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扑朔迷离（4）（1/1）

老曹可以了解到的信息，警方肯定早就清楚。

但二老板不可能自己动手，肯定有不在场的证明。警方也不能因为怀疑推测，就随便抓人。毕竟二老板身份高贵，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能随意提审。

警方调查的死者落水时间，和我猜测的差不多。肯定是在十二点左右，放烟花的时间段。

只有这个时间，船上的人员才较为集中，也听不到落水声。当时的科技有限，但解剖尸体，推测死亡时间，还能做到。精确到一分一秒，哪怕现在都很难，起码大概时间不会错。

如果我的假设没出错，那也就是说，凶手肯定还在游轮上。如果凶手放下救生艇离开，那会惊动游轮的工作人员，还容易让人看到，所以凶手没这么傻，不会冒这个险。

人在醉酒断片状态下，搬运起来会比较麻烦。凶手不太可能是一个人，我大胆猜测一下，凶手至少是三个人，两人负责动手，一人负责望风。

这件事麻烦的地方在于，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凶杀案。

如果找不到线索，那警方只能根据现有情况，定性为酒后意外溺水。

意外酒后溺水死亡，不属于刑事案件，警方不会逐一排查。毕竟整个游轮加上工作人员，有近千人，挨个排查工作量非常大。

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有意外。

当时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看烟花，可工作人员尚在忙碌。

我猜想，一定有人看到过凶手和受害者在一起，只是没有在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员工事后发现有异常，不太可能会报警，一般会先通知游轮主管，然后告诉游轮的主人，也就是老板。

那消息基本会被封锁，我估计游轮老板会让员工闭嘴，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当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推理。我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证明任何事，只是大胆的假设，可能推测出的结果，并不是真相。

警方既然定性为意外溺水，那肯定有警方的道理。如果真的发现了线索，案件定性为谋杀，那我就是帮凶。

我可以解释为奉命行事，遭人利用，并不知道真相，关键怎么证明呢？用嘴巴说吗？

丁哥若是想拉我下水，不肯同意我的说法，故意污蔑我怎么办？

人心都坏了，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我有点心烦意乱，忍不住就想回家休息。

我们是两班倒，干一天休一天，平常没有休息日。但许多节日，比如五一国庆等，还是会遵守国家规定，有假期，只是需要轮休，不能当天都休息。

我存了很多假，去年的假期都没休完。

反正好过年了，今年保安数量又增加不少，许多保安都是本地人，不需要我大过年值班了。

我安排了下工作，让老黑临时代替我的位置，我决定提前休假，好好休整一番，过完年后再回来上班。

按理说，我该让斌子顶替我的工作。可斌子和老曹合伙弄金子，让他做主，那麻烦大了。我可不想过年回公司，看到我这组人全成为罪犯。

我回到家，把日常存下的钱，给了父母一部分。

债基本还得差不多了，缓刑期也结束，家里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父母停止了唠叨，总算脸上有了笑意，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

我决定过年前到春哥那去一趟，兄弟一场，不能断了联系。

我给春哥家里去了电话，春哥告诉我，他缓刑期结束，刚找了份工作，心里正没底呢！

我一时好奇，问了下春哥要做什么，春哥告诉我，他现在的老板，主要从事往南方贩卖苹果，他刚接触这行业，这几天正准备第一次押车上路。

我们这盛产苹果，每年的7月到10月，正是苹果收获的季节。

这里是指正常情况下，现在科技进步太快，一年四季都有办法收获，反季节水果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我感觉这类水果少吃，不太靠谱。

当时科技虽不发达，但一些土方法，也能把水果保存很长时间。比如把苹果装入保鲜袋，再塞上一包防潮（腐）剂，放入地窖中保存，可以存放很长时间。

还有一些别的土办法，我大略听说过，但没有详细问。总之起码过年期间，可以吃上苹果。

当然，过年前水果会涨价，这也是为什么春哥动心思的原因。

春哥和我说，他要趁过年前，押送一批苹果去南方，赚个快钱。只是原定三人上路，谁知大力母亲突然病了，临时有事，所以缺个人耽搁下来，他正着急呢。

我问春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春哥告诉我，不会很久，来回顶多一个多周。

我想了下，免费坐车出去转一圈，这也不错啊。

于是，我和春哥一拍即合，决定陪他一起上路。

我们那会，习惯用长江做分界线，长江以南就是南方，以北就是北方。现在的孩子，可能已经没有这个概念了。

当时往南方贩卖苹果这个行业，也算是暴利行业，来钱比较快。

当然，这跟金矿肯定没法比，这世上本身也没多少生意，能比贩卖金子来钱快。

那会的大货车，还是初代东风解放车，那种老式军绿的大篷车，七八十年代的人应该见过，跑的有点慢，不像现在的大卡车，装的多还跑得快，安全性也提高了许多。

春哥是第一次做这个工作，老板特意安排了一条较近的路线。

司机肯定认识路，我和春哥主要负责押运。

车上坐两个人最为合适，但三个人也能坐下。现在都是双司机，那会没这个概念，主要那会开这种车的人本身不多，哪怕现在开大货车，驾照也不是很好考。

苹果种植出来后，有苹果贩子，挨家挨户，分片收购，给的价钱很低，基本算是抢劫了。

收上这些苹果后，品相不佳，个头不大的苹果，都会批发给小贩，在集市低价卖掉。

那会买这种苹果，很多家庭都是按麻袋买，品相太差的，几元钱都能买一堆。

品相好的会挑拣出来，放到纸箱中，大部分储存，少部分运往南方卖高价。

因为丰收季节卖不上钱，要先储存一阵，才能卖上好价格。

但这里指的卖，不是说你跑南方去卖，人生地不熟，这么一大车苹果，你怎么卖啊！

当地会有市霸，从你手中把苹果全部接过去，然后批发给当地商贩，再由当地商贩卖给老百姓，这中间过了好几手，价格自然十分贵，赚钱最少的反而是种苹果的人。

为什么说是市霸，不是水果批发商呢？

九十年代初期，治安混乱，拉去南方的水果，除非你有相当的关系，能进入商场百货。否则，你拉到集市上，即使你想批发给商贩，别人也不让。

必须交给市霸处理，由市霸批发给商贩，中间倒一手，扒你一层皮。否则，你有可能挨打不说，苹果也可能会被踩烂，这就麻烦大了。

为什么大力家里有事，我可以随便替班，因为一趟货，由司机和押车的人自负盈亏，要是出了什么事，这钱老板顶多掏一部分，其余全部由司机和押车的人掏。

所以，我替大力出这第一趟车，老板管不着，也不用通知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