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题（1/1）

“去哪里？”李磊问？

“现在还晓不得啊，但确实有些待腻了，对这种每天一样的日子厌烦了。”孙斌说道：“所以我想出去再闯闯。”

“那你自己想清楚怎么办。”李磊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

“这车你开就是了，反正我现在也不要用钱。”孙斌接着说道：“我想好了，你晚上再找个人跟你搭伙，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就行了。”

“不是那个意思。”李磊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开玩笑道：“你走了，我找谁去搞基啊？”

车内沉闷的气氛一下被打开，孙斌笑着骂道：“狗日的！你老婆马上生完了，又可以来了。”

此后两人又陷入沉默，一路无语。孙斌看着窗外楼房和街道，川流不息的车和摩托，路边的男人和女人，虽是从小看着这些景象长大，却深深觉得这不是心灵可以安放之地，神经末梢弥漫着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滋味。

到应强武馆门前，孙斌下车跟李磊说道：“等下你不用把车停我家去了，我今晚想好好想一下。”

“好的，有结果了告诉我。”李磊关切地说着：“实在要去阿富汗打仗了，记得写份遗嘱把车留给我。”

“我操！真要去打仗了起码也要留个种再去啊。”孙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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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强武馆在应阳市中心商业街的楼上，老板张铭连买带租凑了几个门面，开了这个武馆。张铭自己也是从小练武，棍术和套路在省里面都拿过名次，在应阳武术界也挺有名的。后来外出当武术教练，挣了一笔钱，就回乡开了这个武馆。

张铭对孙斌也是有耳闻，曾经在孙斌回乡的时候邀请他过了几招。那时候孙斌从练散打转型成练自由格斗后，正处在状态巅峰期，所以没几个回合，张铭就要求双方“点到为止”了。毕竟套路拳法以欣赏为主，比起拳拳到肉的格斗术显得很繁缛，尽管张铭敏捷度不差，也练过气功能硬吃孙斌几下，但要多打几回合，必然是要输的。所以张铭看孙斌实在太生猛了，一看情势不对，就赶紧叫停，不然武馆的名誉就要在孙斌的拳脚之下受损了。

孙斌其实是想教自由格斗的，或者散打也行。但张铭说主要是小孩子来得多，都想跟潮流学点能装点门面的跆拳道。无奈，孙斌只得教跆拳道。当时孙斌作为武术特长生的时候，跆拳道算一门选修项目，加上孙斌本来就擅长于腿法，所以他跆拳道还练得有那么回事。孙斌每周教三节课，每节课一百块酬金，所以一个月也在这里有千来块的收入。

孙斌跑步上楼，迎面碰上张铭。张铭有些惊诧地问道：“咦，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喊我老婆打电话告诉你这几天放假，学生都要期末考试不来了。”

孙斌拿出手机看一下，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但当时在上课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没注意到。

“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等暑假来了，来上课的人就多了。可能还要增加一个散打班，到时候要靠你了。”张铭面带笑容地说道。

孙斌听此，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张铭说道：“我可能不想搞了，我想出去再闯一下。”

张铭听此话怔了几秒，随即激动地说道：“狗日的，说走就走。莫我待你不好了？去年你回来的时候那个死样子，还不是我好心喊你来上课。”

“哎，不是那个意思。”孙斌急辩道：“我晓得你待我蛮好，实在是我实在应阳待得蛮烦躁了，确实想出去走一下。”

张铭又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道：“马上又要到暑假了，你走了，我一下找哪个来教课呢？”

孙斌掏出烟，给张铭一支，自己嘴上叼一支。孙斌吐了一口烟气，云雾飘渺盘旋而上，逐渐散失在四周的空气里。

孙斌说：“我到时候找个人来吧，以前和我一起练武的同学，他7月初回应阳，跆拳道和散打都蛮可以的。”

孙斌指得是赵子刚，虽然是单方面想出来的解决方案，但孙斌相信赵子刚应当不会拒绝吧。

“那也要得咯。”张铭深吸一口气，然后深深吐出，烟雾飞快地占据了他身前的空前，继续说道：“但哪个也没教得好啊。”

随后，两人互相伏在走道的栏杆上，交谈了许久。

末了，张铭说道：“那你今晚上到我屋里吃饭去？一起搞两杯啊。”

“等几天吧，我还没跟老子老娘说的。”孙斌推辞道。

然后孙斌开始慢慢走回家去。平常孙斌骑车只需五分钟，快走要十五分钟，但今天孙斌一路走了半个小时，他开始在脑海里翻寻过去一年的往事，希冀为自己这个冲动找到更多的理由。

当一年前，孙斌回想自己满带着比身体伤害更可怕的心伤回到应阳，沮丧和阴霾和万米水压一般，曾压得他动弹不得。唐香云只能在一旁心疼着，有时候也悄悄抹眼泪，偶尔被孙斌看到，让孙斌也非常难受。而孙卫国，那副严峻的神情几乎没有变过，没有鼓励，也没有责骂，但悄悄打了个电话把孙斌的工作搞定。

说起这份工作，从最开始如同一丝安慰一般，让孙斌稍微感觉有些着落；到最后孩子们的笑容和他人的赞许，让孙斌开始渐渐从失落的深渊中慢慢爬出来。后来张铭也有些可怜他，让他用业余时间来武馆授课，也让孙斌开始在教会他人一招一式中仿佛有些看到自己当年的武林梦想，愈发觉得这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后来，家里凑钱跟李磊合开了那辆出租车，让孙斌开始不再惧怕无聊的黑夜了。这一年的时间，生活似乎开始慢慢好转，但满足不了孙斌心中那最原始的欲望，那不羁的灵魂又开始复活了。

追击天际的雄鹰搏得浑身是伤摔将坠地，只要还没死，只要稍微养好一点伤，它心中那颗继续进击天空的心会燃烧地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