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碎玫瑰6（1/1）

班主任现在急得焦头烂额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点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哎呦，你们班里最猛的两个现在怎么都请假回家了？”隔壁班看热闹的老师凑过来。

一中是有两个尖子班，虽然老师都是同一套，但是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是背地里暗暗较着劲，都想让市状元出在自己班，到时候说出去自己多有面子啊！

因为李澜和范佳两个人，隔班总成绩总是比他们班差一点，每次的平均分都是差零点几分，现在这两个人前后脚请假在家里复习，效果怎么样且先不说，这几次模拟考自己班平均分高处一点几分，每每想到这里，隔班班主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也不知道，估计把精力都攒着最后放大招呢。”班主任起身就去了教室。

天还没有凉透，警局值班小警察发现有人推门进来，赶紧强打起精神。

“我要自首。”

吃完最后一口苹果，李澜将手中的牙签扔进垃圾桶，出门。

范佳被找到之后，就被抬上120的担架，直接住院。期间刘梅给自己哥哥嫂嫂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通话不超过三十秒，就被不耐烦的哥哥强行挂断了电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人找到了就行，有没有死，那么娇气干什么！”

本来就要挂断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由远及近：“身上没伤就行了，住什么医院啊？我们夫妻俩现在的钱可是用来养小宝的，哪有别的钱让她矫情！”

“哥......”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刘梅姗姗收回手机，转头就发现病床上的范佳睁着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这一刻，一直习惯电话开免提的刘梅庆幸这一次自己没有将免提打开。

“是...他们吗？”范佳的语气是住院以来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惊喜，但是“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于范佳来说似乎太过陌生，顿了顿还是把这两个词咽了下去，换成那个代词“他们”。

“是，”刘梅实在心疼这个女孩，只好撒谎：“你爸妈心疼你，但是现在他们工作忙，回不来，他们说，等你高考完了就让你去他们那儿，他们带着你玩儿几天。”

范佳的情绪明显好转起来，但是又突然低沉下去：“我......我现在不敢去学校，姑母，我要不就在家里复习吧，我向你保证，效果不会比学校差的。”

姑母为难，思前想后，说：“佳佳，姑母还是希望你可以去学校跟着学校的进度去复习，就剩最后一个月了，你坚持坚持，好不好？”

“姑母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到你高考结束，姑母每天早晚在你学校门口接送你，好不好？”

刘梅坐在病床的边缘，抚摸着女孩的手，两只手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谁在颤抖，也许是她们两个人的吧。

“你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将来人们讲出去，只知道你学习好，以后有大出息，姑母，姑母也一直指望着靠你给姑母长脸呢。”刘梅那双饱经岁月的眸子盯着女孩，带着祈求。

范佳沉默。她不想去学校，对于她而言，学校这个地方相比于地狱也不为过。

范佳很想告诉姑母，我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你就再等等，等着我有出息了，拿钱、拿美食，那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来孝敬你。

可是现在她不能，因为“以后”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久远的事情。

谁能保证，“以后”真的就会按照她所计划的那样，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呢？

现在的她能拿来孝敬面前这个养她的女人，也只有成绩。

思考了好久，范佳终于点头：“好。”

刘梅一下子抱住范佳：“佳佳，委屈你了。”

刘梅将那个项链重新带到范佳的脖子上，说：“这是你父母给你的东西，你父母在远方会一直保佑着你的。”

出院那天，范佳见到了李澜。自从上一次从李家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这次见面，范佳发现李澜的双眼红肿，脸也有些浮肿，似乎是好久都没有休息好。

看见范佳出来，李澜跑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佳佳，我好久都没有见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范佳看着李澜，心底里泛出心疼和愧疚：“我很好啊，他们又没有对我作出什么，只不过拍了几张照片，现在，咱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听完这句话，李澜的眼泪像是拧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地流：“我真是无语了，这种事儿咱俩还要一起，你傻不傻啊。”

哭完，李澜对范佳说：“不过，我确实找出了他们的一些犯罪证据，听警察说，已经抓住一部分人了。”

这件事儿范佳出院之前倒是听警察说过一嘴，那时候他们来取口供，范佳还一直以为他们是在安慰自己，没想到确有此事。

“那就好、那就好。”

“佳佳，明天咱们一起去上学吧，就像从前一样。”李澜有些开心地挽着范佳的胳膊。

范佳愣了一下，有些顾忌地开口：“可是，他们说的那些话......”

李澜毫不在意，似乎又变成了从前大大咧咧的她：“那又怎么样！身体是自己的，被人看就看喽，又不会少块肉。脑子里是粑粑的人看什么都是粑粑。”

果不其然，第二天范佳和李澜上学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瞟着她们窃窃私语，但是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没有作出太过分的举动——如果排除班上的同学开始很明显地孤立她们的话。

但是这样也给范佳留出更多自习的时间。有时候范佳学累了从书海中抬起头来的瞬间，还恍惚了一阵，似乎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课间十分钟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