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师尊和狐狸精不得不说的二三事(1/1)
崔霁珩确实有点着急,师尊同他说自己要进去和皇上说几句话,让他在外头等着,要是三炷香之内自己没有出来就直接进去。
“师尊,莫不是和皇上谈不拢,直接弑君了吧......”
崔霁珩一边想着,一边在自己脑子里搜寻合适的抛尸之地。
弑君可是死罪,万万不能让师尊被发现,所以扛尸体这事得自己来,之前与其安帝有过一面之缘,那人看着不重,自己应该能扛着他悄无声息地出城......
正满脑子乱七八糟跑火车呢,御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师尊!”
崔霁珩腾地一下站起来,蹲久了有点脚麻,他一趔趄,被孟知意接住扶了一下。
两声“嘶”气声同时响起。
崔霁珩这才发现跟在孟知意身后出来的人。
他像个被抢了领地的狼崽子一样,一把将孟知意从慕寻衣身边拽了过来。
慕寻衣满脸无辜摊摊手,脸上的笑容没下去过:“哎,你不是......”
崔霁珩看都没看他,神色紧张地先在孟知意身上撩了一遍。
慕寻衣此人前科累累,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
崔霁珩拉着孟知意想走,他道:“师尊。“
“走吧。”孟知意顺着他走了两步,也没理身旁的慕寻衣。
慕寻衣无端感觉自己被孤立了,伸出手去想再跟孟知意说两句话,手还没碰到孟知意衣角,就被狼崽子一掌拍开了。
慕寻衣失笑道:“不至于吧。”
这位不就是之前被自己两鞭子打昏过去的孟知意爱徒吗?这眼神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带劲。
他正欲再说,却发现件趣事。
面前这半大少年看孟知意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扎眼?
还有孟知意,现在的表情与刚才在御书房的笑容有过之而无不及,惊悚非常。
妈的,俩死给。
慕寻衣一点同二人调笑的欲望也没了,他整整衣领,目不斜视地绕过二人走了。
崔霁珩走着回头看了一眼慕寻衣的背影,皱眉道:“他没对师尊如何吧?”
孟知意脑子里想着事,随口说了句:“你该问我对他如何了。”
崔霁珩:“......”
妈的,慕寻衣,死狐狸精!
崔霁珩的声音几乎颤抖了,“那......那师尊对他如何了?”
这不长不短的两炷香时间里,两个人究竟能做多少事!?
啊!!!
孟知意没听出来什么,敷衍一句:“ 也就稍微欺负了他那么一下。”
俩人签了个不平等条约,还逼着慕寻衣给齐安帝继续打白工,可不是欺负了人家尊贵的魔王大人吗。
不过这个"欺负"落到某些思想已经从长安城歪到南仓州的人来说,此“欺负”绝非彼“欺负”。
尤其是孟知意用那种漫不经心又沾沾自喜的态度说出来时。
那可真是太暧昧了。
“是吗......”崔霁珩怒极反笑,在心里把慕寻衣的名字狠狠磨搓了两遍。
孟知意把刚才的事情在脑子里绕了两圈没发现什么纰漏,心中一件大事落了地,长舒了一口气,满意道:“那肯定,有我在他慕寻衣都不够看的,我说什么,他哪敢不听。”
崔霁珩在绝望中闭上了双眼。
“是......”崔霁珩抱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问了一句:“那师尊怎么没直接将他杀了给师祖和师兄们报仇?”
孟知意没说话,他是因为隔墙有耳,很多话不能在这路上外头说出来。他正考量崔霁珩这么大了,很多事是不是应该告诉他知道。
可这沉默在崔霁珩那里就是无话可说,就是心虚,就是默认。
崔霁珩感觉自己要发梦魇了。
贺无书也正这么想来着。
他很是好奇慕寻衣最近是在干什么。
前段时间他除了抽空折磨晓卿云,就是忙修炼,一直没有过问冥天楼的事,冥天楼小事大都按理说也不需要他过问。
临到阵前,哪有大哥先上的道理。
贺无书手底下不养废物,冥天楼自然不必让他时时看顾。
封魔山有封魔山的规矩,一开始他们中不服贺无书的人不少,忌惮他的也大有人在。可贺无书是为魔界最凶残的人,这并非浪得虚名。
四年前他入主冥天楼时,逢魔山修炼百年的妖魔鬼怪各有神通,贺无书一个初出茅庐,籍籍无名的人,自然无法服众。
冥天楼上下几百号凶残鬼怪,他们从对着贺无书的脸流口水扬言吃了他都不能塞牙缝,到俯首称臣一句话一个屁都不敢在他面前放,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而慕寻衣,就是第一个对贺无书低头的人。
往事不可追,四年时光足够魔头贺无书在三界中成名,也足够掩盖他的锋芒。
可是毒蛇不露出獠牙也是毒蛇,变不成温顺的家猫。
“寻衣,不要让我失望啊。”
贺无书随手扔了信鸽从北方捎来的信,鸽子翅膀在半边残月的掩映下宛如四散的信纸忽地散开,然后销声匿迹。
他转头走进山洞。
暮色四合,整个幽暗的山洞里只有一盏悠悠烛火,伴随着粗重的喘息,还有不绝于耳的滴答声。
听到贺无书的脚步声,晓卿云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他的喉咙已经哑的出不了声,犹如一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出气清浅吐息粗重。
整整三个月,晓卿云滴水未进,还时不时被贺无书割开血管放点血,或是把他的灵力逼出来却因经脉俱断无从宣泄险些憋死,如此反复,他虽然虚弱了不少,却不至于要死要活。
真正让他受不住的是要接受自己灵脉已废的事实。
自负一生的晓卿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技不如人,最骄傲的事也莫过于是自己修炼上的成就。
如今两者之“最”被眼前这个邪魔歪道整日当着他的面掰扯,亲眼看着最在意的事情被人踩在脚底下轻贱,昔日有多高高在上,如今就有多愤怒!有多绝望!
“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贺无书端起唯一的光源,跳动的火光在晓卿云脸上撩过一遭,只差一毫,便能将他汗湿的眼睫烧成飞灰。
晓卿云没眨眼,甚至都不再产生情绪。
这样的情形在这百十来天已经上演了太多遍,晓卿云成名多年,自然不至于被一个小辈一直牵着鼻子走。
除了......
贺无书见他没有反应,也不见恼怒,烛火移到一边,从黑处拎出个长刀形状的东西。
通体黑银,剑身修长,赫然是晓卿云身边带了十几年的佩剑清虹!
几乎是看到那柄剑的一瞬间,晓卿云的眼神就变了。
贺无书了然一笑,语气很是亲切:“对了对了,就是这种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我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你啊。”
贺无书就着刀鞘,轻轻拍了拍晓卿云怒目圆瞪,扭曲至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