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洞中修行（1/1）

午饭过后，田不善便出门而去。

菊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几日下来公子早出晚归，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而他这些举动，似乎预示着他与凡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赵雨晴恰巧经过，看到这一幕，突然道：“他和我们都不一样。”

菊儿露出疑惑。

“我们都看错了他！”

赵雨晴目光深邃，自接管赵家以来，凭添了一股沉稳的气质。

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豁然开朗。

联想到田不善自从投靠赵家，所作所为，最后赵家之危，扶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

这一切都并不简单。

其中若是某些事情处理不当，他不仅要面对钱家的怒火，同时还有赵家的报复。

能在两家间隙当中游走存活，甚至成为最终的赢家，运气是一点，其自身能力也不可否认。

大家都小看了他！

这是一个迷一样的男子，他的思维，心计，比大多数的人都更适合走上修仙这条道路。

赵雨晴眼中产生异样的情愫，若赵家不耍那点心计，自己和他是否会产生某些瓜葛。

这样的结局是不是会好上一些。

她不经意地咬了咬嘴唇，看向菊儿的目光，竟有些羡慕。

同时又有些悲悯。

她早已经看出这丫头对田不善的感情。可两人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

世间情之一字，最为难解。

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菊儿想着小姐刚刚的话，喃喃自语道：“公子不是一般人，菊儿早就看出来了。他一定会在仙路上越走越远，成为真正长生的仙人，还有秋儿妹妹，公子一定会找到她的。虽然公子什么都没有说，但自从秋儿离开后，公子明显变了许多。菊儿都知道，都知道的！”

……

田不善带着红红再次来到那处水帘洞府。

他并没贸然入内，而是操纵飞剑进入试探，半晌而无动静，法器也没受到阻拦。

正将心放宽，忽然想起那日蟒妖临死反扑，刚松懈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瞅了一眼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红红，有了想法，拎着它的尾巴抡了个满圆。红红刚意识到什么，已经晕头转向飞了出去。

红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落入水幕当中，溅起水花。

田不善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不见动静。

呼唤着，也不见回应。

心有不安，这小家伙不会出事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只能亲身上前试探。

他指挥飞剑开路，同时祭出银针法器，隐藏袖中。

唰的一下穿过水幕，进入洞府当中。

正准备出手，但眼前一幕却让他心神一缓。

这是一处空旷的洞穴，墙壁上遍布青苔和藤蔓，若撇开中心处的莲花石台，单就外观而言倒也没有奇特之处。

和当初秋儿所说一致，石台中心处有个寸许见方的水池，如泉眼般正冒着气泡。

此刻红红正慵懒地躺在水面之上，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一进入洞穴，田不善便发觉此地的不凡。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竟比外界要高出十倍不止！

他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灵气。

难怪当日那条巨蟒几日不见，修为竟有提升。

原来是得了此处福地的裨益。

很快田不善便发现此地灵气的源头，赫然是洞穴中心处的水池。

他走上前查看一番，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池水竟是由精纯灵气所化！

他注意到池水下降了大半截，想来是那巨蟒所为，心里瞬间肉痛不已。

一把揪起躺在里面的小家伙，扔了出去。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造孽啊”！

红红张牙舞爪地反抗，口中发出唧唧叽的声音，却见面前这家伙掬起一捧水灌入口中。

突然它露出拟人的呆滞神色，像是在说，你这家伙连别人洗澡水也喝。

田不善可不知这小家伙的心思，若是知道，少不了给它来个“嘎嘣脆”不可。只见他盘膝在地，运转功法修炼起来。

停留炼气四层修为多日，如今竟有了缓缓提升。

田不善沉浸在修炼状态当中，不知岁月，待体内灵液消化干净，便又掬上一捧灌入口中。

忽然某日，一声低吟从他口中传出，他睁开眼睛退出修炼状态。

眼神当中精光四射，神采熠熠。

已然达到了炼气五层的修为。

环顾自身，发现衣衫上早已落满了灰尘，他起身看向池面，却见一个胡子拉碴的面容。

感慨修行无岁月的同时，腹内传来一阵饥饿感。

先前他在储物袋中储备了食物，但长时间的消耗，已然见底。

“是时候回去了！”

田不善感慨一声。

当时颇有些见猎心喜的意味，忍不住修炼起来，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回想起来，少说也离家数月。自己离开赵家并未提前交代，免不了惹人担心。

赵家之人倒也罢了，但菊儿那丫头呢？

是不是会惦念自己？

田不善叹息一声，正准备离开，却不见红红的身影，也不知它跑去了何处。

不过却并未放在心上。

在他修炼期间，这小家伙便时不时跑出去，有时数日不归，前面他还会训斥一番，后面见它无事，倒也懒得去管。

来到洞口，顺着水幕一跃而下，潭水冰冷，水面上漂浮些许浮冰，似乎已经到了深冬时节。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新衣换上，田不善径自离去。

……

庭院里的梅花盛放。

佳人伫立梅下，面容憔悴。

赵家主穿过庭院的门洞，站在菊儿身侧，目光望向穹顶，似乎陷入回忆道：“当年为父不顾家族反对，与你身为凡人的义母选择私奔。两人天涯流浪，有了雨晴，可在一次修士争端当中，她不幸离世，最终我带着雨晴回了家族。

凡人和修士结合，少有好结果！不是死于修士斗争，就是看着对方垂垂老矣，先自己而去。凡人寿命终究短暂，也不过甲子岁月，而即使炼气修士也有长达两个甲子的寿元，那剩下的那甲子该如何度过？”

“凡俗当中讲究门当户对，修仙之人又何尝不是。与其漫无止境的承受痛苦，不如及早松手。长痛不如短痛，人大多时候的痛苦，多为‘斩不断’，犹犹豫豫，当断不断，最后只能自食苦果。”

他内心叹息，想到数月前田家小子找自己询问坊市下落，而今却没了音讯。

若对方有意离开赵家，以赵家如今的处境，自不必躲躲藏藏。

八成是死于修士争斗当中，但这一番猜测，赵诚成倒也没说出口，免得徒增自己这位义女的伤心。

自觉心中有愧，忍不住过来劝慰一番。

许是自身遭遇，从一介修士重回凡人，赵诚成的心境发生了巨大转变，对于这个同为凡人的义女上心起来。

菊儿并未答话，她伸出手来，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

她想起当初公子在梅树下嗅花蕾的场景，公子一定很喜欢梅花吧。

可如今梅花开了，他又为什么不回来呢？

她内心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这时不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还未见人影，便传来下人地喊声：

“姑……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