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的过去（1/1）

起初沈潇潇也没怎么管方宇的事，直到发现方宇因为连续强行打开了好几次宗门秘境而被反噬后，终于冲他发了脾气。

“你就只管着让你宗门的人修炼，你自己的身子便不管了？”沈潇潇往方宇身上贴了张定身符，一把将方宇按倒给他传回被耗掉的灵力。

方宇清醒过来后也有些后怕，确实是自己过于激进了，只能乖乖认怂：“……是我的错，我答应你，以后定会衡量过自己的实力后……”

“你还想这么干？！”沈潇潇是真的动了气，“你这是在拿自己的仙途开玩笑！”沈潇潇拉着方宇沉入他的识海，指着识海上空那个若有若无的婴儿状的影子，“我上次来识海时，你离元婴仅剩几步之遥。可如今呢？”

方宇看着那个影子，沉默良久，就地盘腿坐下：“我知道。可我不能让我师父失望。宗门里的弟子普遍资质平平，我作为代宗主，若不想些办法推他们一把，来日能凭借自己的机缘突破境界的怕是没几个。”

“那也不能拿你自己开玩笑！”沈潇潇气得跺脚，“你就不能先提升自己的境界么？若你现在是元婴、是化神，甚至更高，自然会有更多的弟子想拜入你门下，至于那些迟迟不能突破的低阶弟子，他们上不去，又与你何干？”

道理他都明白，“但目前整个凌云宗的灵气就这么多！我试过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能修炼掉整座山门的灵气，你若是他们，会愿意留在这么一个吸取不到半分灵气的宗门继续修炼吗！”方宇也有些上火，索性把事情一股脑全说了。

他也想自私一些，但宗门中还有一部分已到迟暮之年的弟子，就指望着那点灵气突破、延续寿命。

沈潇潇沉默半晌，也靠着他坐下来，握过他的手，柔声道：“我是不是没给你说过，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

方宇不答，但内心一直也是颇为好奇，她是怎么从个散修走到盟主之位的。

“我十六岁时引气入体，那时我爹与上任仙盟之主结了仇，整个八荒的宗门都怕得罪盟主，不愿收我入门。

我也怪过我爹，怪他留不住我娘，怪他连累我不能拜入敬仰的宗门修炼，怪他明明是八荒第一却不愿意教我成仙之法。

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想着要成为下一个八荒第一，打败我爹，让他后悔。

一开始，我稍使出个小法术都能引来天雷，劈伤我自己不说，闹出的动静还吸引来了各种凶兽，我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边逃边突破了。

大约也是在你这个境界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名登仙的女修士。那时候她已经快要死了，灵气四泄；她告诉我，她身后的秘境内有他还未来得及取出的无数灵石财宝和秘籍，只要我替她进去取一枚救命的丹药，她便将其他东西全部赠与我。

可我分明看出，那秘境里还有一头连她都打不过的凶兽，我若进去，必死无疑。而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那时候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于是我告诉她，我不要那些财宝，我只要她的修为。

我能看得出来，若她有力反抗，定会第一时间取走我的修为和性命。不过最后她为了活命，也答应了我，她将修为渡给我，我拿仙盟的秘药救她一命。”

方宇听得认真，见沈潇潇停了下来，下意识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也拿着她给的修为，回仙盟拿了药去救她。后来她收我为徒，我跟着她四处云游、修炼。但她没想到，我的修炼速度会如此之快，短短几年便已赶上了她，而她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突破过。

她开始多疑、易怒，怀疑是我当初带来的药有问题才害得她如此。终于有一天，她拔出剑指向了我，想夺回当初渡给我的修为。但那又岂是杀了我就能解决的？哪怕这很大逆不道，我也还是回击了。

她没赢过我，便开始控诉我不念师恩，要我用我的性命去偿还她的恩情。我不想欠她的，切断了自己的一截灵脉还给她，想和她断绝师徒关系。

她还是不满意，执意要取我性命。最后……我击败她，拿走了她的全部修为，之后她如何了，我也不得而知。”沈潇潇停了半晌，转头问方宇，“你可会觉得我心狠？她毕竟是我的师父。”

方宇摇摇头：“她既要夺你性命，又怎配当你的师父。”

沈潇潇苦笑，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一开始，她对我还是很好的，教了我很多，我以为我也有娘了，想着要侍奉她一辈子。但在修为、境界面前，这些都化为了泡影。也多得她，我才明白，这修仙界就是如此，你自以为付出了很多，但别人可能从未领情。”

“所以方宇，”沈潇潇抬手抹去眼角差点要滴落的泪，“不要用你自己的仙途去赌其他人的良心，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感激你。长久如此下去，待到你想停下来为自己考虑时，他们倒要怪你占了他们的修炼资源了。”

“……我明白了。”方宇见不得她落泪，也知她这一路过来不易，叹气道，“是我让你担心了。我会另寻他法的，你莫要再想着此事了。”

沈潇潇勉强地扯出个笑：“嗯，我现在是八荒盟主，哪怕是她再次站到我面前要找我报仇，我也是不怕的。”

“说起来，我们俩也挺像的，都是没娘的孩子。”方宇自嘲道。哪怕已成修仙之人，也总会在某一刻遗憾起这些尘俗之事，万事难求一圆满。“但是呢，”方宇凑近沈潇潇耳边轻声道，“以后我们的孩子定不会如我们这般，你说呢？”

沈潇潇闻言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把将方宇推开：“讨厌死了你！谁要跟你生孩子！”

方宇大笑，拉着沈潇潇一起躺倒：“嘴硬也没用了，谁让你先看上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