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喜欢你(1/1)
看到云为衫那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宫远徵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故意端起架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云为衫心累,非常累。
干脆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摆烂地躺在房顶上,“宫远徵,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讨厌?”宫远徵一手撑着瓦片,身子一挺,直接盖住了云为衫的身子,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个好人吗?”
“我收回那句话,宫远徵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话音刚落,云为衫心里揪着疼了起来,马上改口:“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她知道宫远徵身世悲惨,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对他好,自己这么说,他肯定会很难过。
她睁开眼睛,直视着宫远徵的眼睛,居然真的在那里发现了一点破碎的情绪。
虽然宫远徵极力隐藏,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那点难过还是清晰地被云为衫捕捉到了。
云为衫心里就像被刀刺了一下,揪心得疼。
眼角很快就产生一片雾气,模糊了视线里的宫远徵。
宫远徵看到云为衫落泪,下意识地去掏出手帕,可是云为衫立马坐起来,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就是心情太差了,才胡说八道的,你很好,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爱。”
宫远徵愣神了,把手帕递过去,轻笑着:“你不会以为你说的话我会当真吧?”
“不会最好。”
她接过手帕,在眼角轻轻擦拭。
手帕很柔软,触感很棒,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小疯子会随身携带这样细腻质感的东西。
想着刚才的话,她开玩笑地脱口而出一句:“我喜欢你。”
宫远徵身子一僵,完全像是被定住了,头稍稍歪了一下,眼神里全是意外。
片刻之后,他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一句话:“我也。”
“你不会当真了吧?”云为衫玩笑地靠近他,注意着他脸上的窘态,“你不是说,不会把我说的话当真吗?”
宫远徵恨不得立刻将她扔下去,强忍着情绪,皮笑肉不笑地回:“你不也把我的话当真了吗?”
“所以你,不喜欢我?”云为衫小心地试探。
宫远徵偏过头去,“不喜欢。”
“哦。”她有一点失落,摩挲着自己的手臂,“我还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
宫远徵懒得再跟她周旋,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得疯。
屋顶吹来一阵风,下面的上官浅和宫尚角也早已经分道扬镳。
宫远徵提着她的后衣领,直接跳了下去,吓得云为衫肾上腺素飙升,死死抱着宫远徵。
下面的温度也不比房顶的温度低,云为衫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发烫,发红,再晒下去,真的就要变成非洲娃儿了。
她拉着宫远徵的手,往阴凉的地方躲避。
“下次不许这么皮了,这次就原谅你了。”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宫远徵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像是在赌气。
云为衫刚走了没几步,回过头,看宫远徵还在远处站着,摸不清情绪。
她心一软,还是折返回来,“怎么了?生气了?”
生气了应该怎么哄?
云为衫头脑风暴,只怪自己没有谈过恋爱,现在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哄这种小疯狗。
宫远徵终于还是冷着脸问:“你真的,要嫁给宫子羽?”
云为衫立马摇头,又无奈地摊手:“可是,不嫁给他,我又有别的选择吗?”
“有。”
“什么?”
“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带你走。”他一字一句十分坚定,期待着云为衫的选择。
云为衫心头一颤,突然想起来曾经宫远徵说过的话,“你不是,不让我离开宫门吗?”
宫远徵勾唇一笑,缓缓凑近云为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互相缠绕,暧昧不清。
“我说了,要带你离开宫门吗?”
他尾音上扬,言语间带着似有若无的挑逗,笑得有点邪魅。
云为衫心跳加快,犹如小鹿乱撞。
原来,斯文败类,就是这个样子!
爱了!
她太爱宫远徵这股疯批病娇感了。
喉咙一紧,故意向前一倾,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心里痒得难以压制。
宫远徵像是触电一般,向后一躲,还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据我了解,你不喜欢宫子羽,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去要人。”
“要什么人?”
云为衫当然也想脱离宫子羽,不过,宫远徵毕竟不到弱冠之年,以什么理由要人呢?
难道他要理直气壮地上去拦住宫子羽,颐指气使地说:“宫子羽,我看上了你的女人,马上给我送到徵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为衫一想到那样的画面,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实宫子羽也没错,他呆呆傻傻的,也很可爱。
她本意不想伤害他。
况且,自己是云为衫,是无锋的刺客,目标就是执刃,宫子羽。
要是自己只是沉迷于调戏远徵弟弟,任务完不成,那可是玩命的。
更何况,若是自己落在宫远徵手里,会死得更难看。
想到这些,她都忍不住害怕。
只能谢绝了宫远徵的好意,“远徵弟弟,你毕竟还小,这种事情,你帮不了我。”
说罢,转身就走。
宫远徵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她无动于衷。
宫远徵低下头,自嘲地扬起一抹苦笑,“你不就是,不喜欢我。”
这几日,云为衫陪着宫远徵玩得很开心,他天真地以为,云为衫心里是有他的。
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自欺欺人。
他头发上的小铃铛在太阳下反射出璀璨的光,他的心却跌落谷底。
宫子羽通过三域试炼的那天,正好就是云为衫半月之蝇发作的期限。
她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准备与这个世界告别。
毕竟这段时间,她是一点正事没干,就去找宫远徵玩耍了,任务进度停在原地,一点信息都没有套出来。
早晨的露水悬挂在叶尖,院子里刮起了一阵风,风里竟然携带着一股好闻的花香。
云为衫一时之间放松了一些,可很快就紧张起来。
她跑到窗户边,盯着上官浅的房间的窗户,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或许在自己不务正业的那段时间里,上官浅早就已经推进了任务,获得了信息,然后........
她不敢往后想了。
一想到只有自己被半月之蝇折磨致死,死相还极其难看,她就忍不住心寒。
可是很奇怪,直到现在,她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受,紧张的神经一寸一寸折磨着她的神智。
死,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
因为内心会无数次幻想那种还未到来的痛苦和绝望,然后无限放大,这和凌迟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