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密话（1/1）

“十九，昨天让你看的《元国定国策论十三篇》你看了没有？”布同林坐在教案前，一边品着茶，一边朝着陆拾玖问道。

“回先生，昨夜已经看完，并且还看了袁进先生关于策论十三篇的注解，徐世昌先生关于策论十三篇的注解。实在是获益良多。”陆拾玖恭敬的答道。

布同林眼中露出惊喜，单单一部《元国定国策论十三篇》就已经接近十万字，百年前的先贤袁进和徐世昌对于策论十三篇的注解更是字数超过了十三篇本身。

常人看一遍已是要花约莫三天的时间，更遑论要理解其中的道理要义。

布同林好奇的随机问了几个策论十三篇中的问题，陆拾玖不但对答如流，甚至还有了自己的见解看法。

布同林惊艳于陆拾玖的天赋的同时，也不禁为他感到惋惜，可惜他只是一个书童，可惜他的寿数已经不足七年。

“二公子，倘若你有你这个书童十分之一的努力，或许你就不会对老夫每次的提问一问三不知！”布同林看着那个总喜欢在自己授课时候睡觉的白天林，感叹的对他说道。

“先生的话让十九惶恐了，我家少爷天资聪颖，自然无需像我这样用功，我资质愚钝才会加倍努力，期望勤能补拙，我家少爷无需如此。”陆拾玖俯身作揖道。

布同林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资质愚钝，那么老夫和猪又有什么两样？你的天份我穷极一生都没有见过。”

布同林却不知道，正用书盖着自己脸的白天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白天林从未真正的睡着过，哪怕是最初的几天布同林向陆拾玖传授最浅显的知识，白天林也在暗中偷听。

而且白天林一直非常的确定，陆拾玖也知道他在偷学。因为在第十五日白天林已经有很多都听不懂了，但是每到晚上，陆拾玖总是拿着那些他不懂的问题，将布同林讲的和陆拾玖自己的理解复述给白天林一遍，并询问白天林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既然你已经熟读了策论十三篇，那么我们今天就来讲讲当今的国策。。。。”布同林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到了晚上，陆拾玖一如往常的“请教”完了白天林之后，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面睡觉，却被白天林喊住了。

“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陆拾玖看着白天林问道。

“十九，现在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咱们就不需要玩虚的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您的书童呀！”

“一个书童，一个月前还懵懂无知，一个月后便已经可以和元国有名的布同林先生畅谈今时今日的元国国策，这样的书童还真的是亘古未有！”

“少爷，我真的只是一个书童！”

“好，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白天林盯着陆拾玖一字一句的问道。

陆拾玖抬头看向白天林，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陆拾玖的脸色也变幻不定，最终收起了谄媚的笑容，仿佛做出了一个什么重要的决定。

“少爷，我愿意为您肝脑涂地，誓死效忠！”陆拾玖突然跪在了地上，匍匐到了白天林的脚前。

白天林摇了摇头：“不要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陆拾玖仍然将头磕在地上，缓缓的说：“可是这些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愿意帮助少爷！”

白天林眼中一亮：“帮助？我一个白家二少爷，有什么地方还需要你一个书童帮助？”

陆拾玖这才抬起头，然后对着白天林说：“少爷，这一个月里面我布先生教了我很多，我也看了很多的史书！”

“所以呢？”

“像我这样出身低微的人，如果想脱离贱籍，唯有投靠一个好的主子，才有出头之日！”

白天林戏谑的一笑：“那你不如去投靠我的大哥，他是白家嫡系长子，大娘又是元国公主，身份尊贵！”

“锦上添花容易，所以不会有人在意，但是雪中送炭难，才会得到器重与珍惜！纵观九州大陆的历史，只有做从龙之臣，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陆拾玖坚毅的说道。

“从龙之臣？”白天林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

“没错！就是从龙之臣。少爷你虽然出身白家，但是受到了大夫人母子的压制，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才情心思。唯有忠心辅助二公子，才能显示出我的能力，得到二公子的提携重用！此为从龙之臣。”

白天林将陆拾玖搀起：“你起来说话！”

陆拾玖站起身子，又对着白天林作揖道：“从前没有念过书，不知前途为何物，不知志向为何物。但是读书之后，我才知道除了吃饱穿暖，人可以有更多的追求。而我的愿望便是脱离这贱籍，成为一个能够得到被人尊重的人。”

“以我的出身，还有为少爷你伴读的身份，已经没有办法真正得到大夫人的信任，所以我全部的希望都在少爷你的身上。只要你成为白家家主，那么我作为从龙之臣才会得到重用。”

“白家家主？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白天林苦笑道。

陆拾玖抬起头盯着白天林道：“不！你想过，而且是日思夜想。虽然你我主仆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光，但是我能看到少爷你眼中的隐忍与不甘，如果没有鸿鹄之志，少爷也怎么会白天装作贪玩懒惰，夜间又勤奋读书？”

陆拾玖说完，便轻轻地敲了敲白天林房间里的木柜，从暗格中拿出了很多经商之道的书籍，还有尚未用光的蜡烛。

“你很聪明，也很愚蠢。你聪明之处是发现了我的藏拙，愚蠢之处便是发现了我的秘密还向我卖弄，你不知道元国律法从来不会干涉主子打杀自己的奴仆吗？”白天林冷声说道。

“您不会！因为您需要一个聪明但是却听话的帮手，而且最重要的，也是我愿意投靠少爷你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少爷你宅心仁厚。半个月前连一只受伤落地的鸟儿都细心呵护多日，更何况是一个人，你不会滥杀无辜！”陆拾玖笃定的说。

白天林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你帮我又怎么样？一个空壳子的少爷加上一个书童，只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还谈什么图谋家主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