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主菜(1/1)
“前点上完了吧?该整主菜了,孙涛这事因你而起,你说两句吧。”余雄轻轻的吹着茶汤说道。
大老板还在失魂落魄当中,这些年大起大落他是真的累了,对岚姐是真爱,当对方走出房门的时候他也像丢了魂一样,瞬间苍老了起来。
对方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懂,这是在保全自己,她本是聪明的女子,难道就不知道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处理吗?显然是在逼着自己做抉择。
江湖,进去容易退出难,这个傻女人是在为自己找退路啊。
他缓缓站起身,倒了三杯酒,“雄哥,我老了也累了,这个局就不参与了。”
说罢一饮而尽,然后转头走向赵兵,“事情因我而起,这杯酒当做赔罪,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这笔账能翻过去吗?”
“十万,钱到账清。”
“好,楼下吧台,你随时可以拿。”
赵兵本就是爽快之人,看对方低头了,不喜不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孙涛你想好了?”
余雄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感谢雄哥这些年的照顾,我想有个家了。”大老板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正在哭泣的岚姐感受到一双大手在抹着脸庞的泪水,她抬起头,后者微笑的说道:“走吧。”
在宁静的生活与黑社会之间他最终选择了自己,她破涕为笑,
“狗。”
“什么?”
“傻狗。”
……
她搂着他的胳膊向醉仙楼外走去。
“前点这时候上完才算刚刚好,雄哥对吗?画条线吧。”赵兵漫不经心的说道。
“虎子,挨打的是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余雄貌似不在意的说道。
“你扇我两个耳光,我断你一条腿,不算过份吧?”
“价钱公道合理,那我这兄弟怎么办?”
“来者有份。”
“好、好、很好。大冲领罚去,早点领完早点走。”
余雄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刚想开口制止,唐冲诶了一声,举起一把椅子狠狠的向窗口砸去,同时赵兵一把捏住楚虎的脖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住后者的脑门。
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动作,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一群马仔杀气腾腾的看着他,唐冲背靠窗口,手里举着椅子左右挥打。
关晓宇则默默的靠在墙边,现在还不是自己动手的时候,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他是卖主求荣的货,也没人搭理他。
“谁他妈再敢动一下试试?”赵兵大声喝道。
“你以为拿住了一个楚虎就能走出去?这些年混到猪身上了?”
余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赵兵也在笑,
“你以为靠几把小破刀就能稳操胜券?瞪大眼睛往窗边看一看。”
余雄猛然一惊,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告诉他,今天可能要栽,此刻也顾不得看什么了,直接大吼道:“拿下他,把门锁死,快!”
在他大吼的同时,关晓宇福至心灵,一把把门上的钥匙拧折了,这种追求古典风的门,只有一个锁芯,里外都能开,钥匙都断了,还锁个球啊。
赵兵抬脚左右一踹清出一条路,顺势靠在包间的墙壁上,面对明晃晃的砍刀他把楚虎往前一推,一时间让人无从下手。
唐冲则是一手一把椅子舞的跟个陀螺似的,让人无法上前,心里默数着时间,人要再不上来自己可就转晕了。
余雄站起身向外冲去,千万不要让人瓮中捉鳖,他边想着刚到门口就看到一群明晃晃的小砍刀冲了过来。
“快,堵住门口,别让人冲进来。”一时间刀光剑影,一边想冲进来一边死命抵住,门口太窄了,根本就不利于冲锋,人再多也没用。
赵兵见状大吼一声,一把把楚虎推向门口的人群,抄起椅子如猛虎下山般一顿猛抡。
没一会打开了缺口,他的人蜂拥而入,到处都是喊杀声。
“余雄,你他妈二十人,老子五十人,你还跟我死磕,识相的都他妈给我住手。”
赵兵追向余雄,一刀将挡路的马仔砍倒在地,厉声喝道。
他铁塔般的身材,手提砍刀,浑身散发着冷厉的味道,让人望而生惧,直到此时关晓宇才知道唐冲所言非虚。
拿刀的赵兵绝对是个混世大魔王!
本来还想垂死挣扎的马仔眼看一面倒的形势,而对方的人马还在往里冲,顿生绝望,溃败之势已成定局。
余雄又何尝不知,他也是果决之人,当即喝道:“放下刀,和谈。”听到老板发话了,他的马仔陆陆续续放下刀,被清了出去。
“雄哥,说说吧,怎么个谈法?”
赵兵大马金刀往椅子一坐,一声雄哥说不出的讽刺。
“成者王侯败者寇,提你的要求吧。”
余雄本想和他对桌而坐,被唐冲一脚踹在了地上,
“你……”他怒目而视,被后者两个巴掌甩在脸上,
“装他妈什么大尾巴狼,到现在还敢跟爷摆谱,让他妈你再瞅。”
唐冲抬手就要再补上两个耳光,被赵兵制止了,他轻轻敲打着桌面,“雄哥,按说你是前辈,我得敬着你点,可你今天的做法确实不咋的啊。”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为难我大哥。”被摁在地上的楚虎扭动着身躯叫嚣着。
“好,如你所愿,废他一条腿。”赵兵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敢……不要……啊……”楚虎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冲抓起一条腿摁在椅子上,嘎嘣一声脆,听着声音基本也是个粉碎性。
实话说,楚虎没想到,他到现在也只是认为对方就是个小保安,打心眼里瞧不起,没想到对方如此杀伐果断。
随着楚虎的啊声,关晓宇也下意识啊了一声,他之前还在津津有味的看戏,本以为兵舅只是吓唬人,没想到唐冲真的一棍子把人腿抡折了。
这是他没见过的场面,也是不能接受的,这是赤裸裸的在犯罪。
直到这一刻他对赵兵才有了重新的认识,对方已经不是那个在姥爷家哭鼻子的失意青年了。
他即便不是黑社会,也不远了。
舅啊,你把表哥交给这个拜把子兄弟,福祸难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