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就,略显正式(1/1)
“走吧!”施安然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提醒还愣在原地的孟如思。
“啊?哦……”陈大百离开时那个毒蛇般的笑容孟如思看得清清楚楚,让她如鲠在喉,人跟在施安然身后,魂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施安然一直关注着孟如思脸上的神情。
她才不信刚刚那人是孟如思的表哥,哪个表哥会强迫表妹结婚,还陪睡的?
只是她还未知全貌,不好贸然插手。
在她的印象里,孟如思可不是这么软的性子。
一个女孩子孤身下乡,不强硬起来,很容易被欺负。
看着她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施安然心也跟着软了,柔声道:“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孟如思低着头,拼命眨眼,收回即将溢出的泪水。
如果她也能像班长这样强大,能打翻所有想欺负自己的人,应该就不会被陈大百威胁了吧?
只是……她的事情,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不然,连班长都会看不起她。
“班长,我没事,咱们快点走吧!”孟如思挤出一个看起来就违心的笑脸,瘦小的身影走在前面,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她不肯说,施安然也没有追问。
直到进了连队,已经能看到女知青宿舍,才按住孟如思的肩膀,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叮嘱:
“很多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就会影响人的一生,你明白吗?”
虽然跟孟如思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能感受到小姑娘对她的善意,在保守的七十年代,若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孟如思的一辈子都会被毁掉。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明白,班长,我真没事儿,我表哥虽然长得凶,其实人还挺好的……”孟如思说着,发现自己已经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哭腔了。
她顾不得为自己找补,不敢再看施安然,转身冲回宿舍。
好险,差一点就真的说出来了。
孟如思这一系列转变太快,施安然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收回目光,她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同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远处走来,闯入她的视野。
是柳瞬息。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愣。
施安然这几天先是跟着葛云申捡垃圾,从县城回来又接连被张波和陈大百两个猥琐男污染眼球,此时能有这么个美少年给自己洗洗眼睛,她很是欣慰,便朝柳瞬息笑了笑。
柳瞬息有一瞬的失神。
他从没在一个人脸上见过如此悲悯的神情。
那眼神不是高高在上的同情,而是至纯至善,犹如神女一般的慈悲。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那些不被理解的坚持和理想,眼前这个女孩都能温柔接纳。
这感觉来得突然,他还来不及探究那是什么,女孩脸上便绽放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他只来得及点点头,施安然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她哪知道就这么会儿功夫,柳瞬息能有那么多心思呢?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麦收虽然结束了,可知青们的劳作远没有结束,驱虫药此时还是刚需,她得先把提前放在背篓里的两千包药粉交上去。
党组织部办公室里,王向阳和张爱民都在,施安然敲开门,喊了声报告,就将药粉放到了门口的闲置桌子上。
“指导员,这是老师傅帮咱们配的驱虫药,我已经数过了,正好两千包。”
说完,她又从口袋里掏出北林农场出具的接收信:
“指导员,我们家报名下乡的时候跟知青办承诺过,用自己的工分养活父母,所以这次我去北林农场,跟那边的黄场长说好了,往后每个月从我和张皓明张皓月的工资里各拿出十块钱,直接交到北林农场,他们每个月会专门派人来取。”
王向阳接过信,把张爱民也叫了过来,“老张,你来看,这北林农场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张爱民凑过来一看,也乐了,“哟,还盖上个章,行啊小施。”
施安然被这俩人笑得摸不着头脑。
她做的难道不对?为啥他俩笑成这样?
“别多想啊小施同志,我们是觉得你做事严谨,好样的。”王向阳笑着扬起接收信,“放心吧,待会儿我就跟房会计说一声。”
直到从党组织部出来,施安然都不明白这俩人到底在笑什么。
其实这也是她自带的时代局限,她自后世穿书而来,见过太多骗局,可这个时代,大部分东西都是真的。
像抽取工资这种事,一般只要说一声,做个记录就行了,她把后世的工作习惯带过来,就,略显正式。
回小屋的路上,施安然还遇到了出来打水的张皓月。
今天的张皓月依旧安静如鸡,但从她身边经过时,还是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对于张皓月这种情绪极外放的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过施安然也不会因为一个白眼就暴起,她又不是暴力狂。
况且这几天她可太累了,必须好好奖励下自己。
回到小屋,施安然假模假样地打了两桶水,就回身进了空间。
要不怎么说某底捞服务到位呢?她当时点的外卖火锅每一份都送一个锅。
每次她在空间别墅里生产出垃圾,都会放到门外,过一夜再看时,垃圾就会自动消失。
导致她对别墅外面的迷雾充满敬畏和恐惧。
她还做过把各种东西放在门外的实验,不出意料的,那些东西全都会消失,她都怀疑如果她人在门外过一夜,是不是也会被迷雾吞噬。
不管怎么说,有敬畏之心总是好事。
摆好满满一桌子菜,施安然给自己调了个辣度最高的火锅汤底,冰淇淋大西瓜什么的放在一旁,随时腻了辣了就来一口,一整个窜稀大套餐。
吃饱喝足了,再把泡澡按摩什么的都安排上,把这几天疲于挣钱没享受的都补回来。
这几天她唯一没落下的,就是吃各种营养补充剂。
来到七十年代,她不怕吃苦干活,也不怕生活条件差,她唯一打心眼里害怕的,就是怕自己生现在的医疗技术治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