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致王毅:夕阳里,散不去的一抹伤殤(1/1)
冬寒。料峭夜风呼啸而过,铺来阵阵冰凉。荷池依然衰败。很多很多东西,没有苏醒,包括我吧。
大风,疯笑了一夜,白日依然狂呼着,要卷走一切,一切不属于它的东西。要掀翻和撕裂这个阴冷的世界。
那天,我无意中问丁真革你在做什么,他很惊讶,他说你已经走了十几天了,我说去哪里?他没有回答。临了,他突然说你因为生病已经过世。那一刻我内心翻江倒海,迷迷糊糊的就晕了过去,醒来我一直不敢相信,我相信你会一直在,我不敢发信息给你,不敢打电话给你,我心慌意乱,像一头乱窜的麋鹿,我该怎么办?两个多月来,我一直都在自我麻痹自我封闭,我很想到你的坟前,为你焚一炷香,说说我的心里话,说我们最后的时光,可是我不敢,我不想看到你孤零零的躺在荒草丛生的地方,躺在那山间,你不应该这样,你不能这样,你是最神勇的。
神婆说:你只能在最后一抹夕阳中出现,在水边。那时候的太阳最温润、最柔弱,不会伤害到你。
我每天都守望,等待这一刻。期望看见你黯然欲语的神情,飘摇在曦光里,和我说一句话,即使一个字。
我想记下我此刻的心情,我的思念,融成文字,寄给你。看着滴滴心声的纸片由白色卷成粉末。可没有这样做,害怕倏忽的离眼就是你凝魂的瞬间。我要等待,静静的注视,直到最后一抹夕阳收起。
等待的过程是平静而祥和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忆起你,并不觉得悲伤,或许已经过去了许久,那份失去的痛苦沉淀成了一颗珍珠,还能看见当时悲恸的模样,却没有了凄伤。只有点寥落。
只想告诉你夕阳西沉的种种,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关注过日落。日落有各种姿态,各种模样,各种颜色。
你怎会想到曾经高耀中天的太阳,现在步履蹒跚;曾经需要仰头观望,此刻只需平视,那么近,还可以触摸得到,只要走到那边。
看着它眼睛不会灼痛,不会眩晕,也没了变幻的七彩,只有一碗的沉红,可以捧起,甚至可以收藏。
可惜你看不到,以前也没看过。你不知道看着余晖落尽的心情,还有逐渐昏暗的失落。
我突然觉得,你就是午日突然消失的太阳,你到底是被云遮住,还是被风刮过……
再见了亲爱!
我其实不知道最后一抹夕阳会在什么时候出现,那碗沉红留下短短的,微微的光泽就是了吧!或许是回光返照的时刻,只有半个小时的停留。我每每都会关注那一抹光,定格,在你有可能出现的刹那。
每次等待都成灰色,伴随落寞。虽然早知道结果。我只是想,定然你不想让我看到。怕我伤心。
回家的路至此几千。你不会想到,夕阳下,宁静的湖边,有个女孩在日末之际想见你一面。或许是你见到我了,我却没能见到你,笨拙的灵魂得不到上天的垂怜,可以见到你。
阴阳重隔,穿不过那条纵深的光道。曾经天真的许愿,人死后若有灵,那么每年清明你就在墓前我栽种那棵小松树根部划一抹。可惜这些年,不曾见过。
今天的夕阳有些特别,特别是在他消失那一刻,没有慢慢的陨落,似乎被截断了,一半落入湖中,润湿了;一半还嵌在对岸的高楼顶,像西游记里被盗的佛塔舍利,红光渐渐消没……
最后一抹夕阳里,并没有你,只能默默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