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金花夺刀,返回中原(1/1)
(本章4000,未鸽莫辜负)
此时天光正盛,亮锃锃的刀上粘了十一朵金花。
一静一动之间直反射出一道晃眼的金光。
金花婆婆动作愈发频繁了起来,一把金花掷出,共有十六七朵,尽数朝着谢逊方向掷去。
尽管屠龙刀神异,一时间也是乱了起来。
谢逊侧身避过四五朵金花,另有八朵又都粘在屠龙刀上,总是听漏了几朵金花踪迹。
千钧一发之际!
“谢前辈!当心!”
柳随风拔步上前,袍袖挥动,将余下金花尽数卷去。
金花婆婆脸色大变,惊道:“你不是中了毒,怎么会无事?”
柳随风微笑不语,转而看向张无忌吐出两个字。
是了,九阳真经!!!
张无忌猛地一拍脑袋,心道:“我可真是蠢,着急过了头不仅忘了九阳克制百毒,竟连我自己是医者也给忘了!”
思及此处,张无忌当即盘腿坐下,凝神祛毒。
“婆婆,我解毒花费了约莫半刻,你且猜猜看,我这无忌师弟解毒又会花费几时呢?”
柳随风似笑非笑问道。
“柳贤侄当真是好手段!”
金花婆婆面色骤变,心中也不禁思索起对策来。
“论手段方面,自然是比不得婆婆!”
柳随风反唇相讥,笑得戏谑。
“哈哈哈,好!好!好!”
谢逊更是大笑着接连称了三声好,又道:“韩夫人,看来这屠龙刀,你今日是拿不到了!”
“婆婆,听闻你曾败在了峨眉掌门的倚天剑下,你且看清我这手上是何剑,若是婆婆得胜,我这倚天剑给了你也无妨!”
“若是婆婆连我也敌不过,那便不要再肖想假借屠龙刀,挑战峨眉掌门了!”
说罢,柳随风上前两步,同时手腕一翻,倚天剑已横于腰间。
金花婆婆面容染上一层薄怒,好歹她也是名冠江湖的老前辈,如今被一弱龄小子如此讥讽,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半分。
金花婆婆阴恻恻的笑道:“既然如此,这倚天剑婆婆我且收下了!”当下举起龙头拐杖呼的一杖击出。
柳随风沉肩一闪,忽地脚下一个踉跄发出一道痛呼!
这一杖正正击中了他的左肩,虽然力道已被他卸去了大半,但硬抗一击也着实不轻巧。
谢逊因着目盲不知实况,却是实实在在听见了柳随风的痛呼,是以抓紧了屠龙刀时刻准备着支援。
金花婆婆见势大好,准备伸手去夺那倚天剑。
忽地,柳随风将左手袖中卷着的金花撒出。
金花婆婆面色稍惊,疾而向左退去。
趁势,柳随风一个滑步,直挺挺的刺了出去。
金花婆婆故而再退,却是惊觉,她已然退至了船边。
柳随风与这金花婆婆可无旧情,此人下毒害了他们,若不是他内功特殊,指不定此刻他们会是个什么惨淡的下场!
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起,倚天剑已然横至腰前向金花婆婆斩去。
忽得,听到殷离高声叫喊:“柳公子小心!”
柳随风听到叫声,一惊之下,只听得飕飕声响,一排尖针由着舱顶向他激射而至。
柳随风无可奈何,只得暂时收势,挥剑斩落尖针,而后于空中数个腾挪,最后稳稳落于地面。
见偷袭不成,金花婆婆倏地大怒。
她伸直了身子,厉声大喝:
“小丫头,当年是谁在你父亲掌底救了你的小命?现下人大了,翅膀就硬了?”
“怎地,同你聊上了半月,你便喜欢上了?也不瞧人家瞧不瞧得上你!”
谢逊便是目盲看不见,也可在心中描绘出她此刻是何等狰狞的面孔。
殷离唰的跪下,泪眼婆娑道:“婆婆,我决不敢忘您救我性命、教我武艺的大恩。”
“可是婆婆是好人,表哥是好人,柳公子也是,大家和和乐乐的,难道不好吗?”
金花婆婆厉声道:“不好!我竟看不出,你竟是此等天真之人!”
“婆婆!”
殷离面色凄然,朝她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你便是这一击中了又如何,先前是你与柳公子正大光明的单挑,谢前辈这才不曾出手!”
她的眼中落下两行泪来,苦笑道:“但婆婆现下却是摁下机关偷袭,谢前辈又怎会坐视不管?”
“届时,两人将您合围,婆婆你又该如何自处!”
金花婆婆默默不语,显是无言可答。
殷离擦干眼泪,又道:
“你与谢前辈义结金兰在前,终究是有情谊在的,若是婆婆不再执着于屠龙刀,阿离愿将自己的命抵了去,求表哥放过婆婆。”
说着,当即调转了方向,朝着谢逊叩头。
“谢前辈,望您看在婆婆与您往日的情分饶了婆婆一命,阿离愿拿自己的性命相抵!”殷离声音哽咽地说道。
见此,金花婆婆倏地背过身去,不愿看见如此一幕。
柳随风这些日子是看在眼里,金花婆婆对这殷离姑娘说不上好坏,颐指气使是常有的事,此刻见她为救金花婆婆连性命都舍得抛弃,现下倒是颇为动容。
但若是因此,就这么直接放过金花婆婆,也是不可能。
然如此大的动静,张无忌也从调息中清醒了过来。
而中间发生的事,也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中,便也知晓了殷离是受金花婆婆所迫,本意也是不愿如此对待他们的。
张无忌面色舒缓,叹道:“义父,孩儿毒已解。”
此话,一边是说与谢逊听,一边也是给金花婆婆一个警告。
听得自家孩儿无事,谢逊立时退了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细细检查。
待心中大石落定,面色也柔和了许多,冷声道:“韩夫人,从前在光明顶上你待我属实不错。”
“记得内子产后那些时日,内子产后虚弱,不能起床。偏我这做哥哥的生病,你悉心照料于我一月有余,尽心尽力,我始终铭感于心。”
将手搭上张无忌的肩,适才心中安定了些,又道: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明知无忌是我孩儿,还下毒害他!你这不是活生生剐我的血肉吗?”
—————————————分
—————————————界
—————————————线
金花婆婆凄然一笑,悲戚道:“你倒是还记得从前这些情谊。”
“不瞒你说,自从银叶大哥一死,我便将世俗之情瞧得淡薄,只是杀夫之仇至今未得报,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否则我早已下地陪了他去。”
谢逊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这小丫头如此为你说话,确实让人动容,但要我直接放过了你们,却是绝不可能!”
“柳贤侄,你说该如何处置!”谢逊转身隐隐对着柳随风的方向。
柳随风略微思考,当即便做下了决定。
“谢前辈,婆婆想要夺你的屠龙刀,以您的性子,定是死也不会罢手,是以......”
说至一半,他转而看向了张无忌,见其垂眸不语,这才继续道:
“若是谢前辈不愿取婆婆性命,那便将她留在冰火岛上吧。”
“此岛有山有水有兽,她若是想活便能活,若是不想活,那也是她的意愿,总归是再难回到中原了。”
张无忌忽地抬头,恳求道:“义父,就听师兄的吧,留她们一条命,左右她也是再难伤我们分毫。”
听到此话,谢逊不由得心中舒展一口气来,心道:“我谢逊一生罪孽无数,此番便当是赎罪了。”
思及此处,谢逊便也不再犹豫,立时冷声道:
“韩夫人!你若想活命,便带上那小丫头,自己下去吧!往后,也都不要再踏足中原了!”
“谢三哥你,你......罢了,终究是我行差踏错,合该如此。”
金花婆婆嘴角泛起苦笑。
谢逊却并未回话睬她,只是负手静立着。
金花婆婆嘘出一口长气,旋即对殷离道:“阿离,咱们走。”
话落,金花婆婆径直转身离去。
殷离感激似的朝三人重重一叩首,而后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普通百姓向来是不敢多插手的。
现下事态平息,躲在舱内的舵手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他行至几人面前,低眉顺眼道:“几位爷,老头儿我就是个卖苦力的,啥也不知道。”
柳随风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淡道:“老爷子不必担心,只管做好你的事,该给你的银子少不了你的。”
舵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几位爷放心!老头儿我掌了几十年的舵,待北风一起,保准安安稳稳的返航!”
“恩,你先回船舱吧,待我们猎了食物,也会给你留上一份!”
柳随风说着递过去一锭金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舵手喜滋滋地收好,立即躬身退去。
日子便也这么一天天过去。
冰火岛的日子倒也过得舒适,顺遂。
每日除了猎取吃食,谢逊也乐得主动给他们作陪,磨练他们俩的武功,几个月下来,倒是长进了不少。
金花婆婆与殷离两人自打进了冰火岛,三人便再没瞧见其半分踪迹,想来是故意躲着他们的缘故。
冬季如约而至,冷气团外溢南下,北风也渐渐刮起,吹得海面扑腾翻涌。
张无忌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出生的地方,便冲着舵手下令返航。
看着海浪逐渐将岛屿推远,冰火岛渐渐化作薄薄的一条线,柳随风心中不禁感慨:
“金花婆婆也好,紫衫龙王也好,留在这冰火岛,闲适一生,何尝不是一个好结局。”
海风荡起衣襟发梢,带来丝丝凉意。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但见每日太阳从左首升起,从右首落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某日,三人照常在夹板上吹风。
张无忌突然指着南方,叫道:“那是甚么?”
只见远处水天相接处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黑点。
谢逊眉头蹙起,眼虽看不见,却是猜测道:
“莫非是鲸鱼?无忌不必担心,若是前来撞船,那某便一刀将其斩了!”
柳随风看了一会,摇头道:“看着不是像是鲸鱼。”
柳随风、张无忌两人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两个黑点。
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张无忌笑道:“是船,看来我们就快到中原了!”
又航了一个多时辰,太阳斜照,已看得清楚是两艘大船。
柳随风忽得面色凝重,道:“谢前辈,前方大船之上,每个人的衣袍上都绣着火焰之形,像是明教之人,但观其样貌,着实又不像中原人!”
张无忌凝目瞧去,只见左首后方远远跟着两艘大船,只见为首的大船船首处站着三人。
那三人都身穿宽大白袍,其中两人身形甚高,左首一人是个女子。
张无忌偏头看他,不解道:“既是身着明教服饰,想来也不会是敌人,且待近些了问上一问不就清楚了?”
“不妥!”
谢逊沉吟半晌,斟酌道:“不管是明教船只否,此刻全当看不见,只管靠岸了再说!”
柳随风点点头,转头看向舵手吩咐道:“老爷子,加快速度,尽量不要与后方的两艘大船有交集!”
舵手应声,船行渐急。
不想,左首后方那两艘大船竟越过了他们,看样子,应该也是向着中原驶去。
柳随风顿时放下心来,继续遥望远方。
约莫又过去半个时辰,只见前方一排排黑点逐渐放大。
张无忌趴在船栏上仔细瞧去,只见正前方一艘大船上绘着一头黑色大鹰,展开双翅,形状威猛。
想起在光明顶上所见的天鹰教大旗,与前方船上的如出一辙,心下狂喜,说道:
“义父......前方是天鹰教的大旗!应该是外公前来接我们了!”
谢逊看不见船只,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叹,如今无忌有鹰王与武当照拂,他便也放心了。
船只渐渐驶近,前方景象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张无忌正欲指使舵手加速,便见前方有七艘船只,且靠得极密。
仔细观之便知不是一方阵营之人。
嘈杂的声音也隐隐传了出来,不像是正常叙话,倒像是在吵架。
柳随风眼尖,一眼便瞧见另外两艘大船上的五道明晃晃的白帆,正是之前他们所遇见的身着明教服饰的异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