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时的我们（30）（1/1）

（六十七）

第二天一早，我就买了车票准备返回了。

而她，也一大早地就起床赶来送我。

“感觉这个世间最浪漫的事莫过于此。”她一脸羡慕地望着不远处的前方。

我听到她的感慨后，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老奶奶步履蹒跚地推着老爷爷，两个老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见他们的脸庞都洋溢着微笑。

“哎，小屁孩儿，你说以后咱俩是我推你还是你推我？”

她目不转睛地问着我，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我想都没想地就告诉她：“我希望还是我推着你吧。”

“为什么要你推着我，而不是我推着你？”她转过头，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因为只有这样，当我抬头望去的时候，我的眼中才满满的都是你。”我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知道吗，你说这话搞的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一脸嫌弃地望着我。

“那还是你推着我吧。”我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看着她那脸上显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突然笑嘻嘻地对她解释着：“这样，当你抬头或是不抬头的时候，你的眼中就全是我了。”

“那你坐在那里，你的眼中望的是啥呢？”她疑惑地望着我。

“那时，我的眼中就是这路边经过的美女了。”

我笑嘻嘻地刚说完，就见她她恶狠狠地笑着说道：“哼，到那个时候，我一把把你给摔在马路上。”

“姐，咱不会这么狠吧？到那个时候，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这么一摔，不直接把我给送走了？”我惊呼地对她说道。

谁知她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对我说道：“送走也好，至少你不会在盯着别的女的瞎看了，我顺便也可以吃席了。”

说完，她就给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正当我们两个还在打闹和嬉笑之间，车子来了，我想也该走了。在临上车之前，我突然转身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惊愕，喜悦，在她的脸上猛的转换。

最终我还是走了，离开了，她在车子后面用力地挥舞着她那除了皮就剩骨头的双手，我刚开始还扭着身子冲她挥了挥手，可是到最后，就干脆扭过头，不再去看，因为，想到昨天她那艰辛的样子，我的眼泪，突然间却不争气地又静悄悄地流了下来。

一个拥抱，这么多年以来，我好像给她的最大的礼物也就是这次分别时的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吧。

幸福也许总是那么的短暂，跟她待在一起的这一天，我看到的她总是那么的开心，仿佛和我在一起，累点，苦点，她都觉得那么的无所谓。

“自私，你太自私了。”

常庚那次和我见面时最后说的那一句话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回到住处以后，我给她报了一下平安，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开开心心的有说有笑，我突然间又放弃了自己的决定，但是，当电话挂断以后，我的内心又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你想好了？”贾明在电话那头疑惑地询问着我。

“决定好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有些时候，我突然间发现，我对她的爱，成了羁绊她的枷锁。如果我不能放手的话，这样，她就会生活的很辛苦，我不想让她生活的这么辛苦。”

我猛嘬了一口香烟，内心就像被刀割着一样，疼，疼的我望向天空。

“你感觉你这样就很伟大吗？她想要的不是一些物质上的东西，我个人感觉，你这样做，对她太残忍了，真的，大哥。”

贾明本来还再想劝解我些什么，但当他听到我这么决绝的态度时，他也就止住了后面想说的话。

最后，他劝我再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要对她这么残忍，毕竟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眼看要修成正果了，这个时候突然间要放弃，不知道她能不能扛得住，而我又能不能忍受的住内心的煎熬。

我苦笑了一下，一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从兜里面拿出香烟，一支接着一支抽着，吐出的烟雾环绕在我的身旁，脑海中闪现出一帧帧曾经的点点滴滴的画面。

那一天，我鼓起勇气告诉伊一，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她听后现实一愣，然后惊愕地询问我是不是开玩笑的，那一刻，我沉默了，因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彼此的相爱，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别人都说身处异地的我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们两个一步一步地呵护着这段感情，期间也偶尔传出我们两个各自寻找新欢，到最后，我们面对对方，虽然没有解释，但是都始终选择坚信不疑地相信对方，也是相信自己。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吗？”

急切中透露着委屈，她想要用的一个答案，而我，却还在沉默。

虽说沉默是金，但也许并不适合现在，于是，在她一再的急切的询问下，我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她，她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我真的不需要这种好，我想要的，是曾经那个遇事从不服输的文浩，在我眼中，那个敢于天争，敢于地斗的文浩，你现在的情况是不好，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时来运转的，你的那句话你别忘了，既然做不了富二代，那就做富二代他爹的那句话，你要一直记得。”

最后，她用略带哭泣的声音又说出了那天的话语：“我希望，在你最贫穷，最困难的时候始终陪着你的人是我，我也希望，在我最丑最无助的时候，能始终陪在我身边的人依然是你。”

我听后，一脸苦笑，曾经说过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儿，好像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七七八八了，一个人的脑子就这么大，经过时间的冲刷，有些东西会要留下，但更多的东西会被遗忘，甚至有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也有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将要去往何方。

那两天，我抽烟抽的特别厉害，也许是为了印证那句“烟伤肺不伤心”的鬼话吧，我以为我只要抽烟抽的多，就可以做到不伤心，就可以做到不去想她。

可我忘记了，因为，她在我的心里已经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我当时就在想，也许在将来不远的某一天，我或许可以忘记自己是谁，但也不会忘记我心里的那个她——伊一。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因为它能冲淡一切的一切，一天两天，我还是会止不住的想她，拿出手机也会在那个特定的时间段，打开通讯录找出她的电话，手放在拨号键上颤抖着。

我当时以为可能是时间太短吧，就想着长一点就好了，直至又过了一两个月，想念不仅丝毫未减，反而越陷越深，默默地关注着她的空间的状态，也默默地查看着她发的每一条说说。

而她，也会时不时地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面，而我，也会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赶紧接听，因为我害怕，害怕她适应不了没有我陪伴的日子，确切地说，是因为我也不习惯没有她陪伴的每一天。

她生日的那一天，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六年了，早已成为了习惯，习惯的在她生日那天的零点零分给她发送一条“生日快乐”的短信，只不过少了四个字——小屁妮儿。

而她也会在收到的第一时间给我回复信息，之前回复的是：“小屁孩儿，你也要快乐”。而这次回复的却是让人感觉有点生冷的两个字：“谢谢！”

记得有人说过，这个世间，一旦相爱的两个人，只要分手，就不要相信什么“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的鬼话，只要分手了，再做的就只剩下“仇人”了。

而我们两个，却没有变成仇人，也不是什么“最熟悉的陌生人”。而是曾经彼此相爱的人。

记得有一次，她突然间给我打电话过来询问我昨天喝了多少酒，我纳闷地告诉她自己喝多了，具体喝多少记不清楚了，谁知她突然生气地对我说：“废话，我知道你喝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喝酒了？”我疑惑地问着她。

她笑了笑后说：“人家都说，喝醉了说的都是实话，但到第二天就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假，你自己查看一下你的通话记录。”

我将信将疑地翻开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昨天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长两个多小时，我当场就惊呆了，正当我准备找个理由忽悠她时，她却率先说话了：“别给我说什么你是不小心碰到的，你说的话我还有录音呢。”

“不是，我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你就录音呢？”我疑惑地问着她。

她没有理会我我的话，只是自己静静地说道：“没什么，因为我有用，所以就录了下来。”

她突然话锋一转地对说道：“以后少喝点酒，别喝那么多，之前不让你喝酒，并不是我不喜欢闻酒的味道，只是担心你喝多了，没人照顾你，害怕你出事儿，现在也是，少喝点酒。”

我一直询问着昨天我喝多了给她打电话时都讲了一些什么，可她就是死活不说，只是告诉我说她已经解开了心里的疑惑，并且不要我胡思乱想，让我在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岁月也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停止，日升日落，月圆月缺，当这个大地因为一场雨而充满寒意，枯黄的树叶也在一夜之间飘落在了地上。

那一年的秋天，我们几个罕见地在异乡相聚。

酒桌上面，我们几个调侃着旺旺越来越胖了，而旺旺也是习惯性地咧着嘴“嘿嘿”地笑着。

“靠，这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了双胞胎了呢。”贾明一边摸着旺旺的肚子，一边略带嘲讽的说道。

旺旺一把扒开贾明的手，一边翻着白眼嫌弃地说道：“你滚蛋吧，你要是小姑娘你摸一下还差不多，你一个大老爷们，搞的跟老玻璃一样。”

而我和顺子则在一旁哈哈地笑着，就看着他俩互相呛着。

到最后，两个人开始上劲儿了，你一杯我一杯的谁也不服谁的开始猛喝了起来。

“浩哥，听说准备结婚了。”顺子端起酒杯，随口问了我一下。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喝了一口酒后半开玩笑地说道：“嫂子是谁？不会是伊一吧？”

“我也希望是她，但却可惜不是她。”我这句话，充满着不舍，更充满着无奈，说罢，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哎，你俩给人的感觉不是挺靠谱的嘛，不是听说你和伊一年底都准备互见双方父母的吗？这为啥又分了？”旺旺听完，也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点燃一根烟，猛嘬了一口后缓缓地说道：“唉！曾经以为我可以给她一切，但至少我还可以给她一颗爱她的心，但是世事难料，到最后我突然间发现，我能给她的除了一颗爱她的心，什么都给不了她，而在这个世间，一颗爱她的心能顶个屁用，既不能顶替她在烈日下做兼职发小广告，也不能顶替她冒着大雨去一家一家地投简历求职。”

“哈哈，你这是典型的爱情败给了现实。”顺子说完露出一副幸灾乐祸呢表情，然后就招呼着旺旺和贾明喝酒。

看着他们三个人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满了一杯，跟他们喝了起来。

“来，不醉不归。”

“对，一醉方休。”

贾明说了一句，旺旺和顺子紧接着又起劲儿地喊道。

一醉方休，不醉不归，我知道，他们三个是拿酒替我消愁，也许他们忘记了，酒醒之后，愁却更愁。

那一次，我们不知道具体喝了多少，只知道叫人家老板搬来了一箱接着一箱的酒，看着他们三个喝的那东倒西歪的样子，还剩下我有着些许的清醒。

当我走过去付账的时候，才发现，贾明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地把账给结掉了。

看着走路仿佛腾云驾雾的他们三个，我无奈地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送回了宾馆。

早已满头大汗的我在送完他们三个时，却早已累的气喘吁吁的，尤其是旺旺，那体格真的把我给累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