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拙劣的自曝,成全他的美名(1/1)
“你说什么?”
汤故轻笑一声:“别废话了,要杀要剐,随便。”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州城,我好吃好喝地待你,你为什么恩将仇报?!”
“因为我的利益,根本不在州城。”她眯眼。
话音落下,忽然有应侍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被烧掉一半的信,交给乐老板,又低声说了几句。
“汤故!你竟然是B国混进来的奸细!”乐老板听了对方的话,脸色一变。
这一声吼大厅内众人瞬间哗然。
“不可能吧,汤故竟然是奸细?”
“不是吧,她不是州城人吗,怎么可能是B国的奸细?”
“天啊,亏我之前还觉得她气质佳又有学问,竟然是细作!”
“叛徒!走狗!”
汤故神色淡淡,好像周围的谩骂都进不了她的耳朵:“知道了又能怎么样?B国势力已经渗透了州城,不管是州城还是庞州,未来都是B国手中的棋子。”
“你休想!”乐老板一把扯过她的领子,“在我的底盘杀人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想在州城翻云覆雨,你杀人,就是为了嫁祸大统领,毁了州城统领府的好名声!?”
“要怪就怪宫大统领不为所动。”她看向宫禛,眼神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揶揄,“我费尽心机接近大统领,到头来却被他毁了一盘好棋。那日百乐门的枪击也是我安排的,本来想给他扣一个只为自己保命的小人名号,却没想到他到最后也没离开。”
“好恶毒的女人啊!”
“那天的枪击竟然是你安排的!”
“那天我也被流弹击伤,巡捕房不是说枪手是庞州人吗,幕后主使竟然是你!”
汤故恰好听到这一句,扬声:“庞州?庞州也不过是B国的一颗棋子而已,那副统领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过召集寥寥十人都能引火烧身,简直是蠢货!”
“这件事果然和庞州有关!”
“庞州通敌叛国,该死!”
“那副统领临介平常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屡次挑衅我州城,原来是B国撑腰!”
乐老板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百乐门救你于水火,州城也对你不薄,凭什么?!”
“我在B国上大,学的就是B国的规矩,要怪,就怪乐老板你技不如人了。”
“你……”
乐老板指着她的手颤抖:“你简直可恶!我今天就要严惩家贼,还百乐门一个清白,也还州城一个清白!”
一旁站着看戏的应侍一脸懵,就见她几步冲过来,拿起他托盘上的水果刀,冲回汤故面前。
“你若不死,州城百姓皆难平心头之恨!”
“成王败寇而已,宫大统领,战乱时代,如果想苟活,就得学会低头。”她看着宫禛,话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少废话!我州城绝不与那些外敌为伍!”
“就是!庞州那种杂碎真以为攀附敌国就能苟且偷生?!屈居人下,我千年大国的威严何存?!”
“没错,庞州那群走狗都该死,要想抬起头做人,就要把这些B国的奸人都赶出去!”
厅内那些人叫喊一片,乐老板看着她:“你也看到了,州城,永远不可能被你们左右。”
她话中暗含深意,只有汤故能听出其中的安慰。
她轻笑:“本就是你死我活,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说完,她目光落在乐老板握在胸口的水果刀上,刀尖冲她,她抬脚,猛地一倒,利刃刺过喉头,砰地一声,血液四溅,从二楼低落到一楼,浸湿地毯。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她倒在栏杆边,已经没有声息。
乐老板的手微微颤抖,喉咙发紧,再开口时声音变调:“奸细已除,那些妄图威胁州城的人,我百乐门绝不向其妥协!”
“没错,绝对不妥协!”
“州城也绝不妥协!”
“除了这些奸细,打出城门去,把敌国那些人都赶走!”
耳边那些人的叫喊声好像听不见,宫禛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看着倒在围栏边的人。
宾客散去,连百乐门的人都被遣离现场,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二楼。
她失血过多,脸色惨败,脖子上的刀口触目惊心。
今晚这场戏,是她的精心安排,观众是舞厅内上百号客人,而他,只是一个特邀嘉宾。
前三人都是她杀的,一击毙命不留痕迹,偏偏最后一人只是受伤,头脑清醒且可以指认。
B国在州城安排了她作为百乐门的细作,暴露之后却偏要说细作已经渗入州城各处。
她说那夜枪击是她的安排,不过是出现了一个愚蠢的临介,成了变数。
她承认屡次找他只是为了利用美色来引她上钩,偏偏他和庞州那群人不一样,不动如山。
一切仿佛都能圆过去,却又处处露出马脚。
她无疑是在告诉众人,B国的狼子野心、庞州的曲意逢迎,只有州城,只有统领府,才是百姓的依靠。
要想回归和平,只能驱逐外敌。
他拧眉,解开她手腕上的麻绳,站起来,往楼下走。
“不用查了,尸体交去统领府,有人处理。”他撂下这句话给巡捕房探长,对方一脸懵。
“呃……是,属下明白。”
对方以为他不过是觉得汤故身细作身份需要谨慎,二话不说立刻执行。
“大统领。”
他走到门前,乐老板忽然追过来:“小故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钢笔字,他匆匆扫了一眼,B国的细作名单,与B国私下达成协议的州城商户,B国未来的入侵计划,虽不全面,但却能让州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小故说,她之前做错了很多事,信错了很多人,但愿这次,她没有看走眼。”
宫禛收起纸条,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二楼,她的尸体已经被白布盖起来抬走,于是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刚才交代的那些都是实话,唯独最后一件说错了。
他对她从来没有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