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的格子空间—花牛苹果（1/1）

柳守义默不作声。不到万不得已，他向来不给陌生人食物，免得陌生人吃了后出事，还得担责。

柳守义拿着沉甸甸的苹果，借着走廊微暗的小灯，仔细辨认了一下。居然是龙城天水的花牛苹果。有人称它为“智慧果”，也有人称它为“记忆果”。他便捧着花牛苹果去清洗。

高大的男人一走，6号06车厢里马上热闹起来。

“小妹，你苹果这么多，分我们几块呗？”上铺的男人咽着口水，再次提起。

那个苹果，实在太香了！果香四溢，香味袭人，直扑而来，让人难以抵抗。除了小时候饥荒年代，他从没有跟陌生人讨食过。

工作几年了，也有积蓄了，他参加过几次高档宴席，吃过不少优等进口水果，但头一次闻到香味这么浓郁的！非常好闻，勾起人馋意的浓香，浓到他放下矜持，开口向素不相识的人多次讨要。

对面下铺的男人也掺了进来，“是啊，小妹，我们就要几块，分我们几块就行。”

他也馋啊！世上怎么有这么好闻的苹果香？香到他口舌生津，忍不住幻想起咬下它一口后，爽脆多汁的感觉。

他本来对苹果没太大感觉，属于有的话吃也行，但是也没特别大喜欢。至少没到向陌生人讨苹果吃的地步。但这苹果的香气过于甜美，堪堪几颗，却仿佛置身于硕果累累的苹果园，被苹果包围。

今晚老婆给他吃的是干巴巴的干粮，口感粗糙，吃起来干涩难咽，还需要伴热水才能勉强吞咽下去。他们目的地不是G市，而是遥远的终点站。路程足足要六七天。带的粮食有限，要省着吃。

对面下铺男人的老婆已经在上铺躺着。他们是夫妻，买了一张下铺和上铺，出于安全考虑，夜里入睡时，老婆回上铺睡。白日和晚上，都是在下铺，方便活动。

凌静怡他们也是这样操作的。他们有一张中铺和一张下铺，夜里入睡时，凌静怡回中铺睡，白日和晚上，也呆在下铺，和柳守义一起。

对面下铺男人的老婆听自己对象开口，她不好意思欠人情，赶忙说：“不了不了，你们也没几个苹果。而且你们还没吃晚餐，我们就不要了。”

对面下铺男人不高兴了，他声音尖锐地反驳：“她有12个苹果！分我们几块怎么了？要几块都不给吗？这么小气?”

对面中铺的女子也加入进来，“对啊，我们就要一点而已。我之前坐过那么多次火车硬卧，别人有什么好吃的，都主动分享，大方得很。哪像你们这对夫妻，明明这么多苹果，我们口水都说干了，就是吝啬得不肯分几块。”

“你们长相这么出众，衣服看着不便宜，这么有钱，对别人这么小气。路途这么长，总有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到时候谁肯帮你？”

车厢内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很。

柳守义已经洗好苹果回来。他仍是不搭理。面对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他持有的态度就是忽视。

他细心将每个苹果逐一切块，在凌静怡的指示下，从包里拿出六个塑料碟，将苹果分成六碟。

凌静怡说，一碟给堂哥，两碟给婆婆，一碟给他，两碟她自留。她吃一碟，另外一碟给自己看得顺眼的陌生人。

花牛苹果的果皮口感不错，吃起来非常爽口。而且果皮也很有营养，富含抗氧化成分和活性物质，有益于健康。因此，柳守义没有削皮，而是反复清洗苹果。

上铺男子和对面下铺男子、中铺女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是要分三碟给他们，一人一碟吗？

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来年轻小夫妻就是这样，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陌生人的请求。其实萍水相逢，他们又能帮多少呢？下火车后，就此别过，下一次遇见时，都认不得了。

哎呀，比进口水果还要好闻的苹果，肯定很贵吧？能免费尝，真是赚了！他们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苹果馥郁的芳香气息，开始咽口水。

柳守义仍在慢悠悠地切苹果。他有强迫症，宁愿花很长时间，也要把苹果块尽可能切成均匀大小的不规则块。

对面下铺的男子看得着急，他恨不得亲自下来自己切，切得这么慢！他肚子都开始饿得咕咕叫了。幸好声音不大，收腹后还能忍。

其实他身上也有好吃的，是从亲戚家捞回来的牛肉干。但他都是在被子里偷偷嚼，连老婆都舍不得分享。

万万没想到，柳守义将苹果分成六碟后，两碟给了凌静怡，一碟自己食用。

他们眼睁睁看着柳守义拿着另外三碟苹果，往6号08节车厢走去，集体愤怒，口不择言，“你对象把苹果拿去哪？宁愿分给其他车厢，也不分给我们，这什么破毛病！”

转头又卖起惨：“小妹啊，你看你这两碟，满满当当的，分我们一点吧，我们每个人就要一两小块。”

凌静怡满脸不高兴。她愿意主动分享给别人是一回事，被陌生人道德绑架，被迫分享是另一回事。她忍不住呛声，“我对象分苹果给妈妈和表哥有什么错？不孝顺家人，难道孝顺你们？我们都不认识你们，怎么这么厚脸皮。”

“我分苹果呢，也不是不行，这些苹果很贵，我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买得的。这样吧，以物易物，一口换一个茶叶蛋，你们愿意就买，不愿意就麻溜地滚远点。”

他们怒斥，“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不要脸！”

凌静怡拖长调，浅声，“我体弱，特地买这种苹果来养身体的。你们连我一个弱女子用来养身体的水果都抢，你们更不要脸！”

他们不说话了，气鼓鼓的。气饱了！

凌静怡品尝着花牛苹果，饱满多汁，还有特别的乳白香味。味道特别好，她没一会儿就把一碟吃完了。另一碟，她吃了一半，另一半给了对面上铺的女人。

女人很惊喜，没想到能拿到这样的苹果，而且味道像是天上才有的美味。作为交换，女人拿了一堆茶叶蛋，要给凌静怡。

凌静怡不喜欢吃鸡蛋，她就只收了两个，打算给柳守义吃。

“你为什么给她不给我们？”上铺男子和对面下铺男子、中铺女子异口同声。

凌静怡:“我看她顺眼，而且她收了我的苹果后，还给了我茶叶蛋。”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有人求救的惊慌声，“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持刀抢劫！”声嘶力竭地尖叫，比过年的炮仗还猛烈，刺破耳膜。

几个凶狠壮汉的声音响彻车厢，:“闭嘴！不想死就交出钱财来！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