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过日子的意外发现（1/1）

张心悦轻车熟路的走到罗畅的办公室门前，找了张椅子坐下，等人来给她开门。

队长办公室也算是机要的区域，平时都会落锁。她知道罗畅有在办公室里存放备卷的习惯，没有再去大厅里麻烦别人。

毕竟虽然自己回警队的事可能已经传开了，但也是今天早上临时的安排，没有正式的被林局或者罗畅介绍，大家虽然都认识，也不好确定互相合作的尺度。

就等等吧。

张心悦整了一下裙摆，听见旁边有开门声，转头又对上了林局从办公室走出来。

看到张心悦要站起来，林局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在和她隔着一个位置的地方。

他分管刑事多年，说起话来不怒自威，他尽量控制着调门，“这小子哪去了？”

张心悦知道问的是罗畅，也听出了林局口气里的嫌弃，微微一笑，“不是您让他在观察室盯着的吗？”

林局被噎了一下，张心悦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淡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疏离，突然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想到老友张闯一家为警队的付出，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拽了拽身上的常服，又恢复到铁面无私地样子，乜了张心悦一眼，“吃饭了吗？饿的话，我那里有吃的。”

张心悦摇摇头，“不饿。”

林局也不意外，朝她仰头示意了一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远了。

只是张心悦看到了，这个曾经把自己架在脖子上骑大马的林叔叔，走的时候急不可耐的掏出手机往外发信息。

一股被照顾到的感动，悄悄的氤氲了整个胸膛。

不一会儿，宋斌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份盒饭。

“心悦姐，等急了吧？”

说话间他掏出钥匙把罗畅的办公室门打开，熟练地摁开空调，把盒饭放在桌上，利落的接了一杯水，动作熟稔一气呵成。

“谢谢小宋。”

张心悦知道宋斌在警队是出了名的手脚勤快，没拒绝他的好意，指着盒饭问：“这份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不不。”宋斌连忙摆手，“是罗队定的门口小炒，我就跑个腿。早知道你这份出餐慢，我就先过来给你开门了。”

“没关系的。”

张心悦看出来，宋斌刚才过来的时候带了点慌张，显然罗畅不止是催了他一次。

宋斌从柜子里找出卷宗，摆在张心悦的手边，“心悦姐，卷宗在这里，你先看。我先去整理上午保洁补充的信息了，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罗队让我配合你。”

“好。”

张心悦笑着答应，看着宋斌轻轻的把门关上。

其实卷宗她并不想看，她能看到的，罗畅肯定也能看到。而之前的细节，她都有参与，罗畅必然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看卷宗只是一个借口，让自己能在罗畅办公室的借口。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刚才宋斌取卷宗的架子，坐回位置，打开罗畅为她点的盒饭。里面的菜都是她的喜好，烟火气很足。

张心悦不禁满足的眯起眼睛，大快朵颐起来。

对于这个案子，能锁定毛言完全是个意外。如果赵莫兰不是在家中离奇的失踪，而是离家出走后遇害，无论是撒出多大的网都不一定能捞得到一个嫌疑人。失踪位置都不清楚的花季少女，就算是发生过性行为，谁能知道是不是生前受到了侵犯。

有些人可能连身份都无法确定，时间久了，就变成一桩死案了。

各地积压的死案数不胜数，每年省厅都会组织警力，利用更新的刑侦技术，清理旧案，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虽然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毛言，理论上还是有抓错人的可能，可是如果时间充裕，技侦一定能从401找到蛛丝马迹。

毕竟在有限的环境里，杀人分尸的痕迹，很难被掩盖的。

除非凶手真的不是他，那他又在掩饰什么？

张心悦收拾好餐盒，用纸巾沾水把桌面擦了一下，把胡思乱想一块扔到垃圾桶里。她相信毛言会落网的，只不过可能不是今天。

可是哪又怎么样呢？

怎么去承担后果，她早就想好了。

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宋斌鬼头鬼脑的探头进来。

坐在沙发里假寐的张心悦听见声响，转头看向门口，声音里带着软倦，“小宋啊，怎么了？”

宋斌拿着一份文件夹，站在门口解释：“我这里整理了一份上午保洁新提供的信息，想交给罗队，但是没找到他，就先拿过来了。”

张心悦想起来这是上午自己安排的事，本意是想让保洁能发现屋里物品的遗失，去推断会不会是和凶杀有关的器具。

当时还没有去地下室，不知道毛言收藏着各种机械工具齐全。

“给我吧。”

她接过文件夹，看了两眼，却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一凛，“这是你跟的？”

宋斌没想到张心悦突然变的严肃，顿时也紧张起来，“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心悦仔细的审阅宋斌整理的材料。这是一份保洁大妈列的物品清单，主要是近期她从雇主家接受的赠予以及那些赠予最后的处置方法。

她记得毛言好像养过一只猫，突然暴毙后被大妈埋了，还从毛言那里领了一个红包。清单里记录着，毛言把猫粮、猫砂等用品都送给她，她转手就卖到了宠物店。

但是时间特别巧合，在赵旭夫妻报警的那天。

也就是赵莫兰深夜离开后的第二天。

张心悦食指的指甲下意识的在猫粮700元的一行上，轻轻的刮划着，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心悦姐，这个猫粮有什么问题吗？”

宋斌惴惴不安的问，一脸的紧张，不知道这份文件到底出了什么蹊跷。

“审讯室里还是老刘吗？”

张心悦看着宋斌点头，随手从罗畅的几十本书撕了一张纸下来，“唰唰唰”地留下了一行字。

“把这个给老刘。”

纸上的字灵动快捷，笔迹瘦劲，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就是意思让宋斌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等一下。”张心悦喊住了宋斌，拿起笔在宋斌整理的文件上，又圈了几个标记，语气郑重地说：“把这个带给罗畅，先找到他，再和他一块去审讯室。”

做完一切的张心悦站来到窗台边，看着一片乌云慢慢地遮住了西下的太阳。

天边满是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