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临终托付（1/1）

在一通繁琐的礼节过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究竟是谁会成大将军，谁都不知道。但是许多大臣都心存侥幸，毕竟在场的两代老臣不在少数，他们既有威望，更有实力。

太傅师炎从怀中取出圣旨，颤颤巍巍地打开，开始宣读。可声若蚊蝇，谁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祭坛下的人开始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师炎招了招手，将一旁跪在地上的年轻司仪叫了过来，指着诏书上的内容给他看。

“牧泰信！”那名司仪大声地喊出。

此声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气氛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在他们看来，牧泰信虽然是皇帝牧泰文的亲弟弟，但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册封为诸侯，脱离了朝廷。二十多年以来也只是偏安一隅，默默无闻，从来没有出过面。相对于一众老臣而言，确实是不够资格。

“牧泰信没有资格，荒唐！”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荒唐……荒唐……荒唐！”

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还默默地跪着，那些年轻热血的官员已经站起身来抗议。现场已经开始混乱，一个大夫甚至跑到祭坛下质问起太傅师炎。

这时，不知从哪儿射来一支冷箭。那大夫被一箭贯穿咽喉，双眼瞪大，栽倒在地。

“谁敢造次！”一个嘹亮的声音响彻现场。

身着铠甲的牧伯权从后方走了出来，其身后紧跟着的是三千铁甲禁军。

“将这些不敬者拿下！”

牧伯权一声令下，那三千禁军势如雷霆，突入人群中进行抓捕，但有反抗拒捕者被当即斩首，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最终，抗议者全部拿下，被缚之人多达三百余口。

“全部下狱！”

“牧伯权，小人！你没有权利拿我！”

“牧伯权，你们家乃是窃国之贼！”

那些人在退场途中仍是口吐芬芳，骂不绝口。可这并不能激怒牧伯权，他锐利的目光盯着在场的所有人，现场气氛骤然间又冷了下来。

“平阳王驾到！”

此时，牧泰信才徐徐入场，在众人的瞩目下，脚步沉稳地登上祭坛，走到师炎面前跪下。

“臣牧泰信，接旨！”

师炎等候已久，他将大将军的印信和佩剑交到牧泰信手中。那一刻，师炎如释重负，好像身上积压了几十年的担子终于卸下。他缓缓地将牧泰信扶起。

“以后，就交给你了！”师炎那孱弱的声音说道。

“老师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心辅佐皇兄！”

交接仪式完成，号角之声响起，众人再次跪拜。

“陛下万年……大将军万年……陛下万年……大将军万年！”众人高呼！就这样，牧泰信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

翌日，由于昨日的缘故，师炎的病情加剧，害怕不能托付后事，所以早早就派人请牧泰信来府中。

“祖父大人，大将军到了！”一个模样英俊帅气的年轻男子说道。

“你……快……快替我前去迎接！”师炎奄奄一息地说。

不一会，那年轻人引牧泰信来到卧室。牧泰信看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师炎，连忙上前跪在床边：“老师，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过是我这一口气终于不用悬着了！”

“老师您喊我来是有什么要交代学生吗？”牧泰信问道。

师炎看着那名年轻人，说：“风鸣，去将册子取来。”

那年轻人走出卧室，不一会手中拿着一红一黄两本册子走了进来，将册子递给了牧泰信。

牧泰信接过册子：“这是？”

师炎让年轻人退下后说道：“这红本是星瀚计划一百二十子的名录，老夫这些年一共启用了二十一子，详情都有记录在册！”

“那这本黄册是？”

师炎继续说道：“是老夫辅政多年来，记录下朝中的各党派势力的情况，虽然老夫不曾点破他们，但是他们私下与军中统帅有联系，与各地那些武家有勾结，都在里面记录着，殿下可好好研究，方便殿下在其中斡旋。”

牧泰信翻开册子，却见上面没有一个字，他疑惑不解。

“空白的！老师这上面怎么是空白的？”牧泰信问道。

“老夫施了法术在上面，殿下请将耳朵靠过来，让老夫教你破解之法！”

师炎教会牧泰信破解之法后，望了望门外，说道：“老夫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殿下！”

“老师请讲，学生一定做到！”

“殿下以为老夫这孙子师风鸣如何？”师炎问道。

牧泰信脱口而出：“小公子文武兼备，天赋异禀，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我在平阳国都曾听到世人在传小公子的美誉！”

“老夫这孙子命不好啊！幼年丧父，其母在他六岁时改嫁，离他而去。后来一直是由老夫一手带大，担心倘若老夫不在了，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啊！”师炎悲伤地说。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培养风鸣，将来委以大任！”牧泰信坚定地说。

“不……不，殿下万不能如此啊！”师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老师，为什么不行？”牧泰信连忙问道。

“师风鸣纵然天赋异于常人，但是其野心不小，不能久居人下。此子与老夫多年相处以来，常有不臣之言。所以殿下一定不要重用他，免生祸乱！”

“那学生该当如何？”

“殿下只需要给他安排个年俸六百开济的闲职，足够养活自己就够了，万不可让其接触到兵权！”

“学生记下了！”

师炎奋力抬手，将脸放在牧泰信的脸上，轻轻抚摸，说道：“老夫昨日还梦到了当年老夫为陛下和殿下传道授业的情景。当年的二位皇子还是为了不背书而朝老夫啼哭的孩童，今日却要将整个人族背负在肩上。恍如昨日，岁月如梭啊，这么快也到了老夫去见先帝的时候了！”

此时的牧泰信早已经泪流满面，紧紧握住师炎那苍老的手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老师……老师……老师！”

三日后，师炎于家中病逝。文武百官随队相送三十里下葬，牧泰信亲自为其抬棺。那日起整个君临山挂满丧幡，远远望去一片雪白。师炎生前，皇帝牧泰文多次为其加封爵位，但都被师炎拒绝。如今死后，追封为“宣文侯”，谥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