说的时候，我笑了笑，回想着曾经那时的自己，我沉默了，沉默的是自己的苦涩，在那充满了沧桑的脸庞，我有时也真的想去博一把。

可是，看了看现在的自己，我有了一点畏首畏尾。干了眼前的这一杯酒，他依旧坐在那里高谈阔论，展望着仿佛即将属于他自己的美好的生活。

夜已深沉，桌上的酒我们都一饮而尽，从刚开始的车水马龙，我们一直喝到了如今的寥落行人。

两眼朦胧，也许是困的，也许是醉的，突然明白了一句话：“深夜的酒，是醉人的酒，更是困人的时光。”

当最后一杯酒被我们一饮而尽时，我们才站起身来各自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看着那满地的狼藉，我们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走在那漆黑的路上，我拿出手机，心里告诉自己：“都这个点了，伊一该睡觉了，今天就算了，明天再给她打电话吧。”

可是，手还是不自觉地从兜里面掏出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我坐在那马路牙子上，听着她的唠叨和抱怨，心里没有一丝的不开心，只有那满满的幸福，也许抱怨和唠叨，此刻却显得更像是一种关心。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她变了，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伊一，不再是那个曾经只会听，不会讲这么多话的伊一，也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动不动就“嘿嘿”，看着有点呆傻的伊一了。

“我突然发现今天的你有点不对劲了。”

她听我说完后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感觉我今天有点话多？变得啰嗦了？”

她的语气，平静中又充满了一丝愤懑。

“不是，我感觉你今天的话让我感觉到了幸福和关心。”发现她的语气不对。我赶紧地解释给她听。

她听到以后，“嘿嘿”地笑了一下后轻声地对我说道：“滚！肉麻不肉麻。”

我在这边“哈哈”地笑着：“滚？现在不能滚，我害怕现在我如果滚了，你找不到了我该着急了。”

“切，别自作多情了，找不到了刚好，省得让我天天担惊受怕的，趁早啊。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都找不到的那种。”

“那你不就损失大了去了。”

“我有什么好损失的？还损失大了去了。”

“你损失了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你说这损失大不大？”

“你可拉倒吧，天天的就知道拿这些话来哄我。”

“关键是这些话你也爱听，是吧？”我得意地对她说道，她听后直接一句话把我给回怼的无话可说了：“我要是哪一天不喜欢听了，你就危险了。”

说完，她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了起来了，而我，也随着她的笑声附和着笑了起来。

当电话没电的时候，也就是我们两个说“晚安”的时刻了。

望着那打不开的手机，我也分不清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只知道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想慢慢地粘合在一起，想分都分不开的那种。

如果，那时你问我最幸福的事是什么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会告诉你就是每到晚上和伊一通电话的时候。

那时，虽然人离得很远，但总感觉到两颗心却离得很近很近，就像，我虽然不知道你此刻在忙些什么，但是，我却很清楚地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就像我的心里只有你一样。

每天晚上的电话里，聊的都是一些其他的话题。一些今天各自遇到的人和事，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但是，当对方的话语响起，仿佛这一天剩下的就只有幸福，没有一句情了爱了的，却能感受到满满的爱情。我想，那时，也许这就是爱情，这就是幸福吧。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慢慢的，也就记不清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天，只知道那四季交换了两次，如果都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算的话，那就是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一百零五万一千二百分，六千三百零七万两千秒。

两年了，每一次都想早点回家，当初有多拼命地想逃离，那么，现在就有多拼命地想回来。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我如此地着迷着这个地方，我想大概是因为有你在这里吧。”

我有一次曾经这样跟伊一说过。她听后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这次回来也一如往常，把伊一约出来，顺便把他们几个也都给喊了出来，看着那整整齐齐的杨柳岸边，我们一边闲聊着，一边感叹着时间的变化。

“嗨，你们有没有发现，小牛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伊一笑着对我们说道。

“嗯嗯，旺旺变胖了，顺子脸上的痘痘也变少了，就连老陆那黢黑的脸都变得两掺儿了。”贾明接过话茬后说道，引得我们大家伙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靠，要不要脸，啥叫我的脸变的‘两掺’了？”陆军不满意地反问着贾明。

“你这脸，本来就一个颜色——黑，现在倒好，你说黑吧，它还有点白，你要说它白呢，关键它还显得黑，你自己说不是两掺是什么？”贾明贱兮兮地笑着对陆军说道。

陆军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对贾明说道：“行，贾明，等一下再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哈哈，说最狠的话，办最怂的事儿，老陆还是那个吊样子。”旺旺压低了声音对站在他身边的我和顺子说道。

我俩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在一边“呵呵”地傻笑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望着他们几个在那里斗嘴。

一下子，气氛烘托了出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曾经。

“妞妞，你这妆化的可以啊，就是有点浓了，再淡一点就好看了。”贾明撇着嘴对妞妞说道。

“你懂个屁，我这就是淡妆。”妞妞一脸嫌弃地看着贾明。

贾明听后，仿佛明白了一样，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是你不化妆的时候更好看，这一化妆整的跟个妖精一样，丑死了。”

“滚！你这人我发现一年没见，嘴变得贱了。”妞妞说完，冲贾明翻了个白眼。

“咳咳，这事儿整的就有点尴尬了。”贾明笑嘻嘻地不再说话了。

“说实在的，这一年啊，要说变化最大的就是文浩和贾明，你看人家俩都学会抽烟了。”顺子说完，朝我和贾明的方向哝了哝嘴。

他们几个就见我递给了贾明一支香烟，贾明从兜里面拿出打火机给我拿火点烟。

“不是，你俩啥时候学会抽烟的啊？”小牛一脸疑惑地望向我和贾明。

只见我俩嘬了一口香烟以后又缓慢地吐出口中的烟，然后淡淡地对他们说道：“刚学会没多久。”

“要不你们也一人来一根？”贾明口中叼着烟，伸手拿出自己兜里面的香烟，冲他们几个让了一下。

他们几个顺子、小牛、旺旺和陆军赶忙摆手，示意不会抽，贾明见状，“嘿嘿”着就把手中的香烟又装进了自己的衣服上的口袋里了。

“唉！你俩真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就连抽烟，也一起学会。”伊一笑呵呵地对我俩说道。

“那是，等以后结了婚有了小孩儿，如果不一样，那就提前定成儿女亲家，如果一样，那就叫他俩拜把子，你说是不？浩哥。”贾明说完，一脸得意地望着我。

“这个还用问，那是必须的。”我说完，冲贾明眨了眨眼。

“诶，没看出来啊。哈哈”陆军大笑着望着我和贾明。

“以后要提防着这俩小子了，别到时候被他俩给组团忽悠了还不知道呢。”旺旺用手指了指我和贾明笑着说道。

“嗯嗯，看了一圈儿，也就好像旺旺值点钱，毕竟体格在这呢。”贾明笑着说完后，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旺旺的肚子。

“靠，你这意思就是把旺旺按猪肉的价格卖了是吧？”陆军一句大实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靠，陆军你这人真贱。”旺旺嗔笑着说道。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贾明在一旁笑呵呵地对陆军说道。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贾明这小子和文浩现在变得一个熊样。”

“你瞧你这话说的，人家两个人都准备做儿女亲家了，能不一样吗？”顺子和小牛两个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见面第一件事就是要相互要掐一架，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不打不斗，不是好朋友”。

吵吵闹闹，谁也不生气，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突然感觉，那样真的挺好。

吃过饭后，我和伊一单独在一起时，伊一问我：“你说女孩子是化过妆好看，还是不化妆素颜好看？”

我想都没想就给了他我的看法：“我个人感觉，还是素颜好看。”

说完，我笑嘻嘻地盯着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和喜好。”

“那你说如果我要是化完妆的话是不是比现在的素颜好看？”

“我感觉应该还是现在的你比较好看。”看着有些严肃的她，我也突然收起了自己的嬉笑。

她看着此刻也有些严肃的我，突然“噗嗤”一声地给笑了起来：“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回答。”

“那你还问？”

“有些东西，明明知道但还是想要你亲口说出来。”

停了停后她接着说道：“因为我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准确。”

“你说你想验证就验证呗，还搞得这么严肃。”

看着此刻笑嘻嘻的她，我佯装生气地对她说道。“不严肃的话，你能好好的回答吗？”她白了我一眼后吐了吐舌头辩解着说道。

看着此刻有些可爱的她，我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一把把她搂在了怀中。她惊呼着挣脱了开来，害羞的表情立刻充斥在了她的脸庞。

“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她一边冲我说着，一边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看就看呗，有啥大不了的，没事儿刺激刺激他们几个老光棍儿呗。”看着此刻有些慌乱的她，我忍不住笑了笑。

远处，他们几个都朝我和伊一这边看来，大笑的表情里充满了羡慕。

“哈哈”

“牛逼”

他们几个一边喊着，一边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还笑。”她一边“埋怨”着我，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我：“你都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望着此刻依旧慌乱和害羞的她，本来憋住了的笑声，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就彻底憋不住了。

看着此时焦急和有些害羞的她，我就又给慢慢地憋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