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山雨欲来（1/1）

自从张子陵在郡守府闹出那番动静后，整个离阳郡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各大顶尖势力之间的关系更是开始变得微妙。

白天的街道上多了巡逻的士兵，郡守大人更是下令实行宵禁，二更天开始街道上除巡逻士兵衙差和打更人外的人一律按盗贼抓捕。并且有军士随机搜查民居，倘若发现违禁品或可疑人员，一律同责押入大牢。

郡里种种不寻常的表现让百姓们心里头莫名地升起不安，有的怀疑又要跟别国打仗了，前些年燕国与周边几国常有摩擦，有的说是郡守府遭了贼，郡守大人丢了家传重宝，还有的猜测东海的海匪又要进犯了，毕竟每隔几年就会有大批的海匪成建制地进犯临海三郡。

尽管郡内流言飞起，张子陵倒是显得悠游自在，正在一所茶楼的二楼品茶。

茶楼装饰典雅，古色古香，二楼更是清净，桌上的香炉里传出熏香的香味。

“喂，色猪，这茶又苦又涩，有什么好喝的呢？”萧琳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茶杯，好奇地问道。

张子陵微微抿了口茶水，对萧琳笑道：“喝茶品的不是滋味，是茶味里所蕴涵的生活意蕴，喝的是茶水，品的是人生。”

萧琳对张子陵翻翻白眼，没好气道：“明明就是头色猪，还想装文化。”

“和你商量个事，”张子陵腆着脸说道，“能不能别叫我色猪呀，我……”

“不行，色猪就是色猪！”萧琳美目中满是嫌弃，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行吧，随便你。”张子陵无奈地抿了口茶水。

楼下的正中央是一个宽大的戏台，台上戏班子正卖力地演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

虽然张子陵看不懂这些人演的啥，但还是觉得很有趣。张子陵不禁想起了小时候进村唱戏的草台班子，脑海里浮现出那时候自己跟着父母小妹一起看戏的场景。

“喂，死猪，下面有什么好看的？”萧琳见张子陵看着楼下出神，皱眉问道。

张子陵眼里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笑着说道：“下面有个戏班子，我想到小时候跟爹娘小妹看村里草台班子唱戏了。”

“你有一个妹妹啊？”萧琳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忽然问道。

“嗯，她可比你乖多了，脾气也比你好。”张子陵慢悠悠地打趣道，顺带着数落了萧琳一番。

听到张子陵嫌弃自己，萧琳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嘟起小嘴看向一楼正在唱戏的戏班子。

恰好这时，楼下戏台上伶人的腔调一转，变得凄惨悲切。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我信情牵两世，愿你我下辈子还能相见。”

……

萧琳微微一怔，听得有些入神。

看到少女听戏时入神的模样，张子陵感到心里一片舒适，就像沐浴在三月阳光下，温而不燥。

“杨枭，你又在看我。”萧琳嘴角微微翘起，对张子陵眨眨眼睛。

“看你咋了？”张子陵无所谓道。

这回萧琳一反常态地没跟他斗嘴，而是笑着说道：“没咋。”

两人就这么陷入沉默，萧琳继续看着楼下的戏剧，张子陵则静静地品着杯子里的茶水。

忽然，萧琳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杨枭，如果哪天我有事，你会帮我吗？”

“是你的事，还是萧家的事？”张子陵微微一笑，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萧琳对张子陵眨眨眼，说道：“萧家的事，也是我的事。”

“萧兄待我不薄，萧家若是出事，我定保你平安。”张子陵笑着说道，言语中摆明了他的立场，将自己从萧家即将陷入的争纷中摘出。

萧琳神色一黯，低声道：“我知道了。”

“怎么，不开心了？”萧琳的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张子陵，他笑着安慰道：“放心，真需要我帮忙我自然不会小气的，但我只有地阶的实力，真遇上天阶武者，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见张子陵松口，萧琳展颜一笑，说道：“说定喽，可不许反悔哦。”

少女的笑容格外清澈，不染一丝烟尘，沁人心脾。

“嗯，不反悔。”张子陵无奈一笑。

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殊不知口头的承诺没有任何保证，听到张子陵答应就认为万事大吉了。

不过张子陵心里还是决定关键时刻帮萧家一把，有萧家兄妹的关系，萧家若是真的陷入危局，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燕王圈养的另外五只驰狼的内丹，他也很感兴趣。之前得的那颗被老道吸收了，听那老家伙说这妖丹可是大补之物，若能弄几颗来，他能直接通过灌顶将张子陵提到炼气高阶。

接下来的数月里，燕国朝廷上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首先便是燕王亲自下令将离阳郡守弃市，还是在老太师的求情下才暂时改为下押王城大牢。随后相国李治顺与十数名大臣联名密告八极宗、罗天武馆、东海商会以及孔钱沈三大家族与离阳郡守府贪赃枉法，列举其十大罪状，又有燕王巡查王城时平民拦御驾检举离阳几大顶尖势力私营盐铁。

而离阳几大顶尖势力也没有闲着，朝廷中的阉党早已被几大势力收买，在事发的三日后，阉党在朝堂之上弹劾相国一脉的数名骨干贪污受贿，又呈上其与御林军将领勾结甚密，恐有谋反之意。

一时间，朝廷中两派竟形成对峙之态，本打算处置离阳几大顶尖势力的燕王，不知怎么竟没了动静，似乎料到了有人把他当枪使，来了一出坐山观虎斗。

经过朝堂上的几番波折，离阳的局势可以说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几大顶尖势力已经知晓朝中作祟之人是受了萧家的指使，离阳郡中流传不少流言蜚浯，无不是关于六大顶尖势力将要对新晋家族势力萧家出手的消息。

萧家庭院，原本宽整洁的庭院，现在被各种防御设施、一道道防线所占据，其中还有一队队巡逻的萧家护卫。

萧震和萧玄在院子里指挥护卫们布防，时不时还对防线的细节之处作出调整。

萧琳坐在二楼的窗边，美目中满是忧愁之色，时不时看向楼下全副武装的庭院。随着离阳郡内局势的紧张，父亲萧震特意给她下了禁足令，不许她离开萧家。

对于萧家现在所面临的危局，萧琳有心无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萧家大院中，最清闲的莫过于张子陵，白天在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闲来无事出门逛逛，晚上宵禁的缘故，待在房间里打坐吐纳，修炼老道传授的浮屠魔功。

这几个月里萧琳没少往张子陵房间跑，每次都缠着张子陵带她出去，张子陵拗不过少女，只得偷偷地带她出去，好几次都被人家哥哥逮个正着。好在萧玄也心疼妹妹，活泼开朗的小猫咪都快在家里待得发芽了，有张子陵陪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就在某一天，张子陵陪着萧琳在大街上晃悠时，麻烦却主动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