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揣测（1/1）
江边城在南宫侯乡倒下的那一刻，就下令停止攻击，全部保持静默。
因为他知道，侯乡不愿再被打扰。
当看到柳媚烟与南宫侯乡相拥而死，江边城下马，见状一旁的相第也下马。
“送！”江边城右手成拳击胸，高呼。
剩余的全部江门卫甲士皆下马，右手击胸，同样高呼：“送！”
“系！”
连同江边城都从马袋中取出一条白绫，系于右肩。
“魂！”
“归兮！去兮！”
说完取下头盔，用腰间的短剑敲击三下。
“铛！”
“铛！”
“铛！”
“清理战场！”江边城高喝，然后翻身上马。
整个战场上开始动了起来，收集武器，运送尸体，但都只限于江门卫。
相第行马至江边城的旁边，问道：“将军，我们这样做似乎不合常理。”
“你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和南宫将军是敌人，刀兵相见，却又在杀死他后，行同袍之礼！”江边城回头看向相第道。
“末将确实不懂。”
“因为我们是一种人。”
“什么人？”
“都是棋子，被棋手随时牺牲的弃子！在这盘棋里，我们的每一步都被棋手算的很清。每一步我们都必须走，因为我们没有选择。棋子理解棋子，这是棋子于棋子之间一种无形的默契。”
“其实我们没必要这样做。”
“或许吧！”
这时一骑匆忙赶来，报道：“报！将军，南宫将军夫妇的尸体和玄风军士卒的尸体被一帮黑衣人运走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相第率先开口道。
“他们自称是梦！”
“梦，笑话，我看他们是白日做梦！”相第不屑道。
“他们有多少人？”
“有二十七八个。”
“二十七八个就想灭我几万人……”
而江边城却打断了相第接下来的话，说：“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人杀了，事了了，这城人就算了。不然……不然……”说着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江边城的脸色。
“不然怎样？你倒是说呀！”相第催促道。
江边城抓住了这名士兵的脸色，开口道：“说吧！我恕你无罪。”
“将军，他们说，如果我们再杀一人，那么他们就屠了我们整支军队！”说完还抬头看了下江边城的脸色，当看到的是淡然，他放心了。
“狂妄！”相第反驳道，还准备拔剑杀人。
江边城用佩剑挡住了相第的动作，道：“通知全军，用最快的速度收集武器，休息一盏茶，直扑南蛮！”
“是！”
“将军，就让他们那么嚣张，我们有几万军队，还怕他们区区二十几人？”相第不服气的问。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片土地上有多少杀手？”
“不知道，但我知道杀手也不敢和军队硬碰硬。”说完还用自己的拳头碰了一下。
江边城无视相第的动作，继续说：“在我们还未出生之时，就有两个杀手组织。一个叫阎王牌，另一个叫梦。而梦还有一个名称，叫星梦缘。”
相第惊呼道：“柳家星梦？”
“准确的说，他只属于星梦缘中的梦，梦主管杀，星主管查，缘管卖。这就是天下第一情报组织，星梦缘。”
“还有，纠正一点，星梦缘不是柳家的，而是属于八大世家共同掌握的。只是柳家三代掌权，让天下以为它是柳家的。其实，不是。”
“这也能解释的通，他们为什么不出面救南宫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如今星梦的掌权人，柳媚烟。”
“不，你错了。他们想救，但是他们不能救，也不敢救！”
“为什么？”
“别忘了，当年那件事。从那件事后，江湖不涉朝成了铁律！”
“那他们刚才的话岂不是犯忌了。”
“别忘了，还有句，屠刀不向民。”
相第似乎懂了。
天上的星很亮，地上一片光明。
“报！将军，战场打扫完毕。战死二百七十五名兄弟，已经草草掩埋了。”
“侯乡果然是侯乡，终究我们还是输了！”江边城叹息道。
“将军，明明我们赢了，可为什么你说我们输了。”相第不解道。
“同样场景下，换做你。面对百倍于你的敌军，且面临枪阵的消耗，你有把握在已经力竭的情况下，拉出战比基本持平的战绩吗？”
相第想倔强一下的，但是仔细细想后，道：“虽然我承认他们很强，但我们没输。”
“别忘了我们是骑兵，而且他们是在平原上扛住了枪阵，豪无防备的向我们发冲锋的步兵。单单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就已经败了，败的很彻底！”
“好了，别想了，该出发了！”江边城安慰道。
“全军出发，目标，南蛮！”相第高呼。
……
而另一边的余杭一行人不知道情况，依旧在逃窜中。
“三石，城里的人都撤出来了吗？”余杭问道。
“公子放心，已经全部撤出来了，已经前往俞城。”章三石说道。
“我们现在走了多远？”
“公子，差不多有三十里路。”
“那放我下来，叫大伙都歇歇。”
此时的余杭被章三石扛在肩上，悬于树顶之上。而周边也皆浮有人，剑七扛着南宫星梦，而南宫彩音则在一顶轻纱遮掩的轿子中，被四个蒙面人扛起。
她似乎睡着了！
章三石开口道：“公子说了，大家休息会再继续赶路。”
说完，人影都从树顶飘落下来。
放下余杭之后，章三石挥手示意，有几名黑衣人彻底隐藏于黑夜当中。
“三石，现在我们是在哪？”余杭问道。
章三石端详了一下，说道：
“公子，现在我们已经在煜朝与南蛮的交界。”
“哦，南蛮？南蛮是一个国家吗？”
“公子，所谓南蛮其实就是煜朝人对南方的那些部落的统称。这些部落之间其实是存有间隙的，毕竟是数个部落之多，存在就会有纷争。否则早在前几次南蛮围城，寒风城就破了。毕竟军心不齐的百万军队和一支上下一心的十万之师是有着天壤之别！一者怕死，一者不怕死！”
余杭就好奇了，既然数个部落能组建一支百万之师，而且还是数次。并且都有摩擦，内部不团结，但却依旧压着旧恨组建军队。那就证明一点，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利益，而这个共同利益是什么，余杭就不知道了。
“既然人心不齐，各怀鬼胎，那为何又要数次组织一支百万的军队来围困寒风城？”
“公子，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传闻说，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有着一份神秘的宝藏。”后半句话只有余杭两个人听到。说着，章三石还指了指现在站的位置。
“那就是说，南蛮数次进攻都只是为了确认宝藏的位置？”余杭确定道。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见煜朝派军队来寻找呢？”
“公子有所不知，现在的煜朝风雨漂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东有寇，西有敌，北有牧，最后才是南有蛮。加上当朝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以及皇帝轩辕墟风赐死帝师以后，帝师的数个弟子自立门户，组建义军。其中最出名的是帝师的入室弟子孙斌程。抵御外敌需要军队，镇压叛乱要军队。现在的煜朝已经腾不出力气来寻找一份虚无缥缈的宝藏。”
“这就是为何寒风城守卫仅仅才数百人的原因？”
“是的，不过好在的是南蛮不知道一个月前，寒风城在十天前抽调了最后的一万人去支援东线遞隰城。”
余杭现在脑子里有点乱，道：“不是有十万吗？怎么变成了一万。”
“公子有所不知，玄风军确实有十万。但南蛮可以进攻的却有三座城，分别为镇海关，霖雨城，以及寒风城。镇海关有玄风军三万，霖雨关有两万，寒风城有五万。”
“那不是除去一万也还有四万？”
“不知为何，原本寒风城离南蛮最近，仅相隔三四十里路。所以历来都是重兵布防的，原本寒风城守军是完整的玄风军十万。但在文和三年皇帝轩辕墟风撤走了原本驻守镇海关的十二万甲水军和霖雨关的十七万翎山军，改由玄风军全面接管。按煜朝的规矩，当兵力不足守城，可以扩充编制。但疑惑的是皇帝轩辕墟风下旨玄风军保持原有编制，不得私自扩张。”
“文和十年，也就是今年的七月初三，皇帝下旨，调寒风城内的玄风军三万支援东线刺水城。初七又调一万前往东线丙辰城，在南宫寒风的拒理力争之下，才得以留下三百看宅护院。而最后一万就在初十又调往东线。”
余杭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是重镇，又是郡城。按理说，应该时刻保持作战力。既不增兵也不扩充，居然还从寒风城里调兵去别处支援。这正常吗？一个郡城守军才三百人，这是有多大的胆才敢这么做？再说，这南蛮也不是傻子，必定会在城中埋下暗子。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
章三石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公子不必深究，一切日后自会见分晓。”
余杭质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章三石含糊其辞地说道：“没有～”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余杭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