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爆发(1/1)
知夏打开房门,张顾好像睡了。她脱衣服,去了浴室。
冲完澡,她裹着浴巾吹头发。
他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叫:“你滚出去。”说着去开门。
她换好衣服,镇静地打算收拾东西。她想如果能就此分开,就最好了。
武磊打来电话,她抢先说:“你到我家来找我吧,帮我搬一下家。”
他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出门。她趔趄的撞到楼道的墙上,他用手指着她,威胁她:“不要再回来了,要不是门不能反锁,你试试看你还回得来。滚出去写好离婚协议书再说。”
她感受到他的憎恶,他咬牙切齿,手掌就悬在空中,她感到只要再激怒他,自己就会被暴揍一顿。
她还是解开了密码锁,他再次把她推出来,力度更变大了,咆哮着:“你再打开试试,你给我滚远。”
门又关住了,她站在门外,想到很多场面。想到周航,他高考失利,知夏考上大学,他把她打得伤痕累累,她对周航,也这样怕过。
可是,她还是打开了门,“我要拿我的东西。”
“你有啥东西?”
她不想说什么,觉得可笑,把桌上的机械键盘放进帆布包里。
“一个你都带不走!”他扯走她的帆布包,抢走她的手机,把她推到门外。
她看着他的脸,愤怒的,凶狠的,用手指着她:“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一直等你,早上八点打电话,是刚退房吧。你就是这样的人,换一个工作来一次。要不要脸。”
“这是我的事,没必要跟你解释。”
“你把他叫过来,叫他来啊,叫他来带你走。”
“这跟他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睡了就白睡了呗。”
“我自己要做什么,我很清楚,跟别人没关系。”
他用手指着她:“你就是贱,真贱。”他气急地走过来,啪一巴掌扇过来。打在她脸上。
她瞪着他,他又抬起手,悬在空中,转过身砸在墙上。
“我以为你找到爱情了呢,你找到了我大大方方送你走,你不在乎是谁,喝几口酒,聊几句就能去开房了是吧,下贱。”
“你觉得我对爱情还有期待吗?我就只能找男人吗?没有男人我就活不下去吗?”
她靠到墙上,一种平静的绝望侵蚀了她。
知夏手机响了,张顾接起电话。
“你在哪?我是她老公。你过来,我们说清楚。”
是一何,她心抽紧了一下,坐到地上。始终没说的话,终于从第三个人嘴里说出来了。是耻辱的,毫无尊严的方式。
天气这么好,他的心情,应该跟她站在街上的心情是一样的吧。他想告诉她,他忙完了,想找她一起吃饭。
一何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张顾打开门,“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男人,我问他在哪,话都不敢说,把电话挂了。”
“我说过了跟别人无关。”
张顾一边翻聊天记录,一边看着她,是厌恶,是看不起的神色。
“还来大姨妈呢,出去开房,真有你的。”
他拿起一何买的卫生巾,扔到她身上。
电话又响了,是武磊的:“她刚从外边跟别人开房回来,真的,没事,没有动手,好好说着呢。”
张顾咬定了要让她难堪到底。
结婚后这五年,知夏好像独自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跟所有人都越走越远。没有吴先生,她像是一座孤岛,没有共鸣,没有理解。有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脸,二十六七岁,年轻的,艳丽的,美好的脸,却像枯萎了一样,找不到根系。
武磊是她十几年的朋友,她理解他,鼓励他,追寻自己想要的爱情。也知道他是个身体开放,思想保守的男人。哪怕他喜欢男人,但他终究也是男人。
他用家庭妇女定义知夏。在酒吧,有人找知夏搭讪,她未说话,他会赶着说,她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不可能。他拿知夏给欣兰举例子,知夏怀孕九个月,我们还一起逛街呢。在他眼里,知夏是没责任心的女人。知夏说她想当个作家,他说知夏异想天开。
每多一次不理解,就多一些沉默。人跟人就都成了孤岛。
“妈,你到哪了。好。”
胡蝶要来了,知夏反感张顾总是这样,但他知道用胡蝶压制她最有用。
“你进来吧,进来把离婚协议写好。”
她进门收拾东西,他拉住她,“你先写离婚协议,办好手续想咋收拾咋收拾。”
“我不写,民政局门口可以直接出。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不行,他们马上带着孩子来了,你给我把协议写好,孩子归我,你没有探视权,你都给我写清楚,要不然你爸妈不会让我带娃走。”他把她拉到沙发上。
“我不写。”
“你快写。”张顾把纸笔拿来放在桌子上。
她靠在沙发上,“上次的离婚协议还在柜子里,你拿来抄吧。”
他走进卧室,“在哪呢?你来找。”
她进去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找到协议塞给他。
“你来抄。”
“你自己写。”
他开始动笔,“我就是觉得自己写字难看。”边抄边说着自己想要什么,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末了让她签字,她看也不看就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