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他的真实身份(1/1)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一阵喧嚣声,眼看着对方就要在重重阻拦中闯进来了。
屋内众人脸色巨变。
云初念心知这是自己绝佳的逃生机会,正要趁众人心慌意乱之时冲出去,却被县太爷及时察觉。
他挡住云初念的去路,面对她撒来的毒粉,也早就有了准备,用宽大的衣袍齐齐挡住。
他的反应这么快,看动作应该是个练家子。
一阵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云初念一点没有诡计落空的懊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县太爷恼羞成怒,拔出一把剑横在云初念的脖间,厉声低吼:“不能让大理寺的人发现她们的存在,把她们带去里面的密室,若是她们敢反抗,就杀了她们。”
事急从权,要如何应付那个麻烦的老头之后再说,现阶段绝对不能让大理寺的人看到这两个女人。
否则,周子期的死一旦被揭露出来,自己必死无疑。
云初念脖间的长剑冰冷刺骨,只消再多用一分力,刀刃便会破开皮肉,割破喉管。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按捺下自己心底的急躁,顺从的被师爷推搡着进入密室。
密室两侧的石壁上,两排蜡烛正在熊熊燃烧,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甜腻味道。
云初念暗道一声糟糕,连忙屏住呼吸。
和她们一起进来的师爷却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虔诚的给佛像点燃一炷香,对身后的云初念两人一点不设防备的样子。
云初念拢在袖中的手悄悄摸到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瓶。
她正要有所动作,一柄长剑已经指在她的脖间:“这种诡计用一次就够了,你要是敢把袖中的毒药拿出来,我就立马杀了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毒发作的快,还是我手中的剑更快。”
剑尖用力抵住云初念的喉咙,让她连吞咽都变得困难重重。
师爷轻声笑了起来:“云三姑娘的神医之名声震大周,你手中随意一味毒药都能在顷刻间置我于死地,你以为我会对你毫无防备吗?你应该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这间密室充斥满软筋散的味道吧?”
“……”云初念薄唇紧抿,并不说话。
师爷的面上有几分得意:“这些软筋散经过蜡烛的充分燃烧,已经浓的充斥满整间密室,而我早就服下了解药,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能憋气一时,难道你还能憋气一世吗?”
密室内没有通风换气的地方,那浓郁的软筋散香味让云初念无处可避,憋了这么久的气,她的心肺已经觉得快要爆开了。
“姑娘……”南枝想要伸手去护住云初念,但她浑身软绵绵的,手臂非常勉强的抬起一半,然后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她并没有昏迷,只是全身无力,憎恶的看着师爷,艰难的说:“你敢伤害我家姑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初念闭上眼,终于放弃了抵抗,深呼吸一口,甜腻的气味疯狂的涌入她的胸腔。
她先是感觉指尖发麻,没过多一会儿,就仿佛浑身的骨头都化了一般,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软绵绵的靠着墙边倒了下去。
师爷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被人视若神明的云三姑娘也不过如此。”
云初念虽已落入如此困境,但她的面上一片平静,丝毫没有半点懊恼沮丧。
她目光沉静的看着状若癫狂的师爷,嗤笑一声提醒他:“你知不知道,你们和宣王谋划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师爷疯狂的笑声哽在喉间,满眼防备的看着云初念:“你如何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云初念笃定的看着他:“闲人阁的阁主闻默闲都被你们‘请’来了,我如何猜不到你们在做什么?”
云初念看到他在听到‘闻默闲’这个名字时,脸色骤然一变,就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牢中那个老头,果然就是闲人阁的老阁主。
难怪他会对忠毅侯府相关的一切这么了解,会愿意豁出性命去救自己。
回京之前,外祖父曾把她叫去,交代她闲人阁欠了裴家一个很大的人情,只要她在京都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拿着外祖父的印信去闲人阁求助。
师爷早已不复刚才的嚣张得意,满眼慌乱:“什么闲人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闲人阁是做什么生意的,满大周朝谁人不知?他们除了典当拍卖之外,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物品的修复与仿造工艺。尤其是老阁主闻默闲更是个中翘楚,其造假技术几可乱真。全大周朝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厉害的!”
“那个老头就是闻默闲!”
云初念姿态凛然,步步紧逼:“宣王想要让他伪造什么?玉玺还是传位圣旨?你们是想谋反吗?”
云初念之前并不知道这个老头的身份,若非他威胁那个捕快时说了那番话,云初念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将这样一个落魄潦倒的老头和闲人阁联系起来。
难怪他深陷牢笼,这些人却要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京都三岁小儿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闲人阁老阁主已经失踪多年,闲人阁斥巨资悬赏他的下落,却多年没有音讯。
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就被关在远离京都仅几十里开外的县衙死牢里。
这个发现让云初念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些事情。
上一世,景仁帝曾在端午之后大病了一场,整个太医院没有一人能查出他的病症,眼看病情一日比一日更严重,所有人都以为回天乏术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靖王李澈将自己府中豢养的那位神医送进宫中,救了景仁帝一命。
事后,李澈得到了大量的赏赐,景仁帝甚至将紧邻皇宫的那处宅邸赏赐给了他,以示皇恩浩荡,一时间,李澈的地位在朝臣中水涨船高。
而一直在御前侍疾,表现的无可指摘的宣王却没有得到任何赏赐,反倒还因为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就被景仁帝贬为庶民,并流放至西北边陲之地,严令其子孙三代永世不得入京。
京都之人一边艳羡李澈踩了狗屎运,一边对李恪的遭遇幸灾乐祸。
云初念当时一门心思扑在李澈身上,满心满眼都是他,根本没有对李恪的贬谪兴起过半分好奇。
但现在她却突然将这两世的遭遇联系起来,构建出一条非常清晰的故事线,明白了李恪为何会因为调戏御前宫女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遭到这么严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