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万铁骑撼天下(1/1)
对于这些民间传言,周昱宸自然是揣着怀疑看法。毕竟这二十来年,自己怎么没见过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大路神仙,再而言之,都说神仙大慈大悲,拯救黎民于水火,但当年那些野蛮子打到中原后,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谓是无恶不作,却也不见得那些星宿仙官来好好惩治一下。
但要是说完全不信,那也是不可能的。若非那武兴王乃神仙转世,怎会呼风唤雨?凭借着一隅之地,独挡高祖宣皇帝百万雄师十几载?若不是那西楚霸王是金身罗汉,他可不信有人真的能单手举起千斤巨鼎,还有那杀神白起、谋圣鬼谷...这些非人哉的家伙,绝对不是凡人之躯。
当然,此刻周昱宸只关心这祭丹节是个什么玩意儿,至于那些牛鬼蛇神,就让那些钦天监的酸儒去评议。见那掌柜的滔滔不绝扯着这些没来由的胡话,他故作不耐烦的说道:“就说说这祭丹节是去干什么的。”
对于董朝他可没什么好印象,心口不一,晓得这次是不是那家伙使得绊子,他必须要将其心思琢磨得彻透。况且如今这万安县虽说是梓潼下辖,但是有没有祸乱之心,还得再说一二,因此还是小心为上。
周值虽说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但是见周昱宸不耐烦也是猜出了一二,直接两脚踹到掌柜的屁股上:“你这厮再胡言乱语,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周值再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两脚下去疼的那掌柜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好家伙,他这般详细叙说竟然成了胡言乱语。不过慑于周值手中的长戟,哈着腰笑呵呵地回道:“这就说,这就说。”
接着清了清嗓子:“这祭丹节每年也没个准日子,都是见得那丹熏山有了异象,董大人都会差人请各县衙大人来一起祭拜,也顺便商议各县之间的商贸。今儿应该是第一天,一般董大人会亲自先去祭拜,这叫“启缘”。待得其他县衙大人都到了,还会再祭拜一次,叫“结缘”。”
周昱宸疑惑:“还有其他县衙的?”
什么商贸?竟然还要和其他县衙来商议。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谋反”?,周昱宸可从来没听说过各县之间能自由沟通。要知道为了加强地方统治,抑制各大家族,自元皇帝开始,就禁止了各县衙之间的交互往来。
那掌柜的嘿嘿一笑,自顾个的夸了起来:“那是自然,万安县十万之众,商贸交易,那个县衙能比得上?”
周昱宸问道:“有哪些县衙?”这万安县就在梓潼眼皮子底下,就算是请县老爷,也应该是梓潼下辖的其他几个县里面儿。
掌柜的悄悄地凑到周昱宸旁边儿,说道:“之前的倒是不知道,就是去年么有如休庄、阜海县、丘辽府...”掌柜的掰着手指,一口气连着说了七八个。
“这些大老爷,都尽数安排在了我们客栈。”
令周昱宸没想到的是,这些县衙里竟然还有成都郡的影子,难不成那杨安对这梓潼还别有用心?
......
让恒德甚至谢氏都没想到的是,周雄除了两万甲士,私下竟然还有三万铁骑!就在周昱宸走后不多久,不知从哪冒出了三万精骑,各个高头大马,刀光凛冽,扛着周字大纛,杀喊声混着嘶鸣声,绕着他们大营转了整整三圈,铺天盖地尘土,三四天才算消尽。等得再次清点人数时,就连后厨的火夫都逃了大半。
最后扎营在恒德大营后方的十来里,与梓潼城呈现包围之势,有着一举歼灭恒德的架势,那本还说同生共死德恒冲,在骗到手一万石军粮后,连夜就跑回了五城,气的恒德骂娘都没了眼泪。有了这三万精骑,莫说一个恒德,只要周雄愿意,整个益州都可以唾手可得。
周家这次面世的三万精骑着实将天下的唬住一番。
而还在纠缠于与恒氏争权的谢氏,见周雄隐隐有着不可阻挡之势,害怕其临阵倒戈,也是连忙上奏保了周雄镇武大将军兼益州刺史之职,官至正二品,统辖益州境内十八郡一百零五县府一切军政大权。这样一来,他直接跃为了西线第一大将军。对于这种打个哈欠,都能让边界抖一抖的正二品封疆大吏,即使在谢氏阵营中,那也是有头脸的大人物。
对于周雄这个老滑头自不必多言,当年谢氏只是让他安抚一下益州的各地乱兵,结果两万精甲直接血洗那些门阀氏族、武林门派,据说当时连天都被血染红了七天。现在再说起来,还能让人不寒而栗,不然也不至于让谢氏牵制在益州十年之久。
这周府里猛然少了周昱宸倒突然还有些冷清了,在周昱宸离开的这日,陈氏整日哭哭啼啼,生怕这个从小就未离开自己半步的宝贝儿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即使这个如今不可一世的大将军信誓旦旦地站在门口隔着门再三保证,但还是被连轰带骂地赶了出去。
要说论兵打仗,周雄倒是首屈一指,一肚子的鬼主意说上个三天三夜怕还是意犹未尽。但要说哄女人这方面,咳咳咳,毕竟是武夫出身,不懂那些酸儒的风花雪月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对于这一点,那刘老头也是啧啧称奇,都说官儿越做越大,妻妾也就越来越多。但对于这一方封疆大吏的周雄,只有这一个媳妇儿权且不说,还让媳妇儿大白天儿在府里追着打?若不是周府的口风紧,这家伙怕早已沦为天下为官者的笑话了。
对于这个,周雄的解释是:“成大事者,要以老婆为大,毕竟琅琊王氏王导不就是先例?”供职过王氏门下的刘老头,在每次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也只能无奈地翻个白眼。
周雄今日披了一件红袍子,罕见的骑上了他那匹八爪奔雷,随身的沈括所领的二十来余甲士也都高头大马,腰环佩刀。
今日他要亲自去那恒军大营,探探风口!
在走到那卖豆腐脑小摊旁,周雄翻身下马,在牵好马后,才放心坐下笑着喊道:“来两碗豆腐脑。”
这本不大的小摊儿被这二十来名甲士围了个水泄不通,刀光剑鸣马嘶声骇得那些食客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一切。老妪也是颤颤巍巍地赶忙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摆在了周雄面前,然后识眼色地退到了一旁。
作为开国以来第一个白手起家,当上大将军的周雄,对于民间百姓的疾苦自然是深有体会。还记得在他七岁那年,北方野蛮子联军大败了中原军,烧杀抢掠、易子而食,人间仿佛地狱一般。就是可怜了那些黎民百姓,死在那些蛮子刀下的亡魂起码也有百十余万。
他当年一路逃亡,食草充饥,饮露解渴,要想吃的上这么一碗豆腐脑,做梦怕都能笑醒。
这豆腐脑如那白脂玉一般,晶莹剔透,上面略微还有着一些没有除尽的油花漂浮,周雄再从碗里捻上一撮葱花撒在上面,浇上两勺地道的辣椒。根据周雄这多年的经验,这豆腐脑放不得凉,凉了就再也没了那谷香味了。空腹也不能吃,空腹的话就光图了个饱食,那些钻进豆膏之间细腻的味道也就品不出来。
趁着温热,一个吸溜半碗就已经下了肚,胃里也填下了三分。至于这剩下的半碗嘛,就得细细品味,周雄拿起勺子,绕着小碗刮出一块油汁汁的豆腐脑,再放进嘴中,嘴中的温热将豆腐脑化了开来,顿时谷香味从口中一直充盈到了胃里。
在一顿风卷残云之下,两碗豆腐脑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周雄擦过嘴,再从怀中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碗边儿上。顾不着那老妪的连声道谢,打了一个饱嗝后,飞身上马,朝着城外奔去,甲士们也都尾随其后,马蹄声如踩在每一个小贩的心上,“哒 哒 哒”心跳也随之吻合起了频率。
十来里的路程,也就一刻的时间。
望着近在咫尺的恒德军营,周雄勒马驻足,微微一笑。这恒德号称的两万精锐,无精打采的拄着兵戈,若不是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死死挺着,怕都已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沈括跟在了周雄身后,也不免感叹道:“已经这副颓样,竟还不肯退兵。”
周雄对于身旁这个后起之秀,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想当年自己也是如这个毛头小子一般,死人堆里打滚,刀尖上舔血,也正是因为这种发了疯般的狠劲儿,最后才被恒温大将军选中,从马步兵到讨逆大将,然后又任了太守,再到如今这镇武大将军。
而这个小子正对自己的胃口,有着当年自己的影子,因此这还不到三十之岁,就已经被提拔至梓潼禁军副尉。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这周雄也不仅限于梓潼一城,那沈括也自然而然升任至副督尉。
虽然沈括对于周昱宸这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公子没什么好想法,但对于周雄确实肝脑涂地。不仅仅是他疑惑,这整个天下都疑惑,这沙场上神武的周雄,怎么就生出周昱宸这么个玩意儿来。
周雄笑了笑:“那恒冲都已退兵,恒德他既然还敢留在此,若不是幕后有人指使,那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沈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谁能指使的了恒德,毕竟朝堂之上恒氏一族溃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他们可不会把自这仅存点儿的家底儿都给败光。毕竟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就算恒冲、恒德联手现在怕也不是周雄的对手。
除了谯国恒氏,他实在想不出这大晋朝还有谁能指使的了。于是萌生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震惊的想法,他好奇的望向周雄:“难不成勾结了北秦胡人?那可是九族连诛的死罪啊。”
周雄笑了笑不语,算是作了回答。这般乱世,这些事儿,知道的人越少对自己越有利。
对于周雄这一行,那守门的甲士在昏睡中惊醒,差点儿就没喊出个周雄大军打来了。见只有二十来人,想来也不是打仗而来。既然如此,那甲士也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打仗,其余的事儿还不如一块儿牛肉饼来的实惠。
待看清周雄身后那厮的身影,刚放下的心,又紧绷起弦儿来。近些年那些沙场兴起的豪杰,无一不是万人敌之资,除了北府的沈苍生和大秦的宫九歌,就是这梓潼的沈括了。
若是今日就算惹出些什么事端,怕也留不住这一行。
见周雄一行已不足十步之距,那十来个守卫的甲士在眼神互相示意后,才横起了长矛挡住了门路。
周雄笑勒马,笑呵呵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一行甲士听后,谁敢回答?腿一软,差点都没瘫倒在地。一个刚来不知情况的甲士就不信了邪,壮着胆子回应道:“这里是军事重地,不管你是谁,没有恒将军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不等众人回应,只见身后就传来了一记飞踢,将那家伙踹出了三丈之远。
“恒德拜见大将军,请大将军入营。”
只见恒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再也没了前些日子宴会之时的半分傲气。
......
对于梓潼这些天的翻天覆地,万安县却还没有半点消息。
周昱宸在歇息一番后,置办了些鸡、鸭、甜品,准备动身先去会会这个白玉奇。毕竟那晚所言的贩卖人口的勾当,他现在也有点怀疑。
周昱宸起身上马,随身简装,随行的周值和两个飞云山也亦是如此。
周值四处张望道:“大哥,沐萱、芸汐真的没事儿吗?”
“少他娘废话,再多嘴你就别去了。”周昱宸也是无奈,这家伙对沐萱、芸汐怎么比自己都上心?
说话间,隐约地传来了沐萱的臭骂声:“王八蛋,要让我找到你非打死你不可。”
周昱宸一个心惊,悄声嘀咕道:“这两家伙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哪个家伙说的女人是路痴,他本还想着,没一两个时辰,这两妮子绝对还摸不着北,然而,这才连半个时辰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