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天之境（1/1）

清晨，太阳从山岭间冒出一角，稀微的日光复苏万物，透出一股艳紫色的气息。

从虎头寨的后半场中传来几道悠长的鸡鸣声，而寨子里的人也已经忙活了起来。

卫生整理；一座宽大的院子，清扫起来颇为费事，更别说山寨的布局少有顺序，错乱的屋舍令每日打扫的任务成了一项重活。

此外，要想应付得数百人的吃喝拉撒本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然而幸于座虎山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地理开荒，种植驯养等不是问题，勉强让寨子能完成自给自足，再加上时不时从劫道之中收获不少，维持运转是根本没有问题的。

阳光透过房间温润身体，窗外喧哗的闹声让常奕逐渐收心，浑身功力内敛，自修炼中恢复过来。

他的脸上毫无通宵的疲惫之感，肚子里的馋虫倒是被一丝丝香气勾起，督促其尽快用餐。

此刻还不急；常奕反而起身抽刀，作出战备姿态，随即挥刀空舞，将曾经的宋国用来训练士兵的突击刀法完整放出，末尾刀锋回归原位。

细细品味之后，常奕再次发功，长刀在一方空间中纵横飞快，某些招式也变得不同，不再是专注突击，而逐渐收力回身，隐隐防御周边，同时又蕴含着更加刚猛的气势。

房间中寒光如幕，刀锋如雨，以他先天境的功力发挥出基础刀法，光凭架势就足以比拟正式的武功。

加之横刀无双的锋刃，一时间只见风息冽冽，杀气凛然，空气都被切得冷下来。

“呼……”

末了，收刀，常奕长呼一气，感到体内功力雄厚，浑身舒畅，不禁对先天乃至更高的力量无比渴望。

昨夜他彻底融合了孤身士兵的一切，不仅内力更上一层，也对武战刀法明悟了更多。

刚才常奕正是试着将宋国战技和赵国刀法融为一体，已然有了一分自成武功的意味，战力更强。

“来人，打一桶水进来。”

“是，三当家！”

修习武功的时候非常畅快，眼下收刀才发觉他全身已经流下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体宛如熔炉般火热。

待整装洗礼完毕，常奕草草吃过早饭，在向其他人问过一句后朝着山上更高的一处崖地走去。

还未靠近，在树林里常奕就听到一声声飒飒的烈风。

走出一看，便望见宋濂独立于一块石台上面，手中的大刀挥舞有声，看架势便知是正宗的宋属突击刀法。

大哥怎会突然兴起练功的心思？

常奕毫不隐藏动静，犹自走到一边的石墩处坐下，当宋濂看过来时两人不过点点头示意罢。

知道有人等着，宋濂的刀势愈发狂暴，动作越来越快，明明是宽阔的大刀却扫出一阵阵风浪，最后攻势成形，一刀劈落下去。

乒！

功力爆发，石头在重击之下崩出一道裂口，刀锋刻入半尺，威力轰然荡开。

常奕仔细看完练功，最后一刀让他感到一分诧异，不自觉地点头肯定。

“呼……三弟有何事？”宋濂放开阔刀，抹去脸上的汗水后走到他不远处问道。

“大哥，我想问一下——有关先天境需要注意的问题。”

“……你已经突破了？！”

常奕点头应道，同时伸手停在一座石墩上浮空半寸，身体内力鼓动，一道劲气凭空迸发出去，轰入岩石。

刹那间青岩震颤，狂猛的力量比之刚才劈碎山石的一刀丝毫不弱，甚至更加精深。

宋濂睁大了眼，而后便忍不住叹息一声，心里不觉有些可惜，更多是一种羡慕的心情。

“哈！恭喜三弟武功大进，往后宗师之境指日可待啊！”

“大哥过奖了，你的武力同样精进不少，相信不久便能造就先天。”

常奕与他客气道；从刚才的练武中便可以看出宋濂的功力同样深厚，显然已经踏入后天十重。

“小弟对于武道境界的认识仍旧浅薄，而先天境界中需要关注的事项正是我想问的，免得步入歧途。”

“嗯。”

对于自己兄弟的信任，宋濂内心是十分高兴的，当下谨慎地斟酌起来，唯恐错漏了什么。

实际上，在常奕昨天熔炼的士兵记忆中也稍微有一些提及先天的部分。

其中无非是军中演武，武技训练等，大概是因为原主本是一名江湖浪客，实力再难以进步，归属军营后同样没有学习境界的心思。

“嗯……关于先天境，我这里知道的都是当初在军中的见闻，准确性无法保证，这里只能当一个参考，三弟莫要全信了。”

“明白。”

宋濂咳嗽两声，慢慢从悠远的回忆中找出自己老师曾说过的话。

“先天境，这不像是后天层次那样简单地在平常锻炼中就可能达到；这一境界格外考究内力，内力的尺度直接与境界挂钩，最好是能找到一部正式的功法修炼，一般在将功法修炼完全，内力达到进无可进的地步时便代表踏入了巅峰之境。”

“故而，功法便是先天境最重要的东西，若是光凭借冥想和打坐，很难有人能够撑到更高的突破。”

“就好比一堆衣服，胡乱地塞在一起只会比整齐收叠装得更少，内力也是如此，甚至还会导致一些重要的筋脉淤堵不顺，难以进步，而功法便是在教你更好地调理内息，并蕴育出独特的功力。”

常奕认真听教，心里将先天境的体系与记忆中的武侠设定比对，很快就理解清楚了，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皱起眉头，忍不住打断宋濂问道：

“没有功法就真的无法突破到宗师境吗？”

“据我所知的情况来看——是的，甚至连先天中段都没法突破；因为没有功法蕴养，光凭自身是难以培育出足以突破瓶颈的内力的，这也是各大王朝紧紧把控功法的缘故。”

是这样吗……

若真的让常奕停步于先天，他是万万不肯接受的，尤其是体内拥有着神奇的“熔炉”。

而面对这种困难他也毫不气馁，甚至此时已经想到了去外面找一部功法的计划。

旁边的赵氏王朝不是刚刚覆灭吗？一部功法总还是有的吧。

见常奕低头不语，宋濂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同样通晓人情世故，知道自己三弟的心绝不会止步于此，这片山寨也留不住真正的猛虎。

只不过想到他很可能会离开，宋濂心里不禁有些落寞，感觉是自己一干人拖累了他。

“嗯，我明白了，大哥。我现在要先去看看昨日在山中冒出的老虎，就不打扰你了。”

过了一会儿，常奕站起身，眼中依旧如往常般平静，看不出刚才所想的东西；他先向宋濂拜拳敬礼，挥手别过后便快步朝树林外走去。

唉……

宋濂看着他隐没的背影，没有说话，唯有一丝叹息流入山间的冷风中。

下了山峰，常奕直奔山寨之后的一片树林，在弯弯绕绕地走过好一会儿后终于靠近了藏在山上的一座村庄。

这是他们建立的村庄，属于虎头寨的后勤。

此时村子里人来人往，比之一般的村镇还要繁忙得多，其间还有很多山寨成员——当然，他们大概率不是来帮忙的。

常奕刚刚走到村口，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一排草席铺在村里的栅栏下面，十几个熟悉的面孔躺在那儿，有的伤势严重不能动弹，也有的略受轻伤，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脸迷茫。

还有一个，靠在木栏上，眼里已经熄灭了光芒，整个人压抑到极致，让人不想靠近。

他，常奕还记得，是昨天第一波劫住的村民，记忆里他还有一个女儿来着。

似乎是叫——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