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结束（2）（1/1）
苏灯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脑袋昏昏又漂浮，像浸泡在水中。
她睁开眼睛，看着入目的天花板，愣住。
这里是……
苏灯瞳孔骤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量房间。
没错！
这里是她的出租屋！
想到什么似地，她转头在床上扒拉着，在枕头底下找到银白色的手机。
她深呼一口气，才缓缓摁亮屏幕。
2023年8月17日。
星期四。
14:38分。
晴。
不见那个血红色的，瘆人的倒计时。
苏灯猛地摁灭手机，再一次摁亮。
摁灭，摁亮。
摁灭，摁亮。
再摁灭……
她反复的这样做着，足有三四十遍。
直到，手机电量低于20的提示音让她才停住。
她掀开被子起床，走向出租屋窗户，看外边。
天气晴朗，城市安详，街道干净。
车辆来往有序，红灯路口行人驻足。
大厦鳞次栉比，店铺林列，还有饭菜香传来。
叮——
手机里传来一条消息。
微信。
李艳：［苏灯，老师都点完名了，你怎么还没来？不会矿工去兼职了吧？］
苏灯顿了顿，抬头看着这个世界。
她成功了。
而除了她，似乎没有任何人记得那场游戏。
不管是沼泽里的鬼，还是混乱的童话，又或者是叵测人性或者人鬼……
这场游戏，数个月也可能数年以前的事，都如同黄粱一梦，有的人醒来以后，甚至都不记得那场梦。
苏灯第一次觉得，这人世间，和好好的活着，是美好的。
她不知道那场黄粱梦，是否还会继续循环。
她也不知道，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
最起码，现在那一切混乱都结束了。
而时间，在前进。
所有人都在前进。
她从想要毁灭自我，毁灭世间一切，到最后拯救了一切，纵使无人知道，无人记得她。
苏灯拢了下外套，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学校走去。
循环的游戏终结，主宰控制人心的系统消失，那些无论积分还是钱全都是虚幻的，不能带到现实来。
她还是个穷光蛋。
如今，她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神。
也是最穷的神。
也不能变出钱来，还是个没用的神。
苏灯幽幽一声叹，上完课还得去兼职，不然下个月房租和明年学费都交不起了。
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进了个电话。
陌生号码。
苏灯从来不接陌生号码，直接挂掉。
但下一刻，又打来。
苏灯又挂。
对方又打。
苏灯皱眉，终于接了。
对方是个女子，标准的普通话，客服音：“您好，请问是苏灯苏女士吗？”
苏灯：“你谁？”
对方：“我们这里是华双慈善机构，有位先生匿名给我们机构募捐两千万善款，指定要用来资助扶持苏灯女士读书，慈善机构的人很快会去找苏女士确认此事并捐赠，请您随时注意接听一下来电。”
华双慈善机构？
捐赠？
两千万？
指定扶持她？
苏灯愣了愣，她以前也申请过慈善资助，但有几个慈善机构给的答案都是，比她穷的有更多人在，也从来都没有个人对她扶持。
不过华双慈善机构，她从来没去过。
虽然网上对这家慈善机构的评论全是好评，但苏灯一心向往死亡，一次次碰壁之后，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就没再去试。
可她最终还是拯救了这个，让她没有兴趣，并觉得黑暗绝望的世界。
苏灯沉默了会，“能问一下是谁吗？”
对方：“捐赠者说，若苏女士问起这个问题，就告诉你，他姓安。”
苏灯并不认识什么姓安的人，她也不觉得，哪个有钱人会斥资这么一笔巨款，来捐助她一个无名小卒。
而就在苏灯刚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又接到电话，是另外一家慈善机构。
说有位女士匿名捐赠20万指定扶持她读书。
苏灯：“？？”
*
华国，廊州。
某区县。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刚送完一单外卖，就接到当地派出所的电话。
听到对方的话后，他顿了片刻，“你们确定是我妈吗？”
对方道：“是，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十多分钟后。
派出所门口，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紧张的张望着路上。
看见一个穿着黄色送外卖衣服的青年停在门口，嘴角蠕动着，小心翼翼问，“你……是秦闲吗？”
熟悉的声音，让秦闲身子一僵。
他抬头，就看见自己日思夜想找了十多年的人，此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小闲……”
看他发呆，女人疾步走上来，眼眶含泪，激动的想上去抓住他。
秦闲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一僵，“小闲，我是妈妈啊……”
秦闲看向她身后。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是男孩。
一个十五六岁。
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
眉眼很像，应该是亲兄弟。
打扮潮流，都是名牌。
不说衣服，单那一双鞋子上万的价格，就抵得上他两个月送外卖赚的工资。
女人打扮也很时尚，脖子里手上又是镯子，又是金项链的。
能看出来，这么多年，她过的不错。
“嘉仁，嘉鑫，快过来见你们哥哥，叫哥哥！”女人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喊那俩人。
大的那个瞥了秦闲一眼，并没有开口，但在打量着他穿的衣服和模样时，面上闪过不遮掩的嫌弃。
小的那个皱眉，拽着身边的少年胳膊，哼哼道，“我只有一个哥哥！”
女人有点尴尬，下意识打量秦闲。
秦闲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看着他们，似乎还没有回神。
女人把那两个小孩，一手一个扯到一边，小声责怪，“我不是说了见到他要叫哥哥，就算不喜欢也得给我忍住……”
秦闲没去听他们说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个女人。
她是妈妈。
和记忆里的妈妈相比，容貌一模一样。
可能是珠宝衬托，这些年也没吃过苦的原因，她看起来竟然比十五年前并没老多少。
这十多年里，秦闲数以万次得想过去找她，想着，她如今会是什么模样。
他没学历，上不起学，也找不到好工作，就努力的干苦力加送外卖。
他想着，只要自己努力的赚钱，赚好多好多钱，就可以让妈妈回来。
他曾想过很多次，自己再见到妈妈的心情。
是激动，是嚎啕大哭，还是冲上去质问她，当年为什么丢下他，不要他……
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是这样的再见。
更不曾想过，再见的时候他那些设想的心情全都没出现，什么质问，激动都没有。
他都想不到，自己的心如此平静。
“小闲……”女人责怪完两个孩子，又过来，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脸，情绪激动，眼睛里有泪水滑落，哽咽道，“我知道你恨妈妈当年丢下你，可是……妈妈当年真的身不由己……”
秦闲又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女人脸上表情僵了僵，“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现在过的好了，回来找你，你现在还有两个弟弟，妈妈这次带你走，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妈妈会补偿你……”
“我才不要跟这个臭要饭的是一家人！”那个小的听到女人这话，顿时又开口，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妈妈你说好的拿了他的骨髓给我治病就……唔唔唔……”
他话没说完，那个大点的少年面色微变，猛地捂住他嘴巴，不让他再说。
但秦闲听到了。
秦闲看着女人，突然笑出了声，“你知道吗，有一瞬我真的差点相信，你或许是真心回来找我的……”
他在笑，眼泪却一直从眼眶里往外淌。
“不是那样的！”女人面上露出慌乱，“你不要听嘉鑫胡乱说，妈妈这次回来，是真的张带你过好日子……”
“行了。”秦闲突然觉得她这幅面孔好假，他打断她，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直接说你找我的目的吧。”
女人面色讪讪，“嘉鑫……白血病……需要骨髓……”
所以，他日思夜想了十五年的妈妈，有一天终于回来，却是为了用他的命，救她其他的孩子……
秦闲只觉得寒意袭来，浑身血液都凝结了一般，他似乎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眼稍挂着泪看向她身后，“你不是还有另一个孩子……”
叫嘉仁的少年眼神闪躲，垂着不敢跟他对视。
女人张了张嘴，“他们的血型不一样……”
嘉鑫的病，必须亲属移植骨髓或输血。
而嘉鑫的血型，和秦闲的一模一样。
并且是长久治疗。
严重的话，可能会要另一个人的命。
“你不用说了。”秦闲不想知道了，指甲抠破了手心，才忍住眼泪。
“小闲，当妈妈求你，只要你救嘉鑫，以后妈妈带你过好日子，给你钱，补偿你……”女人上前抓住他胳膊，哭的可怜。
“你知道吗……”秦闲突然又开始笑起来，“你把我扔在垃圾桶的那年，我五岁，我在垃圾桶旁边等了三天三夜，都没等到你回来……”
“可我依旧劝自己，妈妈一定是迷路了，妈妈不可能不要我的，我一直这样骗自己……”
“我曾经发誓，只要能让妈妈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
“终于有一天，我的妈妈回来了，可是……她已经不是我的妈妈了……”
秦闲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再次后退，握紧的手松开，心绪突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眼睛清明的看着她。
“我突然发现，我对妈妈的执念，只是小时候被妈妈抛弃的恐惧太深了，但我今天突然清醒了，清醒的知道，我五岁那年就没有妈妈了……”
“小闲……”
“别这样叫我。”秦闲目露讥讽，“觉得我是累赘的时候把我扔掉，扔了十五年，回来找我是为了救你的儿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又可悲。
“我自己艰难的活下来，自己跟狗在垃圾桶抢吃的，为了认几个字，被人骂野种，被人欺辱打骂，被人驱逐，是我自己像狗一样努力长大的！”
秦闲语气很平静，“我无数次在绝望里的时候，你都没有出现过，如今我终于放下执念，坦然地接受一切时，你又突然的出现，却是为了让我救你其他的儿子……”
“呵呵……”
秦闲凄凉的摇摇头，戴好头盔，上了电动车。
“小闲……”
“从你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我自己的。”秦闲又一次打断她，“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舍弃我如今这条命去救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们。”
“如果你真想让我救他，再来找我，我们或许可以先谈一谈遗弃罪。”
秦闲启动油门，骑着电动车远去。
至于身后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无论以后会怎样，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执念早就没了，只是一丝不甘而已。
不甘，她为什么连个理由都没有的就抛弃自己。
那一丝不甘，今天彻底的化为了乌有。
而化解这些不甘的，是一个叫苏灯的人。
或许也是神。
在下一个拐角处，秦闲停下电动车，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自己老板。
“对，我要辞职……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脱离那场游戏的。
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如何复活的。
肯定是苏灯救的他。
他现在庆幸，自己跟苏灯在一个世界里。
夕日都如梦，那场游戏更是科幻迷离，让人不知道，它到底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他不知道苏灯如今是否在这个世界。
但他想去找她。
他想告诉苏灯，他现在不怕鬼了。
他还想问问苏灯，她需不需要一个家人。
一个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胆子变大，不再怕鬼，不会成为她任何拖累，聪明又帅气的家人。
*
五年后。
一个名叫神庭的公司，开发的一款名为《无限迷踪》的全息游戏，在华国正式公布。
游戏世界庞大宏伟，无数个副本陈列。
玩家只要躺在游戏舱内，戴上头盔，精神大脑就会和游戏世界相连接。
游戏世界内部，就如同在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形形色色的副本，各色各样的人。
甚至真实到能感受到疼痛，还有饥饿。
而游戏世界里食物，也可以吃。
而那些副本，有诡异的，有好玩的，有恐怖的……每一个副本都像一个真实的小世界，各种各样多姿多彩。
副本可以组队，可以个人，获得积分或者隐藏奖励，可以兑换高级奖励。
在游戏里死了的话，不会真的死，但在现实里，会被禁赛24个小时。
而这款全息游戏的开发设计者，苏灯，才仅仅23岁，被推崇为游戏之神。
*
游戏发布一年后，就已经风靡全球。
游戏发布两年后，某空中超级实验室。
苏灯在游戏系统的总控台点了几下后，打开旁边的两个特质游戏舱。
秦落先躺进其中一个游戏舱，戴好头盔，“苏灯我准备好了。”
苏灯开启这个实验室最高的安全防御，躺进另外一个，戴好头盔后，喊了一声，“苏比克。”
“正在连接脑电波，过程中请不要乱动……”
苏灯腕间一个手环，响起智能AI的声音。
随着游戏舱内外光芒闪烁，两道身影消失。
游戏世界内。
游戏大厅广阔明亮，有个游戏直播室，很多正在副本里的游戏大佬都在进行直播，其他是粉丝的玩家在观看。
不时屏息，不时尖叫加油，不时害怕抱团……
游戏池是一道光墙，各种游戏副本林列，难度不一，供所有玩家们自由选择。
秦闲打开系统，给自己换了身炫酷的虚拟衣服，问苏灯，“还继续找吗？”
苏灯抿唇，“我自己去找。”
秦闲欲言又止，“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们也根本没在游戏里呢……”
“他们一定在。”苏灯说的无比笃定。
“苏灯。”另一边传来散漫的喊声。
次宫里希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只猫。
她脱下了那身七彩衣服，穿着一身浅白色的和服，头发也变回了黑色。
到近前后，她怀里的猫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露着猫耳朵猫尾巴。
“苏灯。”她跑过来，抱住苏灯。
苏灯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次宫里希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春凤，她温声开口，“虽然你尽力还原了所有副本，但已经那么久了，说不定他们并不在这里……”
“反正我已经是神了，也不会死，不会老。”苏灯淡淡笑了一声，“我有的是时间复原所有游戏副本，慢慢找。”
这个全息游戏，就是之前他们进入的游戏世界。
苏灯把游戏里的世界框架复制下来，制作成了一款，真正的供娱乐的游戏。
之前在游戏世界结束后，所有世界线还原，可花花跟院长妈妈并没有回来。
她们永远，长久，真正的死去了。
但那些恶人，她已经利用法律让他们绳之以法。
很多游戏里的人回到现实世界后忘记了一切，但也有人记得一切。
比如，次宫里希，比如秦闲和柳三卦。
不过，如今的柳三卦，名字叫柳之瑾。
紫湘回到了那个时间点，守着那座神社，和那个完已死去活在她心里的神明。
“苏灯姐姐！”
就在这时，柳三卦牵着一个小女孩过来。
如今的柳三卦，没有戴什么帷帽。
一张好看到雌雄难辨的脸上，两只眼睛眼珠黑白分明，健康无比。
他牵着的小女孩，名字叫白星星。
生在现代的先进时代，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如此贵的全息游戏舱都买给了她，她过的快乐又幸福。
只不过， 她并不记得以前那些事。
也是好事。
柳三卦看着苏灯，恍惚间又想到几年前，游戏世界崩碎万物如同归于混沌，刺眼的白光闪过之后……
他本来就是个死人了。
他当时也以为，游戏世界结束自己可能就会死了，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
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冥界，在盛开着血色彼岸花的八百几黄泉之上的孟婆庄里。
冥王不在。
月牙和孟婆在。
他知道了这个孟婆的名字，叫周玄知。
他等的那个人，是归墟的主人。
是一个古老的神明。
但消失了。
周玄知当时喝酒喝的醉醺醺的，说他始终配不上那位神，但他还是想要等等，于是他继续做着他的孟婆。
月牙是给柳三卦传话的。
月牙说，决定要摧毁终结游戏世界的时候，苏灯又来过一趟冥界。
她和冥王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让柳三卦，秦闲这些死去的人灵魂，从冥界复活。
而交易的代价，并没有人知道。
柳三卦再醒来后，就回到了大靳朝。
他带着一千多年的记忆，回到周岁的时候。
这一次，他没有去抓那个算筹。
这一次，他叫柳之瑾。
这一次，他没有成为少年天师。
或许，这可能就是涅槃吧。
不过，在他十五岁那年，顾家还是谋反……
不，应该说是起义，为大靳选一位明君。
顾家，柳家……等，五六方势力联合起义，反了天子，顾家被送上皇位。
如今大靳改号为安，天子是顾芷。
以后会不会走向毁灭，无人知道。
但现在，苏灯帮他们改写了一切。
而他们能够重新获得美好的当下，该知足。
“苏灯！找到了！”
就在这时，依娜和洛昭和他们从另一边跑过来。
苏灯豁地抬头，“在哪？”
某个游戏副本内。
黑色短发的晏司盏，牵着五岁的苏暮野。
遥遥相望，苏灯张开怀抱，眼睛弯弯。
“妈妈！”苏暮野飞一样的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苏灯轻声道，“我也想你。”
在神庭游戏降临以前，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感情所牵绊。
她抬头看向晏司盏。
晏司盏伸开长臂，把她和苏暮野一起圈进怀里抱着，声音清沉冽然，“我说过，我会带着她再一次找到你。”
苏灯轻声道，“谢谢。”
晏司盏，安先生。
谢谢那个，捐赠两千万供她读书的安先生。
她现实世界里找不到，在游戏世界一定能够找到。
这个游戏世界是供娱乐的虚拟存在，却如同一道桥梁，连接他们所有人。
无论在不在一个时空和空间里，只要进入游戏世界，他们都会相遇。
这就是神的力量。
“苏灯，你们终于出来了，快走，洛昭和的演唱会要开始了……”
苏灯带着晏司盏和苏暮野刚从游戏副本里出来，就碰上在找他们的乔知。
当初除了那个两千万，还有一个20万捐款。
苏灯后来查到了，这20万是乔知给的。
但她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找到乔知。
但在游戏世界里，他们所有人都在重逢。
洛昭和那家伙，回到他的世界后，开了演唱会，但为了让柳三卦这些人听他唱歌，硬是又跑进游戏里，来了场演唱会，让他们全参加。
“晏司盏……”
看到晏司盏和苏暮野的时候，乔知愣了愣，随即是惊喜。
苏灯笑了笑，“走吧，去看洛昭和的演唱会。”
Sicily和箜篌他们也在，全在演唱会台下。
洛昭和穿着有自己新出的铆钉皮衣服装，染了一头雾霾蓝的头发，抱着吉他，扶着麦克风，开始他的音乐会。
台下有很多玩家在听，柳三卦等人全在其中。
秦闲侧头看着苏灯，还有苏暮野和晏司盏，眼里闪烁着明亮的笑意。
现实世界里几年前，他找到苏灯以后，苏灯重新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不再让他送外卖，让他重新去读书了。
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有钱交学费并不是问题。
他们已经是家人了，他新的家人，他愿意为之奉献出生命的家人。
阿茶又变回了猫，在人群里蹿来蹿去，偶尔还蹿到舞台上去加入“表演”。
苏暮野跟着秦闲，去了舞台侧面玩。
苏灯侧头看着身边的晏司盏，看着身后来听演唱会的玩家们，神情温和。
游戏依旧存在。
但是，以后，游戏就只是游戏。
现实是现实。
循环已被打破，所有人都在活着前进。
而她，不是任何人，只是她自己。
世间的一切善恶，都会有终结。
该重逢相爱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相逢。
苏灯抬头，轻声喊，“晏司盏。”
晏司盏“嗯”了一声，低头看她。
苏灯笑了笑，“没事。”
以前，她是这个游戏世界的支撑点。
现在，那个支撑点是晏司盏。
而苏暮野，也不会再对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无论他们走多远，不是在路上，就是在终点，他们终将都会重逢。
就比如，他们。
现在开始，她有了爱人，有了家人，以及朋友。
属于这个时间点上，只是她苏灯自己选择的爱人，家人和朋友。
而她不会再克死任何人，也不会再害死任何人。
“苏灯。”柳三卦还是好奇，终究是没忍住，挤过来，在热闹的玩家人群里问她，“你和冥王做交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苏灯微顿，笑道，“没什么。”
不过是，成为这个神，接替以前那些陨落的神和造物主，维护时间的秩序，和人类生死存亡。
直到，下一个新神的出现。
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代价。
这次，她救下了很多人，而非害死人。
是值得的。
苏灯仰头，看向游戏世界漆黑昏暗的天空，听着震耳欲聋的尖呼和歌声，呢喃着道，“花花，院长妈妈，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她去找冥王的时候，查过生死簿。
花花和院长妈妈已经转世了。
这一世的她们，很幸福。
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唱会已经结束了。
洛昭和乐的跟朵花一样，在那里跟人签名。
苏暮野跑过来，一手牵着晏司盏，一手拽住苏灯，“妈妈，我们回家吧。”
苏灯眉眼温柔，“好。”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喊了一声不远处凑热闹的秦闲，“我们先回家了，你记得回家吃饭。”
“等我，我跟你们一起！”秦闲立马转头，拔腿追上来。
次宫里希摸着阿茶的脑袋，望着他们，笑的温柔。
蓝光闪烁，现实世界的游戏舱里，苏灯和秦闲醒来。
苏暮野和晏司盏凭空出现。
苏灯道，“走吧，我们回家。”
“乔知说要来找我们。”秦闲想起刚才在游戏里，乔知让他转告的话。
苏灯笑道，“看来，我们要换更大一点的房子了。”
几个人说笑着，身影在夕阳笼罩的街头渐行渐远。
——
作者：完结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写的不好，谢谢大家的批评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