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嘴硬的珍珠（1/1）

可惜郭奕铭和陈安妮没能走到结婚，而芳芳和乔木森也没有机会能给他们当伴郎和伴娘。

郭奕铭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一副没谱的样子，但是遇到了事情还是心里有数的，关于芳芳这件事情，他深知芳芳不想谈论也不想声张，于是没有跟陈安妮和乔木森之中任何一个人说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讨论过这件事情，甚至在有人传“五班那个女生”的时候还会不经意的去制止。

马萌萌一伙人自然不会去大肆宣传这件事了，但是马萌萌和郭奕铭不说，不代表没有其他人知道。夏洛雨在陈安妮顺利返校的第一天，第一节课课间就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安妮，陈安妮一听顿时火大了，心里一边埋怨郭奕铭的刻意隐瞒，一边埋怨芳芳不声不响认栽的心态，于是匆匆忙忙向五班跑去。

“你干嘛去？”还没等到五班门口，就被出来透气的乔木森撞了个正着，拦在了走廊上。

“芳芳。”一看来人才是芳芳被欺负的罪魁祸首，陈安妮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一遍不耐烦的翻着白眼，一边没好气地说“星期五被马萌萌她们给打了，还被她们造谣污蔑。”

乔木森眨着眼睛，似乎是没听清她说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关注到的重点“你说芳芳周五被人打了？”

陈安妮郑重的点头，内心里其实有些愧疚“是去我们班帮我记作业的时候被打了。”

“被你们班同学？”乔木森眼睛眯起来，像是预谋着要发脾气的猫。

“不是。”陈安妮摇摇头“我同学说是外班的几个女生，听描述应该是马萌萌。”

其实乔木森猜到了是谁，所以听到马萌萌的名字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暗暗的握紧拳头。“行，我知道了，我会去解决。”

听到乔木森会解决，陈安妮放心多了，于是心安的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说“你不要打架哈！至少，不要在学校里打架。”

乔木森哭笑不得，自己肯定不会再打架了，就算真的要打，也不会打女生，于是随意挥了挥手让陈安妮回去，自己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乔木森觉得自己不算是多么冷静的人，毕竟年纪在这里，吃的盐和走的路都没有能构成自己处变不惊的性格；但自己其实也不算是冲动的人，虽然很多时候不服从于规则，但也不会故意的惹事生非，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

打架都是一些没本事解决问题的人在气急败坏后的反应，自己不再是那样的人了，尤其是对方还是女生，是得想一些其他的方式来解决，但是目前也还没有更好的主意。

乔木森转身回班，一进教室就看到在座位上趴着小憩的芳芳。芳芳每天早上要早早起来做饭、挤公交，所以一般情况下上午的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课间都会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乔木森了解她的习性，所以一般也不会在课间操之前的时间去烦她，毕竟再也没有什么比没休息好的女性更可怕的生物了。

但是，她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被打了，被打在哪里了？多重？多疼呢？

乔木森看着芳芳的眼神里透出一些心疼，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回了座位，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芳芳，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芳芳迷茫的睁开眼睛，对上乔木森的视线。

芳芳错愕的抬头，懵懵的环视了一圈，老师还没来，于是转头用问询的眼神看向乔木森，似乎在问怎么了。

乔木森摇了摇头，伸出手想揉揉芳芳的头发，但随着老师的推门声，他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

芳芳推来见字如晤，上面的字写得很急：怎么啦？

乔木森：没事。

乔木森：一周没见，有点想你，偷看你一会儿被你发现了。

芳芳盯着乔木森写的想你看了很久，直到耳根都觉得发热才终于把见字如晤合上按在了三八线的位置。

乔木森拿来见字如晤，试探的问：上周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芳芳摇头：没有，不是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汇报嘛，所有的事情都说了的。

乔木森：所有的事？

芳芳看着这四个字第一反应是他知道了，但是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未必准确，于是提醒自己不要紧张。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乔木森，他看起来神色正常，不像是知道了那件事情在生气的样子，或许他并不知情，这只是一句用来确认的问题。

芳芳：嗯。

乔木森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芳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想让爸爸担心，不想让任何人替自己担心，以为自己可以扛住所有的事情，但其实本质就是退让和忍受。

这么看来，还好是耐打。

不过，她们到底打在了哪里呢？下手有多重呢？

乔木森一节课都盯着槐芳芳，让芳芳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如果只是一星期没见来表达想念，这个方法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于是第二节课下课铃一响，芳芳便转身看向乔木森，一脸问号。

乔木森左右端详着芳芳，注意到她左边脸上即将消散殆尽的红肿，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要伸手去摸一下。

看到乔木森在大庭广众之下伸过来的手，芳芳下意识的身体向后退“你要干嘛？”

乔木森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没找到切实证据是没办法问出来什么的，于是拽过了芳芳的两只手，依次把袖子撸到了手肘，结果什么痕迹都没有，于是就弯腰想要拽芳芳的裤腿。

看他这番操作，芳芳既迷惑又抗拒“你到底要干嘛？”

“看看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有没有跌打损伤蚊虫叮咬。”乔木森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略显不妥，于是停下来，虽然说的是打趣的话，语气却严肃的很。

“没有。”芳芳心里知道了他的真实目的，于是开始了惶惶不安“我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你放心好啦。”

既然你嘴这么硬，那我只能去找其他人来了解情况了。乔木森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还算正常的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午休的时候，乔木森约马萌萌到体育场第二个乒乓球台旁边见面。马萌萌为此很是兴奋，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眼影盘，午饭都没吃、特地化了妆早早的去等着。

乔木森来了，没有马萌萌期望的那种如沐春风，只有一个很强压迫感的氛围，随着乔木森的到来，马萌萌越来越觉得压抑。

“hi”马萌萌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心的迎了上去。

乔木森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招呼，也不算是回应。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马萌萌有点紧张，两只手的食指不停的互相缠绕。

“有。”乔木森直奔主题“我应该是有跟你说过不要找槐芳芳麻烦吧，上个星期我不在学校，你是不是又去找她麻烦了？”

马萌萌原有的期待全然消失不见，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刚刚的轻柔语气变成了她一贯的声音“她跟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才重要。”乔木森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所以你是去找她麻烦了？”

“我没有”马萌萌矢口否认“如果是她自己说的，那请叫她来和我对峙。”

乔木森看穿了马萌萌的意图，她心里清楚凭借芳芳的性格和胆量，不可能来跟她对质，所以才笃定的提出这样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要求。乔木森吃瘪，觉得自己确实太冲动，问的毫无技巧，让别人轻易控制住了话题。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上星期五放学的时候我来学校拿东西，还以为看到了你和她一起。”乔木森只能睁眼编瞎话。

“你看到了？”马萌萌心生怀疑，但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假话“你不可能在的，如果你在你肯定会站出来。”

“我在比较远的地方，看到你们在二班门外站着，应该是我看错了。”乔木森继续编，以退为进。

“我们当时不在走廊上，我们在班里。”马萌萌果然中计。

“所以你和她一起在二班干什么呢？”乔木森的语气里没有了妥协和平和，而是突如其来的进攻趋势。

“我…”马萌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诈，果然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脑子就自动跟不上了。

“其实我不在意你们在一起干什么，我只是想再说最后一次，离我身边的人远点。”乔木森难得露出凶狠厌恶的表情，但他觉得这还不够，于是补充“尤其是槐芳芳。”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槐芳芳那样的？”马萌萌虽然强势、霸道，但也会觉得委屈，于是一脸不甘心的问。

“高中不许早恋吧？”乔木森没有正面回答，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但又得想办法让芳芳不再继续成为她的目标。

“可是你以前…”马萌萌想到自己过往追在乔木森身后，看到一个又一个和他关系密切的女生，想办法解决掉一个又一个对他有心思的女生。

“以前也没谈过，以后可能会，但现阶段不会。”乔木森没让她继续说，自从陈安妮提醒后，自己已经意识到了以前不分性别的交朋友在别人眼里会是什么印象“我家里对我寄予厚望，我也觉得自己够聪明，所以现阶段我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那…”马萌萌知道这话是搪塞自己的，于是更加气急败坏“槐芳芳她对你也没有意思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乔木森没有正面回答她提的问题，但是又担心自己这样说又把球踢到了芳芳那里，害芳芳再被她找麻烦“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说，不管是她也好，不是她也罢，最后和我在一起的人肯定不会是你。所以你与其找别人麻烦，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换一个目标。”

“你就是喜欢她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喜欢她！每次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生气，她又穷、又丑、又脏、又臭、又笨，她之所以本国被你看上就是因为她会装可怜是不是？”提到槐芳芳，马萌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想想又真的替自己委屈“我喜欢你那么久，你甚至都不愿意正眼看我，难道是因为我不会装可怜吗？”

看到她这副模样，乔木森突然有点心软，但又觉得感情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马萌萌对自己的喜欢自己不是不知道，早些年她还为了讨自己喜欢做很多多此一举的事情。而针对芳芳，说白了无非也是因为想要得到自己关注，怕自己被抢走罢了。可是自己从来就不归属于她，又何来抢走一说。

“这不是可不可怜的问题。”乔木森难得的耐着性子开始解释“就算你说的那些穷、丑、笨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喜欢她，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就算你好看、富裕、聪明，也不会因此改变我不喜欢你这个事实。”

听到这句话，马萌萌忍不住大哭起来，那到底该怎么样做呀？那喜欢乔木森到底该怎么做才行呀？

“你如果通过自己努力，获得一些成绩，说不定我会对你刮目相看。”乔木森看到她哭，觉得自己很烦，但又不能在这种时候再表现出来“但如果你一直想通过伤害我身边的人这样的办法来吸引我注意，我只能说这个方法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马萌萌哭得厉害，乔木森也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于是只能自顾自地说“你想变成一颗珍珠，真正能让人看到的方式是打磨自己，让自己更加闪亮，而不是让所有其他的同类都不发光。”

“可是如果我再怎么亮你都看不到我该怎么办呢？”马萌萌抽泣着问。

“如果你没能吸引我，也会吸引到其他的人。”乔木森在马萌萌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涂的眼影正五颜六色顺着眼泪淌下来，于是乔木森默默的想后退了一步“所以你只要多做好事，把注意力从影响别人发光，换到让自己更闪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