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后苦楚、宫闱秘辛(1/1)
待诸位嫔妃散去后,万云姒才与丽嫔沈听嫣一同行至后殿。
若是寻常时候,即便是只有沈听嫣与万云姒在身侧,皇后也不会做出半分不合身份的举动。
面对日日相伴的姐妹,也得时刻端着皇后的架子。
今日竟是头一次破例,谢皇后才卸去了周身的力气,那一声声浓重的叹息昭示着她内心的苦楚。
沈听嫣最是不善言辞,如今看到心中最为在意的皇后姐姐这般落寞模样,心中着急却不知如何开口。
万云姒的心更冷了几分。
若是并未有先前的旨意,陛下身为九五至尊让哪位后妃侍寝都无所谓,但既然金口玉言甚至还颁发了圣旨,为何要自拆自话?
给人希望又亲手浇灭,就算是万云姒这个局外人都会觉得过分,更何况是那般爱慕崇和帝的皇后谢舒清呢?
皇后娘娘心中的苦涩,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万云姒上前一步,宽慰道:“娘娘……嫔妾知道您心中也不好受,但如今您是双身子,过度忧思太过伤神伤身的。”
皇后谢舒清出自当朝丞相府,乃如今盛京世家大族之首,最是讲究纲常规矩,再加之有嫡女与皇后的身份压着,谢舒清在后宫之中处处都要识大体,时时刻刻克己复礼。
尽最大的努力做皇帝认可,官员称赞,百姓爱戴的一国之母。
便是当年失去嫡长女时天都要塌了,仍旧得操持着王府的一切,好让尚且是王爷的崇和帝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而临盆前一两个月的陪产,是崇和帝与谢皇后多年之前的诺言。
自打第一个妾室---德妃许婉若入王府之后便是如此,直到如今。
谢皇后看着手腕上并不名贵的淡绿色翡翠手镯,又是一声叹息:“云姒,你说的本宫都知晓,你与听嫣二人都不必担心,本宫心中有数。”
“只是有些乏了,你们便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说话,如何?”
丽嫔沈听嫣见状,心中担心不已,说什么也不愿先行离开。
还是万云姒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出了坤宁宫大门。
一步三回头的丽嫔看着坤宁宫三个字,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中,不知如何诉说。
万云姒便将丽嫔邀请到了不远处的翊坤宫中小坐。
这几个月来,万云姒在坤宁宫日日陪伴皇后娘娘,沈听嫣都看在眼里。
再加之万云姒十分识趣,吩咐宫女太监都在门外候着,眼下唯有二人谈心,沈听嫣这才幽幽开口。
“娘娘不日便要生产,殷常在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这档子事,本宫实在是……”
“万贵人你才刚入宫,许多事不知道。”
“娘娘与陛下是有过一个嫡长女的,只是因病早夭,实在可惜,此事一直都是娘娘的心结……”
打开话匣子的丽嫔为皇后姐姐打抱不平,心中有怨气,便说的多了些。
将宫闱秘辛说给万云姒听。
到今日万云姒才知道,为何崇和帝会‘洁身自好’两三个月之久,等待、陪伴皇后姐姐安然生产。
起因是皇后谢舒清在头一次生产时险些难产,早夭的大公主是娘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生出来的。
当时的崇和帝一整颗心唯有皇后娘娘一人,在娘娘生产间隙几度落泪,立誓往后娘娘生产定会提前守护。
之后大皇子明昭出生前一个月,陛下的确履行了诺言。
提前一个月不再宠幸后院任何妾室,安心陪伴娘娘。
至于为何此次生产会提前更久,那是因为太医的一番话。
太医院院首通过把脉探查出皇后娘娘腹中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个公主,让失去过女儿的皇后娘娘心中触动万分。
心心念念着,是她失去的女儿又回来了。
崇和帝也格外思念嫡长女,更心疼将遗憾耿耿于怀多年的结发妻子,这才在选秀之前决定此次更要好好陪伴。
没成想,前一个多月都好好的过去了。
竟是在最后临盆的节骨眼儿上,临幸了一个小答应,甚至还在事后给晋了位分。
这不单单是陛下打破诺言,更是在狠狠打皇后娘娘的脸面。
万云姒这才听明白了。
起初后宫妃嫔少,崇和帝还能言出必行,只是经过选秀之后,后宫宛若春日里百花齐放的御花园。
即便是与皇后娘娘两情相悦多年的崇和帝,也会被影响。
“嫔妾知道丽嫔姐姐是在为皇后娘娘愤愤不平,但皇上的心意哪里是咱们能左右的?”
“只盼娘娘能顺利生产,一个小小常在罢了,分毫都动摇不得娘娘中宫的地位。”
万云姒知道按照丽嫔的性子,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有些时候,即便是泄愤的话也说不得,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稍作文章便可惹火上身、百口莫辩。
她是皇后阵营的妃嫔,可不希望皇后这边儿因为一个小小常在出现任何损失。
否则,万云姒这足足两个月的努力便付诸东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本宫明白,只盼公主出生之后,娘娘能与陛下和好如初,别被殷常在影响了什么。”
良久后,丽嫔才离开了翊坤宫。
万云姒坐在软榻上,依靠着窗子思索起后宫的局面。
起初她以为,刚入宫这批新人当属家世最好的贵人温汐晗最得宠,毕竟她是性子与皇后娘娘最像的后妃了。
都是世家大族调教出来颇有礼数的嫡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起话来也颇有分寸,即便是面对再不喜欢的人也留有余地,与德妃完全不同。
但万云姒押错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受宠的竟然是家世最差、性子最不安分的殷成怡。
与皇后娘娘天差地别,乃是两个极端的殷常在。
喜爱且总是喝粥的人,猛然遇到了辛辣刺激的川菜总是会尝鲜般的多夹两筷子。
男人亦是如此。
不过万云姒并不担心皇后娘娘会忧心太久,身为皇后对于这些是早已稀松平常。
她难过的,是那个坚守承诺的少年郎不见了。
并非是皇帝宠幸了哪个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