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羊肉粉（1/1）

跟随张麻子从小房间出来，走到了院里，院里流水潺潺，有个小水池，里面养了些蛤蟆和黄鳝，还有一些荷叶在水面给他们遮阴。太阳还在头上发挥他的余热，我抬头一看，应该是正午了，可是不对啊，我们来的时候是下午啊，这是怎么回事？张麻子倒是不以为然，径直向前面的小房子走去，前面这间小房子就是这家当铺的前厅了。

张麻子走到前厅的柜台面前，这里和地下室有着相同的装修风格，唯一不同的就是柜台上放着的是一个玻璃烟灰缸，几本账本，几盒福贵，还有一块写着财物当场点清，离柜概不负责的牌子。

店小二还在哼着歌擦拭桌面，穿着他那厚重的棉袄，但是又动作却没有一点笨重，四台空调对着他吹，前面的柜子和后面的架子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霜了。

我寻思你又这么热，又穿这么厚干嘛呢？真的搞不懂。

张麻子站到柜子面前，店小二看到了他，又开始热情打招呼：贵客，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我们小店无论什么东西都有，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卖不了的东西！

“你这话说的，那我要龙肝凤胆，皇帝的媳妇儿都可以么？！真的是！”张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当然了呀！只要您给的起价钱，就是皇帝的屁股我都可以给您弄来！啊哈哈！”店小二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我这儿有一张20年前在你这里买的彩票，你看看是不是中奖了？！”张麻子一边把彩票递给店小二一边说着。

店小二双手比心，将彩票毕恭毕敬的接过去，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这彩票确实是我们店里的，这个防伪标志也是真的，还是当年我卖的，可问题是这三组号码在当年都没有中奖呀，这位客人。”店小二疑惑的说道。

“我知道当年没有中奖，所以我一直留着，这不是已经保存了20年嘛，那些数字的排列组合，20年过去了，也该是有那么几天重复了的吧？”张麻子说道。

“我先给您查查嘛，看看是不是中奖了哦，您稍等！”店小二说完，就从裤裆里掏出了笔记本，插上加密的u盘，打开他们的餐饮系统，就把数字一串串的输进去，做对比。

“这位贵客，我们已经从我们的餐饮系统……哦不对，是彩票系统帮您查到了，您这三组数字，分别在前天，昨天，今天都中奖了，每一组数字奖金5块钱。但是我们不能给您兑奖哦。请谅解。”店小二不卑不亢的说道。

张麻子急了，一把抓住小二个的命根子说道：“这彩票是你卖的吧？这个防伪水印是你们的吧？我确实中奖了对吧？！那为什么不能给我兑奖？！”

“可问题是您都过了二十年了啊，刑事案件都超过诉讼有效期了，您还拿过来兑奖，这不是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么？”

“那我买彩票的时候你也没说会过期啊！你给我说，你们这哪一条哪一款说彩票过期就不能兑奖了？！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2315投诉你？！”张麻子义愤填膺的说。接着就掏出bb机准备打电话。

店小二一看，也着急了，连忙阻止张麻子并说道“哎哎哎！这怎么就急眼了啊？！这位客人，这位大佬，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嘛，正所谓商人商人，就是可以啥事儿都商量的人嘛！”店小二边说边拉着张麻子的手。不让他打电话。

“那你说，这个钱你今天到底能不能兑？！我今天能不能站着把钱拿走？！”说着张麻子就坐在了地上。

店小二见状赶忙说“哎哟……你……干……嘛？！当然可以让你拿走了，谁让你是 THE ONE呢？！不过15块可是巨款啊，我这里一下拿不出来这么多。”

“那你这里可以给多少？”

“14块钱，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只能把我卖了！”

“切！跟你那财迷老板一个样子，14就14吧，总算有点，也不枉我白白等了20多年！”张麻子说完就站了起来。

“客官看你说的，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我们肯定都是财迷才能做一家人呀，不然这点家业连摇裤儿都买不起！您看是薇信还是银行卡转账呀？”

“就不能用致富宝么？！我还等着刷信誉额度提高华贝额度呢？”

“不行，暂时不支持致富宝，因为自从它把我华贝原本50的额度调成了10块，我就发誓再也不用他了，我就薇信扫给你吧，您把您的收款码打开？！”

“行吧，真拿你没办法”。张麻子说完打开BB机上的收款码，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拿出座机的话筒，对着张麻子的收款码一扫，只听滴的一声，接着又听到张麻子的BB机传来声音：收到40年来第一笔巨款！好开心呀！薇信到账，14元。

“可以了贵客，给你扫过去了，欢迎您下次光临！”说着就把笔记本塞进他的内裤，座机放在了他的棉袄里面。

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啥要穿棉袄棉裤了。

张麻子转身走出当铺，身后就传来嘣的一声，大门紧紧的关上了，只有门上那两个门环在那里摇摆。把张麻子吓得跳了起来。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只有生意，没有感情。

我站在当铺门口，看着街上，这里的街就和我们平时赶的集市差不多，有卖烟卖酒卖饮料的，有卖风扇空调液晶电视的，还有走街串巷卖各种狗皮膏药的，剩下的就是各种酒店旅馆和餐馆了。实话说，我真的有点恍惚，这到底是什么时代啊，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

这个时候天气突然阴了下来，刚刚那么强烈的太阳光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那个大火球也没有了刚才的威风，悻悻的躲在了云后面。狂风大作，把人吹的睁不开眼睛，门店上的招牌也被风吹来吹去，重重的摔在墙上，就像在殴打一个可怜的孩子。各种声音层出不穷，风声也越来越炸裂。才几分钟，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满地的垃圾在随风飘荡。不得不说，他们这收摊的速度，真是一泄如注。

如果按照电影里的情节的话，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出点不同寻常的事情才对，可惜了，这不是世界。这是真真的现实世界。

张麻子穿着军装，站在风里，像极了一个在与敌人的战斗中不做屈服敢于斗争的战士！要不是那个夹在屁缝里的裤子破坏了这个庄严的时刻，那张麻子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斗士！

张麻子拿出从当铺老王头那里顺的华子和茅台，又从脚底拿出顺的打火机，啪嗒，烟就开始了生命的燃烧。张麻子一口烟一口酒一边向街的左边走去。喝的好不快乐！

“张麻子！张麻子！你给老子站住！老子拿你当亲人，你拿老子当地主！你顺老子的烟酒也就算了！你他妈还顺老子的打火机！你把打火机还给老子！”老王头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一边向张麻子丢东西。

张麻子转过头来，向气急败坏的老王头做了个鬼脸并说道：这都是你罪有应得，谁让你坑老子的钱！说完一溜烟就跑了，我也跟着张麻子跑了。

张麻子一边抽着华子，一边喝着茅子，脚下就跟生了风一样，跑的飞快，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就这个体质，秒杀了我所有的读者，包括我自己。

在连着跑了两个小时以后，张麻子才停下来喘了口气，要不是我没有体重所以不会感到累的话，我早就心跳加速，噶了。那这个故事就讲不下去了。

张麻子停下来，歇了几秒钟，看着已经被他喝光的瓶子还有早就抽完的烟盒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无情地顺手将它们丢到了旁边羊肉粉馆的房顶上。丢了以后，拍了拍手，吐了口口水。就走到羊肉粉馆的凳子上坐下说道：老板，来碗细粉！加粉加肉加羊腰子！说完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醋，在那里慢慢的细品。

“入口柔，一线喉！快哉快哉！”

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老板笑呵呵的走出来了，身后跟了一群人，还都拿着刀。老板对着张麻子说道：客官儿，您把您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呢，我没听清。接着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麻子。

把我也看懵了，这么叫吃的也没问题啊，怎么这老板听到以后就像听到自家祖坟被人挖了一样的表情啊？

“额……我说我要一……一碗细细粉，加粉……加……肉……加羊腰……子。”张麻子张着口颤颤巍巍的说着，生怕说错话下一秒就被老板剁来吃了。

“客官，看您这面色，您是刚喝完酒吧？按照我们店里的规定，我们是不能把东西卖给神志不清的人的，这和我们店里的宗旨相悖。我们是不会赚那个黑心钱的！”店老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问题是我现在很清醒啊，而且就一碗粉，也没有多贵吧………至于这么如履薄冰一丝不苟么亲？”张麻子迟疑的说着。

“既然这位客官执意要一意孤行，那我们也不好再阻拦，这样吧，签了这份生死状，我们就按照您的要求给你出餐！保证不含糊！”老板不苟言笑的说着并从自己头上的帽子里拿出了一份生死状放在张麻子面前。

“啊？！吃碗粉还要签生死状啊？！老板，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张麻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生死状。

“这不是怕客官吃完以后看到账单受不了嘛，所以先签个生死状，万一客官你吃了受不了，我们就可以把你打死，以儆效尤！”

“额…………一碗粉才多少钱啊，我还能受不了？？？实话告诉你老板，我这里的钱，加肉加粉加羊腰子顶多也就25块钱，我可以吃40碗！你就放心的上吧！”

“好的这位客官，那这话是您说的哦，我身旁这么多伙计，街坊四邻都可以给我作证啊！你可是赖不掉的！小二，给客官上菜”老板说完，就唉声叹气的进了屋。

“唉，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老板看着坐在凳子上喝醋的张麻子又来了一句。

我也慌了，这怕不是家黑店吧？！张麻子，张麻子，你快走啊，还喝什么醋啊？！一会命都没了，还在这里喝？你进了一家黑店啊！我的娃！！可是任凭我怎么喊，张麻子都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在那里喝着醋，喝了一杯又接着一杯。喝的流连忘返。

这里有没有山西的读者啊，你们平时喝醋是不是也像张麻子这样如痴如醉的呀？

不一会儿，羊肉粉就端上来了，不过是两个人抬上来的，等两个人把碗放在桌子上以后，我和张麻子都压麻呆住了，一个碗，就占了桌子三分之二的面积，碗里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粉。

“老板！老板！你这什么情况？！一碗粉这么离谱的么？！你们他妈这是把别人卖粉的摊子给我搬过来了吧？！”张麻子见状瞬间站起来，对着门口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个时候老板又带着店小二走过来了，不过这次他们拿的不是刀，而是一门门火箭炮！

老板率先说道“怎么了客官？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个粉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一点？！你们咋不把卖粉的也装我碗里呢？！”张麻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老板看了看碗里，没错呀客官，我们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呀，加肉加粉加羊腰子，您是对小店有哪里不满意么？还是说这个菜品您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老板面带笑容憨态可掬又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问道。

“额……我对贵店没有不满，也不是对菜品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个是不是太多了呀？我感觉吃不下呀！”张麻子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个时候，店里的一位厨师出来说话了，这位老客：我们是严格按照您的要求来做的，您说的加粉，我们就给您加了十斤粉，您说加肉，我们就给您加了十二斤肉，您说加羊腰子，我们就给您加了三十个羊腰子。这都是合理合法的！说着脸上的横肉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那老板，我能退货么？”

“不能！”

“那可以给我个打包盒打包么？”

“不能！”

“那我吃不了可以剩下么？”

“不能！”

“那我吃不完可以倒掉么？”

“也不能！你别忘了，刚刚可是有这么多人证在的，证明你说了你能受得了我们才做的，你要是想耍无赖，那不好意思了，我们现在就用火箭炮送你上天，和太阳肩并肩！”老板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麻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