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只想给她更特别、更加难以忘记的(1/1)
“羽……”
“那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怀里依旧是羽送的那只麋鹿,可没有了当初的温度。
明明知道自己和羽不再有可能,可心里,却还是十分在意着。
躺在床上,鹿溪再一次陷入了失眠。
她是不是应该听凌墨的,朝前看呢。
可是,即使有一天真的会忘了羽,那件事的伤口早已经种下,她也无法往前了。
“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羽,你知道吗,我在青林山许的愿望,那关于你的部分,就是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希望你所有的愿望都能梦想成真。”
“你的愿望,现在成真了吗?”
“你能忘了我,重新开始,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我也应该祝福你,可是……可是我的心好痛。”
“我的心,真的好痛。”
她又陷入了无限的回想,那些曾经,那些青涩甜蜜的爱恋,又在脑海里重演了一遍又一遍。
她从小到大没有过像样的玩具,哪怕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娃娃,即使是从桃花坞来到鹿彦那边,她也没有过,可羽总是会给到她无限的惊喜。
打开圣诞树夜灯,点起香薰蜡烛,将可爱的公仔们都摆开来,她又听起了橙色录音机里那美妙的歌声。
她记得,他们玩娃娃机时,为了弄到那个最大的,为了让她开心,羽投了好多币,还真的让他给拿到了,她抱着那个超级大的星黛露,开心得合不拢嘴。
在游乐场里玩射箭,她射不到靶心,羽就会抓住她的手一起射,每次,都能近距离闻到独属于他的味道。
……
而在她所有的痛苦日子里,“时白羽”这个名字,就是她的力量。
可那场雪,却毁了所有……
那个衣衫褴褛的白衣少女从雪里钻出了半个身子,和她一起凝望着上空。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了楼。
和她相处了近两年,管家的表情也开始丰富了起来,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嘴巴张成了O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Miss Deer, did you not sleep well st night?”(鹿小姐,您是昨晚没睡好吗?)
她好困,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I had some insomnia st night.”(我昨晚有些失眠呢。)
管家若有所思,还没问出疑惑,就听见凌墨下来了,带着几分嘲讽和了然。
“She must not have had some insomnia, but , hadn't slept all night.”(她肯定不是有些失眠,是整晚没睡才对。)
他昨晚本想去找她,可却听到房间里一直重复着那人的音乐。
鹿溪的困意一下子被惊醒了,有种被戳穿了的赌气:“Yes, so what?”(是的,那又怎样呢。)
凌墨暗暗地吩咐着厨师:“Give her two hard-boiled eggs.”(给她两个煮熟的鸡蛋。)
“Okay, Master Carl.”(好的,卡尔少爷。)
厨师端上了两个熟鸡蛋,凌墨直接推到鹿溪面前,强势地命令道。
“给我剥开。”
鹿溪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喝着水。
“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剥这个鸡蛋。”
透过水杯底部,她瞪大了眼睛,差点被水呛到。
这是什么条件,是骗她的吧。
“这么简单的你都做不到,看来你喜欢挑战自我啊,那我以后得给你开个你完全达不到的条件。”
在凌墨的威逼利诱下,她只好乖乖地剥了。
两颗白白净净的鸡蛋立刻呈现在他面前,“给,剥好了,你吃吧。”
他自顾自地吃着面包,看着杂志,“敷眼睛。”
“?”
“你这么大的黑眼圈,看着真烦,给你敷眼睛。”
鹿溪讪讪地收回了手,“那第一个条件……”
“骗你的,哪会这么便宜你。”凌墨坏坏又嚣张地勾起嘴角看向她。
“你!”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但是热乎乎的鸡蛋确实能缓解眼部疲劳,她对着眼眶揉搓着,心里真是又气恨又感动。
“那……给你亲手做礼物,这能算一个吗。”
凌默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杂志:“那得要看是什么礼物了,要是我不满意,就不算。”
在她以为有希望时,他却说:“即使我满意了,也不算。”
可恶——
鹿溪拿着画笔挫着纸张。
礼物,礼物……
凌墨的礼物。
竟然还有要求,要她亲手设计制作,得是贴身物品,方便携带,还要独一无二。
啊,真是可气啊——
“要是你不给我做,我下次就不帮你带信了。”
他竟然以此来要挟她。
越想他那句威胁,她就越觉得他可恶到家了,那种随时都能被他拿捏的滋味真不好受。
至于礼物,满足条件的,她只想到手链和项链,项链他有了,那就手链吧。
她在画纸上设计着造型,凌墨那种类型的,帅气潮酷的应该比较适合他。
脑子里蹦出来几个字。
银、黑、狼、LM。
她买来了相关材料,将所有装饰品倒出来,按着图纸一遍遍尝试着制作。
一旦开始做一件事,她就会忘乎所以,做到极致。
通过脑子里不停地琢磨着怎么做这回事,她好像被另外一种思路打断,虽然心里依旧忧伤着,可渐渐地不去胡思乱想那些无法重拾的回忆了。
晚上,她沉重的失眠也开始短了。
看来……只有让自己彻底地忙起来,只有用其他的事物麻醉自己,才能够忘掉一切吧。
2018年12月24日,圣诞节这天。
早上六点半,空气十分新鲜。
她伸着懒腰走进了庄园。
一阵微风荡漾,演奏起叮叮咚咚的清脆美妙,仿似小精灵们的欢笑嬉语一样,发着悦耳清灵的天籁之音,也为生命注入了清新。
这个声音?
是风铃?
而且,似乎还不少。
寻着叮铃叮铃的美妙,寻着那片风,她看到一座藤架上,有规律地缀满了梦幻的淡蓝紫色风铃。
像那日见到蓝花楹花海般,那种美无法用言语来抒发,只能说一句:“浪漫至死”。
每个风铃都是一样的,里面装有白色蓝花楹干花瓣,和淡蓝紫色干花瓣,还有同色系的绳子和响片,短册好像写有不同的祝福语。
她好奇地走进藤架底下,驻足而看,只见纸上写着。
“鹿溪,你个笨蛋。”
“鹿溪,你好重,该减肥了。”
“喂,你知道吗,你睡着了还说梦话,我在隔壁都能听到。”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啊。”
“你真的太执着于过去了,真想给你吃一颗遗忘丹。”
……
风铃上,不应该是祝愿语吗,怎么都是骂她和嘲讽她的。
这应该都是凌墨写的吧!
可恶!可恶的大灰狼——
她十分恼火,一转身,却见另外的一些册上写着: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有感觉了,想要对你一探究竟。”
“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情,毕竟,我从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有次,我看到你的手受了伤,可还是在拼了命地画画,就觉得你这人真是倔强,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挺像的。”
“你每次画画时,那副认真的模样,很迷人。”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我想一直守护你,可是要让你打开心结,真是太难了。”
她边看,边往里走着,腿脚越来越发软。
“鹿溪,你别忘了我的三个条件啊。”
“鹿溪,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风铃吟唱,唤着她的名字,倾诉着凌墨的心事。
这份心意,她该怎样收场。
她是一个一根筋的人,认定了一件事,即使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会一直撞下去。
就像她喜欢时白羽,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哪怕知道不可能,她也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只有不断地去追寻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心脏依然跳动着。
凌墨,凌墨真的很好。
可她已经……已经不值得任何人爱了。
“鹿溪。”
一声轻唤。
鹿溪像被电流击了一下,不敢回头。
“那次我太冲动,现在,你能感受到吗?”
她房间里已经有很多的圣诞物品,他只想给她更特别的,更加难以忘记的。
这种浪漫的方式,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能感受到,可是……
“我忘不了。”
凌墨轻轻地绕过藤架,穿过叮当作响的风铃,来到她面前。
“没有指望你现在就忘,但是答应我,试着让我慢慢走进你的心里,好吗?”
“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这次不是开玩笑。”
四目相对,他们皆是忐忑不安。
“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到底是有什么顾虑,每次谈到这个,她的心思就很沉重,就总是逃避。
他有的时候,真想把她的脑子掏出来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
凌墨吸住一口气,又吞吐了出来,那就一步一步来吧:“那第一个条件,你答应吗?”
答应了,就是害了他。
鹿溪轻轻摇摇头。
她不敢看凌墨,不敢去明白他眼里的愤怒和忧伤。
他质问着:
“你想清楚了。”
“你难道宁愿失去自由,也不愿让我……”
她将睡裙口袋里的手链拿出来,打断他:“你的礼物,做好了。”
银黑色的双层手链,以狼性为灵感,纯银制作,狼牙黑锆石上刻着他的名字首字母。
神秘时尚的现代感,与质感独特的编织绳相结合,确实与众不同。
凌墨深深地盯住她,可她却依然侧着头。
罢了……
从她手心里拿过手链,戴到手上,竟然刚刚好。
“喂,你怎么知道我的手腕尺寸。”
“猜的。”
“我不信能这么准,你不会是趁我睡着时,偷偷地帮我量了尺寸吧。”
其实是根据他给她系丝带那天,她抓住的那一刻感觉,大约估摸出来的。
后来,她在吃早餐时,又悄悄地盯着他的手瞧了瞧,看着跟自己预估的差不多。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对了,我的画还没有画完,先走了。”
她转身就走。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一步一个脚印。
他始终,一直是看着她的背影。
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和常态。
鹿溪,为什么……
即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那种清脆的风铃声似乎还在徘徊着。
有的时候,别人对她越好,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可恨。
因为她完全无法做出同等的回应。
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消失的远远的。
凌墨经过她的房门。
“你准备下行李吧,明天,就带你过去。”
如他所说,圣诞过后,她真的被送离了别墅。
“Master, are you really going to send Miss Deer Away?”(少爷,您真的要把鹿小姐送走吗?)
“ I 't bear to let her go. However, she wants to be free. ”(我舍不得放她走,然而,她想要自由。)
当然,即使她去了那里,依然是在他的掌控里。
“But is she gonna be okay with that?”(可那样的环境,她能吃得消吗?)
“Don't worry, I will always guard her, let her experiehat enviro, just wao uand something”(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她,让她去体验那样的环境,只是想让她明白一些事。)
路程很遥远,他们穿越了森林,平原,穿越郊区,经过城市,又来到了一处地方。
终于,到了目的地,很简单的两层House(带草坪的小别墅),方圆也都是不同的大大小小的一两层的House平房,和之前的庄园别墅相比,起码是有些烟火人气的。
“下去吧,我跟她们打过招呼了。”
待她下车,凌墨按了几下喇叭。
便有一个阿姨出来接应。
“来了,来了,是Lucy吧。”
凌墨透露她们用的都不是真名,就让她起了个假名字。
“是。”
立刻,就有好几个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像看什么神奇物品一样打量着她。
鹿溪一直处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许久都没有和凌墨以外的人接触过了,一时间,显得非常淡漠又局促,连打招呼都很生疏。
“我是乔姐,你也是国人吧,放心,我们都是从国内来的。”
乔姐立刻扯开了嗓门,“卡尔先生,你要不要下来坐坐。”
今天的凌墨依旧是一身黑,黑发,黑墨镜,黑衣服,现在还多了一条银黑色手链。
那条手链,戴在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腕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潮酷帅气。
他冷冷地按下车窗:“不用了,她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姐恭维着目送他离开:“好咧,好咧,那您慢走——”
鹿溪默默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