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吃大锅饭（1/1）

天大旱，田土里不长粮食人遭难，全村人的吃饭问题怎么办？只好凑在一起吃大锅饭，建立人民公社，走集体化道路。

大半年滴雨不下，所有的田间水沟都晒得干巴巴的，别说抓鱼，连虫子都死光了，唯一有水的地方就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泉水。

狗牯子大叔空有一身抓鱼的本领，英雄无用武之地，田里无水，河里无鱼，一片荒漠的田野，草木干枯，村前村后有水的地方他都去过，连鱼影子都没找着。

长期的干旱，所有的排水沟都干巴巴的，稻田晒裂了缝，河里无水，池塘干涸，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从初级社到高级社，由于互助组小集体难成大气候，天公不作美，生产方式落后，五谷粮食全都减产。不是农民积极性不高，而是农业基础实在差，没有技术没有资源，真的是一穷二白，百废待兴。投入少自然就产出少，收成不好，危难之时人心涣散。

这天，祠堂里又聚集了许多人。干旱天气没事干，不少人聚在这里唉声叹气。碌爷、九爷、老柄爷等人正交谈着，山背奶奶走过来，无可奈何地说：“唉，今年天旱减产，不分粮食了，说是全屋场的人在一个灶头统一煮饭吃，按人分配。”

九爷笑着说：“这样啊，那么多人要吃饭，几百个人张着嘴，起码要十多人烧火做饭吧，我来打杂做下手，反正现在干不了事，闲着也是闲着。”

老柄爷抢着说：“哎，这样搞好是好，省了一日三餐的家务事，就是众口难调，每个人的口味不同，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还不知道能不能吃饱。

狗牯子也在那，他嘟嘟囔囔地说：“哼，现在…吃，吃饱就不错了，还…各有所爱，汊河里都快干了，找不到小鱼小虾，就连虫…子都晒死了。

大家正议论纷纷时，大叔也走了过来，他说“听说所有的屋场都要吃大锅饭，为节约粮食，统一安排，专人烧火，专人煮饭，可以减少浪费，按人平均分配，先解决吃饭问题。”说完晃了晃脑袋。

簸箕奶奶说：“我来煮饭，我煮惯了饭，我更懂得节省，我会算计好，免得浪费，现在，能吃的东西千万要珍惜，能省就省，等明年有雨水了，收了早稻，就不愁没吃的了。”

丫头奶奶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她说：“我听人说，北方那边在闹饥荒，男人饿成了葫芦娃，女人饿的都长胡须了。”

大家一听乐了，怎么饿成那样了呢？大叔说：“这可能是谣言，北方人种麦子，麦子不同水稻，不像稻田那么需水，而且麦子磨成面粉，可做很多的面条和馒头。”

有个叫冲北的人说：“娘个匹，女人饿得肚子瘪了，怎么生孩子呀？幸好我个子矮，吃不了多少，要不然，岂不饿成侏儒人，那我还能娶到媳妇吗？”他是狗牯子那一份人，同属一个祖系，沾了点亲。

春来调侃他：“嘿嘿，矮牯，你趁这个机会，去北方找个媳妇，包你十拿九稳，想要什么样的随便挑。”

“还是你们去，找个漂亮的姑娘回来，我个矮，读书少，再说，路途遥远，我腿短走不了路。”冲北回了春来一句。

正在这时，堂爷领着几个工作队员走过来，对大家说：“这是县里和乡里的派来的江同志和刘同志，要在我们村招一些人去修水库……”

话还没说完，米粿大叔就说：“我去，修水库就是建粮仓。”

江同志走上前来说：“修水库很艰苦，要身体棒吃得了苦的年轻人，而且，距离太远，这一去可能要几个月回来，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你看我行不行？”大叔问了一句。

“行，你去找一些像你这样身体结实，年龄相仿的青年，把情况告诉他们，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不要强求。”

米粿大叔响亮地回答：“好！”说完就去找人。

下午，大叔找来的人，在祠堂前面集合。

工作队的领导发表讲话说：“接上级的指示，我们的政策要进行改革，建立人民公社，加大对农业建设的投入，修水库、挖渠道、建粮仓，成立供销合作社，任务艰巨，要求我们不怕苦，不怕累，呃，种田没水无法生产，收成不好就要饿肚子，我们这一代要肩负起这个使命，愿意去的明天去……”

第二天，村里去了二十多人修水库，有柴禾佬，米粿佬（大叔），狗牯子，美国佬三兄弟，大炮，拖斗，炮打鬼……还有最近退伍回来的人。这些人名都是他们互相称呼的绰号，已经叫习惯了。

这一年的早稻欠收，本来指望晚稻能补上，结果滴雨不下，晚稻田被炙热的太阳烤得冒白烟，裂开的缝隙狰狞可怕。

村后那片晚稻颗粒无收，晚稻欠收又指望番薯来补，幸好番薯长个，不需要太多的雨水，也能长个。于是，村里人把杂粮当了主粮。

民以食为先，人民是江山社稷。为了度过这个难关，原来的区，改制成乡后，又建制为人民公社，王屋村就成了公社辖下的生产队。

这年冬季，正式架起锅炉，全村人吃上了大锅饭，请来杀猪的打屠佬和簸箕奶奶一共七八人，专门负责烧火，煮饭，炒菜。打屠佬精打细算会算计，炒菜有经验，只是没有肉腥味，粗食淡饭渡难关。

旱情期间，公社和大队的干部群众并肩作战，战天斗地搞建设。在工作队员的带领下，去山寮坑子那边的打石场，抬来石板垒井台，池塘边砌起了码头。还有人去村后帮窑场挑泥制瓦，搬到窑坑里烧制（九爷家的草棚屋，改成了烧砖瓦的窑场）

建粮仓，修马路，家家户户男男女女都没闲着，砍柴，割草，去水库挖土挑泥，干完活回来吃大锅饭。

临近过年的时候，村里一些人又在祠堂外议论开来。主要是煮饭人员放出话来，说粮食告急，估计过了年就没米下锅了。这是一个重磅炸弹，炸的全村人都纷纷议论。

工作队和村里的干部召开了群众大会。在会上，爱发表意见的老柄又说了，“我们每年都要交公购粮，是乡里的纳粮大户，现在搞得连自己都没饭吃了。”

九爷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真没得吃了，就把留的稻种子拿出来吃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多数人认为，吃绝种子不吉利，又不是没办法，野菜杂粮也能填饱肚子。

工作队的刘同志说，“大家别担心没饭吃，必要时把储备粮调过来，我保证不断粮，有吃的才能活，人活着就能创造，吃大锅饭就是要节约粮食，平均分配才不会浪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