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过山车式的跌宕起伏（1/1）

凌启晨一阵慌乱，一脚将其踩在脚底。虽然东西被遮住，却没办法抬脚走人。冷汗从他脖颈处渗出，临终遗言都想好了几句。

凌启晨只觉血涌上头，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楼梯边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就是这连续的几声闷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那边。

凌启晨只觉得救，一个俯身蹲下，佯装“药”劲没过，脚软摔倒。那包东西则早就趁乱，入了他的上衣口袋。

张鸾从楼梯上有些艰难地爬起来，看样子摔得不轻。但还是深低着头，不停地朝韩叔他们这边道歉。

“对不起，韩叔。我替印哥下楼来拿吃的，脚下踩滑了。”张鸾的面色有些惊慌，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怯懦。

韩叔赶快安慰，“没事儿啊孩子，你摔疼了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张鸾赶快摆手，“那叔没事儿，我就去给印哥拿吃的去了，他等着我呐。”说完就拖着有点跛的右脚，朝厨房走过去。

他没走几步，就被韩叔叫住。“哎，张鸾，你等等。”

张鸾赶快停住脚步，毕恭毕敬地回头。

韩叔将目光移向刚扶着沙发，从地上站起来的凌启晨。饶有兴致地指了指张鸾，开口说道。

“小凌总你说巧不巧，这小孩儿刚从你们集团的那所大学毕业。我干儿子也是你们学校的，你说咱们这缘分是真不浅啊。”

凌启晨思索片刻，“好的韩叔，我自会多加关照。但也请他动静不要闹得太大，尽量谨言慎行。”

韩叔开怀大笑，“和聪明人合作，真是太愉快了。还好小凌总这聪明劲儿没用在我身上，要不我可就真是遭殃了。”

凌启晨不想多做周旋，生怕自己再露出什么破绽。毕竟，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整条d链全部被准确定位，警方就能将整个团伙一网打尽。

若不是经历了方才的九死一生，凌启晨势必会控制住自己，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去见高漓。

但不想他人生中，对命运唯一的一次妥协，到底还是让高漓为他忧心不已。

自从上次见面和凌启晨分开之后，他就又开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高漓心中亦是明晰几分，如果凌启晨真的和那包粉末有着扯不断的联系。那她能做的就只有孤注一掷，要么拉他回光明，要么陪他一道赴深渊。

那天阴雨绵绵，天色闷湿。高漓睡得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这已经是她在凌启晨家，守株待兔的第17天。凌启晨仍旧以出差为由，不曾回过家。

高漓看了眼外面黑云压城的天色，完全无法辨别出时间。她摸索着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不想现在才上午九点多。

手机上新闻推送的提示音响起，高漓翻了个身，想再躺一会儿。闲来无事，她顺手就点开了新闻推送页面。

最醒目的头条新闻，赫然挂着的“凌腾集团”、“贩毒团伙告破”两个信息，让高漓暂时忘了呼吸。

她猛然起身，扯开挡在眼前的碎发。指尖冰凉地点选屏幕，想要一探究竟。

门口有响动，高漓一惊，将手机丢在床边。光着脚就跑出了卧室。

凌启晨在门口换着拖鞋，他的眉眼间满是倦意。但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高漓脸色一沉，不住地压抑着眼圈里要横冲直撞，突围而出的泪水。

看见高漓，凌启晨倦意全无，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随即高漓就撞进他怀里，那撞击的力道跟交通事故似的。

凌启晨含胸，深舒了口气，开起高漓玩笑，“几日不见，少女这又壮实不少啊。”

高漓听不进凌启晨的话，稳了稳情绪，双手攀上凌启晨的两侧脸颊。看得出，他最近过得不好，本就线条明显的脸，如今更明朗了几分。

“一切都会没事的，阴沟还是深渊，你都有我陪着。”高漓的话语坚定，声音却透着几分哽咽。

凌启晨一脸不解，见高漓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心焦不已。他赶快环上高漓，将她从地面微微举起，让她的两只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这才有心思问及，高漓刚才说话的意思。

高漓挣开凌启晨环着的手臂，拉起他的手朝客厅的沙发走去。待两人坐定，高漓在沙发边拿过一个细长的纸盒，紧紧地攥在手里。之后，恢复了她往日的笃定气场。

她用一只手握上凌启晨的手，除了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外，还有那对明晃晃的对戒。

“我知道你生意上，遇到些阻碍，需要资金应付。我已经抵押了我全部资产，你别小看我，这些钱应该够你周转。”高漓尽量斟字酌句，让她的表达不那么生硬。

凌启晨随即恍然大悟，继而流露出更多的情绪和感动。高漓见凌启晨情绪不错，便狠了狠心，更进一步。

她松开凌启晨的手，快速拆出手里的东西。凌启晨这才发现，高漓手里攥着的是一个注射器。

他自然是被吓得不轻，立马要上前抢夺，却被高漓厉声制止。

“凌启晨！你冷静听我说，你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我看见了。我拿了一点去找人核实过了，你我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像你应该也能想到，我手上这个是什么一样。”

她推了推针管里面的空气，口吻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公司的事解决了，应该没有什么可再让你伤神的事。所以，你能答应我戒掉吗？当然，你觉得辛苦，那我会和你一起。我答应过你，如果你在深渊，我一定陪你一起堕入。”说话间，高漓将针头对准自己的静脉。

凌启晨这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这个傻孩子原来是误会了自己是个“瘾”君子。

凌启晨不禁失笑，“你让我戒什么，我都答应。”

听凌启晨这么说，高漓明显松了口气。满眼厌恶地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

但凌启晨却话锋一转，“不过，你确定要让我戒了这个瘾？”

高漓明显愠怒，“确定！”

“可是，我不想戒啊！”说话间，凌启晨凑近高漓，将她欺负到沙发角落，无处可逃。

这才不再吓唬她，“丫头，你怕是太低估你的男人了。我这一生求什么不得，为什么要去自己毁自己。这点底线，我凌启晨还是有的。唯一没底线的事，也就是你了。”

见高漓一脸茫然无措，凌启晨耐心地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给高漓科普了一番。

接着，他拿出手机，打开刚才高漓没来得及看到的那个新闻。

随着新闻稿的完结，高漓的心终于又被吞回嗓子眼儿。

她浑身像是突然泄了力，绵软地瘫倒在沙发上。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