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该死的女人,他就这么难看到吐吗!(1/1)
鹿溪绝望着把门关上,将黑衣人堵在门外,可黑衣人也死死地拉着门,一条腿和三分之一的身子已经伸了进去,要将她拉出来。
“喂——鹿溪,你在干嘛,你是不是有病啊!”
鹿溪依旧咬紧牙关,要将门拉上,她不会再允许这些人伤害她。
她宁愿死,也不会再让他们碰她一个指头。
“我去——你再不松手,我的腿真的要废了。”
那人痛苦地哀嚎着。
“你竟然敢这么对待你的金主,信不信我以后都不资助你了——”
金主?
她的金主。
Carl?
趁她失神之际,Carl绷紧肌肉,猛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门打开。
门撞在墙壁上,发出特别大的一声“哐”响。
Carl生气地捏住鹿溪的下巴,脸上的肌肉线条绷得更紧了。
“你是疯了吧。”
下巴有些生疼,鹿溪清醒了些,瞪着小鹿般的眸子,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人。
黑头发,黑墨镜,银项链,黑裤子。
还真的是Carl。
“Carl?”
他咬牙切齿。
“怎么,才认出我来?”
“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看来……昏迷过去时看到的那抹冷光,应该是他的项链吧。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这是废话,难道还是她自己穿越过来不成,她又十分尴尬地加了句。
“我是说,谢谢你啊。”
只是,能不能放开她的下巴,她是真的害怕。
鹿溪紧紧护住自己的口罩,以免被他的大力给弄下去。
Carl冷哼了一声,见她连眼神都在颤抖,赶紧放开了她,冷冷地道:“出去,我刚出门跑了步,现在要洗澡了。”
“好的。”
鹿溪低下眸子,酸软着腿溜了出来,可肚子忽然间发出奇特的咕噜声响,把俩人都吓了一跳。
Carl静默地上下打量她片刻,拿上衣服,丢给她一句话:“桌子上有粥,我吃过了,别给我浪费了。”
鹿溪愣愣地看向电视柜上的餐盒。
摸摸肚子,确实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哪怕是看到粥,都觉得弥漫着无比的芳香。
她看了下手机,1月20日。
明天,就是外公的手术了。
这一顿,就当作是最后的晚餐吧。
等听到里面开了花洒的声音,她才拿下口罩。
似乎身体习惯了这些天的绝食,她怎么也吃不下,刚吃一两口就想吐,趁着Carl还没洗完,她硬是忍着不舒服生硬地咽了下去。
鹿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眼那张双人床,想着今晚该如何度过。
浴室的门打开,里面随之冒出来一股温暖的雾气。
Carl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散漫不羁地拿着毛巾擦着湿发,整个人透着十足的慵懒魅惑。
纯白色的浴袍只腰间一根系带,松松垮垮的,稍显凌乱的发梢还湿漉漉的,脖子上也隐隐有着水珠滴落,敞开的胸肌细腻均匀,强劲精致,是令人视线眩晕的野性蓬勃。
不敢在任何一个部位多停留一秒,鹿溪赶紧别过头去。
脑子里立时浮现出当日和时白羽在雪山滑雪后,他们一起泡温泉的画面。
那时的羽也是浴袍加身,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流畅,紧致结实,同样是如此诱人。
可才回味了一会儿,脑子里像卡了磁带般,忽然间开始混乱地闪现一些恶心的画面。
欺凌,恐惧,白色,痛苦,肉体,邪恶,雪花,男人,屈辱……
像一串串走马灯不停地回闪。
毫无章法,疯狂地胡乱地闪烁着,她完全看不清记不起那些人的脸。
可她似乎能听到那些灯在咔嚓咔嚓肆噱地笑着,那些尖锐的笑声,鄙夷声,还有作恶的喘息声,恐怖的威胁声,让她的脑袋像受着针扎的酷刑般疼痛难忍。
痛楚将她拖入了癫狂的黑暗深渊,她在疯狂的心碎中无助徘徊。
刹那间,走马灯砰得一声爆炸,世界崩塌,痛苦地撕票穿击她的灵魂,胃里翻江倒海,掉进了旋涡,一直不停地搅动着。
她撒丫子不管不顾地跑进洗手间,将好不容易才吞下去的粥吐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苦水。
Carl一脸震惊和懵圈。
刚才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小女人般害羞地别过头去,他内心还有点窃喜,觉得自己果然魅力不凡。
可忽然间她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痛苦到扭曲在一起,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作呕不止。
该死的女人!
别的女人看到他都是倒贴着上来,她倒好,反应大成这副模样。
他就这么难看。
到!
吐!
吗!
鹿溪整理好自己,光着脚虚弱地出来,就看到Carl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阴沉着脸,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
墨镜漆黑如夜,看不清神色,但是她能感受到正在酝酿着的凉薄寒意,冷硬的下颚线似乎在叫嚣着由丹田而出的怒气,让人脊背发寒。
鹿溪靠在洗手间门边,脸色憔悴,不敢靠近。
“喂,女人,你惹到我了。”
他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让鹿溪觉得莫名其妙。
她愣愣地看着Carl,心里面真的茫然又无语。
刚刚那么难受,哪有功夫去惹他,还有,她是怎么惹他了,是因为浪费了他的粥吗。
下次,她再还上一碗吧。
而且,女人?
他就是这么称呼别人的吗。
不过,她现在确实是女……
她的眸光又沉了下去。
Carl迈着危险的步子向她走来,她不由地往门里退,可他直接用力将门带上不给她留有后路,俊美的下巴露着压抑的冰冷,直接狠狠地拉起她的手掌抵上他的胸膛。
坚毅的胸膛突突地跳动着,带着湿热的温度,Carl又将她的手在他胸膛马甲线上暧昧地抚搓了几下。
怒目切齿地问着。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鹿溪不可思议地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手下的温度虽然不似那些人的冰冷,但内心对男人蓦然生发的恐惧和强大的抗拒依旧让她内心发怵,她万般挣扎着要拿开,可卡尔的力气大得惊人,直接将她禁锢住。
“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可恶,真是可恶!
鹿溪眼眸里满是害怕和不安,直接一口咬上Carl的手臂,虽然隔着口罩,但还是深深地用力地咬了下去。
Carl难受地蹙紧了眉头,使了劲才将手从她口里拔了出来,赶紧将她推开。
手臂上是两排红色的牙印……
他再次擒住她的下巴,口罩崩断,瞬间掉落在地。
从Carl的墨镜里,她看到了大惊失色的自己和脸上那个可怖的十字架。
而从她瞪大的小鹿般的眼睛里,Carl也看到了惊魂未定和僵硬石化的自己。
足足过了好几秒,Carl确定她脸上确实存在着两道疤,没有了散漫和不羁,神情非常不自在地问出:“你的脸……”
鹿溪才回过神,赶紧捂住。
“没什么,不小心划伤了。”
这还能不小心?
要怎么个不小心,才能在这么漂亮可人的脸蛋上,刻意划出个十字架。
一看就是……被嫉妒的人欺负了吧。
鹿溪静静地移动到床边,那不可靠近的距离感和孤单感,泡沫般易碎。
Carl见她紧张不安,眸光闪烁,知道她很介意,也就不多问了。
他恍然间忆起在画廊里初见她的情景。
那时的她穿着简单浪漫的绘画围裙,如森林山间上的百合花,清纯又神秘,清雅得不可方物,小鹿般的眸子里好似装着一汪清澈的泉水。
尤其是那张脸,白皙似雪,清逸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管是放在哪个国家都能让人挪不开步伐。
她淡然自若低头鞠躬的那一瞬间,发上和颈肩传来清新的香气,周身还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拒人千里之外……
这一点,现在也依旧是。
然而,口罩下那美若天仙的颜值,却被十字架刻上了毁灭性封印。
Carl假装轻咳了一声。
“喂,今晚你睡床吧,我坐着睡。”
鹿溪紧紧抓着睡袍,用眼神防备着他,生怕他把自己吃干抹净。
Carl直接拖出椅子,狠狠地一屁股坐下。
“你放心,我要是对你做什么,那我就是狗。”
看她眼里的防备之意还是没有散去。
他摆摆腿,故作嘲讽地嗤了一声。
“而且,你这张脸,也让我吃不去嘴呀。”
鹿溪的瞳孔明显痛苦地震颤了一下,嘴角划过一丝苦意。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躺上床,蜷缩在一角。
关灯前,看她似睡非睡的样子,Carl悠悠道:“喂,之前看你睡着的时候好像一直做噩梦,要不要把轻音乐给你点开。”
他调节着遥控,忽然发现原本他走时放着的舒缓森林雨滴音乐,自动跳转成了其他莫名的轻音乐,而且竟然还有恐怖的。
“哦,我之前忘记单曲循环了。”
他有些抱歉地看向鹿溪。
见她没有反应,就直接开始了舒缓的单曲循环。
鹿溪心头微微一暖,轻轻说了声,“谢谢。”
伴随着轻柔的雨点音乐。
听到对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才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可却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