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参建水库（1/1）

修建水库功在当代，利于子孙后代。为了解决农田用水难的问题，也为响应上级号的召，王屋村人说干就干，第二天在工作队的带领下，二十多人直接经过前面那条河流，抄近路前往水库工地。

那是一个五条流域的水库，地处两省，与广东南雄界址接壤，南边为粤辖区，北边为赣辖区。水库呈东西流向，建成后可灌溉三乡百村的几万亩稻田。

大叔大伯们经过村前的三十六段小山坡，再到当时万隆公社的大平围，这里是李姓人的天下，离水库工地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又穿过十多个小屋场，翻过几道山垠，走过一段田埂山道，来到一处大山坳，这就是水库工地，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当他们走到现场一看，看到那建设工程，个个精神为之一振，疲倦立即消失，人人都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起来。

没看到不知道，一看到吓一跳，哎呀拐塞，这场面太震撼了，满山遍野都是扎起的工棚，到处都是务工的人员，他们从没见过这阵势。好家伙，就像是水泊梁山队伍在这里安营扎寨，这回真的是大开了眼界。

在工地指挥人员的安排下，他们扎起了自己栖身作息的工棚。伙食寝居以大队为单位，一个大队几百号人。整个工程建设总人数有好几万人，有民工，驻地部队，各机关单位职工，在校师生也都来参加劳动，可谓是全民式的劳动建设，公务编制全员上阵。

第二天，召开了动员大会，场景更加震撼了，红旗招展，人海如潮，会场架起了高音喇叭，上面拉了一条宽大的横幅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完成水利工程建设，两边山脚下拉着两条长幅标语：左，大干苦干努力干，修好水库多打粮，右，一颗红星献给党，青春献给五渡港。

山上山下都插着许多写着标语的旗杆，一面旗子上一个标语，“大干苦干，造福一方”。“战天斗地，人定胜天”。“劈山开渠，兴修水利”。

县里领导作报告，大致讲了一些诸如，我们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水利事业不仅是功在当代利在当代的千秋伟业，将惠及子孙后代……我们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搞它个改天换地，只要有恒心，铁棒也磨成针……要想谷满仓就要苦干加巧干。争取在今冬明春，趁干旱天气，力争在六个月内要把大坝筑牢筑大筑成功。

高音喇叭声响彻山谷，震颤回荡。各大队长和积极分子纷纷在会上发表讲话，宣誓决心。尤其是驻地部队官兵，命令怎么干就怎么干，冲锋在前，毫不犹豫。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的阵势感动，正所谓近墨者黑，近红者赤，人很容易被这种氛围激发出干劲来。大伯大叔们也受到极大的鼓舞，大家都精神振奋，积极投入到工地建设中。每天完成水库工程指挥部下达的任务。

“大炮”大伯，放山炮，装炮眼，抢起大锤呼呼生风，像极了黑旋风李逵。挖山刨土，抡一把大钣锄震天响，剃个大光头，粗胳膊粗腿的活脱梁山鲁智深再世，得了个大炮的绰号。

大伙儿挖土的挖土，装车的装车，来回送往如车水马龙，挑泥的人们你来我往，整个水库工地熙熙攘攘，大家各显神通。干旱的冬季，虽然白天太阳艳照，一到晚上山地寒冷，大伙儿围在一起烤火堆，挤在一个连铺上睡觉，吃的是青菜萝卜炒酱豆，有时也啃馒头喝稀粥，专门有人做大锅饭。

“炮打鬼”大叔，铁锤铁镐铁钎凿岩壁，装雷管，为装好的山炮点火，炸出一个大笑话，这是他自个儿吹起的假太空。

修水库主要是建大坝。一座大坝，要建成五十多米高，三十多米宽，就要削平好几个山坡，才有足够的土方来堆填，一层一层的碾压，层层压实不留空隙，把松土润湿了再反复碾轧，这样筑成的大坝才万无一失。

挖山运土，筑堤建坝，推平后反复碾压，专门一些人抬起大磨碾甩打，呵嘿，哎呦喂地喊起来。还有一班人，一边甩打一边叫喊得很有节奏，一人领唱起来，一人一心，大家齐吼，嘿哟！无钱买针，嘿哟，万众一心，嘿哟！有钱买金，嘿哟！……

那时还没兴起喊“加油”，柴油煤油都还是稀罕物，食用油也很珍贵，舍不得浪费，大家鼓劲都喊一二三，哎嘿嗬。

“拖斗”大叔拉板车，别人铲土装车，他在前面拉，后面有人推，满满的一板车泥，拉到大坝上去，几百米上坡下坡，硬是把他肩头上的衣服磨烂了，就折一些树技来编成垫子，垫在肩上，大队长称他为拖斗手。

干了不到两个月时间。一天下午，大伯和二姑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原来大爷昨天咽气了。也难怪，长期的肺痨病加上年迈体弱，意料之中的事。

大伯不识路，就先到二姑家。二姑嫁在大平围的寨下村，李姓人家都熟悉水库工地，于是就一同来找大叔。大队长和工作队的人都催促大叔回去把家里的事先解决。

大伯大叔和二姑当天下午就回了家，了理完大爷的丧事，此时全村都在办理户口登记，大叔也办好了户口本，他是一家之主，登记时要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他想了想说，“我来来去去的，就叫王正来吧。”至此，别人就叫他，正来哥，正来叔或来叔。大伯则费了一番周折，思来想去，当了一家之主，什么东西都没有，房子也才刚开始建，干脆就叫王正少吧，一个名字而已。

还没过完七天，当地有不过七不出门的风俗，来叔第五天就返回水库工地。公社干部和大队长看他回来了，都来问候他。徬晚，大家都在工棚休息，公社书记过来说，“难得你跑来跑去的，王正来王正来哪里需要那里来，哈哈，又尽孝来又尽职，你为建水库立下了汗马之劳。”

大队长也说，“你们屋场来了这么多人，都成家了吧？”来叔回答“美国佬和炮打鬼还没结婚，其余的人都已有了孩子，柴禾佬早婚早育，他孩子比我孩子大七岁。”

“呵呵，哪个叫美国佬？”

“就那高个儿高鼻梁的，本来叫尾个佬，四兄弟他最小，样子长得像美国佬，喊成习惯了，他老大是杀猪的，现在村里煮大锅饭。”大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好吧，因为任务紧迫，部队过年只放三天假，之后还要继续奋战，欢迎你们自愿参加，不愿意的不强迫，过完年早点返回工地呃。”书记说完和大队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