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试炼（1/1）

方宇前脚刚踏入武器库，身后的人和声音便全部消失了。

应该便是如严寒枫所说，进入到了一个独立的位面。方宇尝试着走了一段，还是如进来时一般黑，也没有其他物品和多余的动静，一片死寂。就连灵识散出去也如无头苍蝇一般，探查不出一丝异常。

方宇虽心有疑虑，但并不急躁。就地打坐，开始运转起心法，让自身的灵力充分运转至每一道经脉。

“小宇、小宇！”方宇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呼喊声惊到了，睁眼回头望去，才发现周围的场景已变成一片广阔的草地，而远处向他奔来的身影颇为熟悉——是母亲？！

方宇彻底愣住，快二十年了，他从未想过还有再见回母亲的一天。

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棉麻布衣，用彩绳绑起的长发……方宇忍不住热了眼眶，伸手去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回了三岁时的大小。

“怎么在这发呆？快回家吃饭了。”方宇没说话，任由小手被人牵起，耳边传来她的碎碎叨叨：“你是大孩子了，平日里出来玩要知道分寸，这都太阳快落山了，有豺狼出来把你叼走可怎么办？”

这是试炼的一环吗？方宇虽然很想念自己的家人，但理智还没丢。“爹呢？”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却没得到回答。方宇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无一例外，面前的“母亲”都像听不到他说话似的，并未给出回应。

看来只能跟着走，无法改变什么。

刚被牵着带入记忆中的家，场景瞬间就变了。母亲病得形如枯槁，父亲与郎中避开母亲谈论所需的药：“方大哥，这最重要的一味引子只有仙门才能产出，100灵石一株，你若拿不出，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父亲掩面摇头，平常货币和灵石价值相差甚远，非修仙之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灵石。

这是方宇幼时所不知道的。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是因为拿不出区区100灵石而丧了命。如今他能拿出很多个100灵石，但是父亲和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到了方宇七八岁时，双亲均已去世，只留得方宇一个人靠吃百家饭勉强过活。同村有些骄纵的孩子喜欢欺负他，朝他扔石头、吐口水，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是偷吃别人家饭的小偷。

方宇冷眼看着，心中愈发平静。他大概懂了，这个试炼是想勾出他心底各种痛苦的回忆，以此让他产生心魔，击溃他的心房。

但他都选择修仙了，还在乎这些前尘往事吗？待到百年之后，这些人全都化为尘土，而自己已窥得长生门道，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论短长。至于父母，人生老病死本就再平常不过，又岂是当年区区六岁的他可以阻拦的。

大概是这试炼见他不吃这套，原本眼前吵闹的人们一下子便消失了。

但就在此时，忽感识海翻腾，血契刻印开始发烫，方宇第一反应就是沈潇潇出事了，忙通过识海传音询问：“沈潇潇！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我在呢。”回应不是通过识海传回来的，而是身后——

方宇回头，果然是沈潇潇，有些诧异：“你怎么进来了？”

“我感觉你状态不太对，便过来看看，”沈潇潇满脸担忧，伸手抚上方宇的脸，“你没事吧？”

方宇僵住，抬手攥住沈潇潇的手：“你……”

“怎么了相公？”沈潇潇顺势贴上方宇，另一只轻轻在他腰侧摩挲，“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沈潇潇见方宇像棵朽木似的杵着不动，似是有些不满，挣开被他紧握住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将他整个人拉近，双唇正欲贴上他的，却被方宇迅速抬手挡住，亲在了他的掌心。

沈潇潇满眼疑惑，伸出小舌轻轻在他掌心舔了一口，方宇顿时浑身一震，吓得立刻松手后退两步。

“装也要装得像一点！”方宇憋红了脸斥道：“不要顶着她的脸做这种事！”毫无疑问，又是这该死的试炼幻化出来整他的，沈潇潇怎么可能叫他相公！更不可能……

那“沈潇潇”泫然欲泣，似是不明白方宇为何如此对她：“相公，你在说什么？妾身不知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呜呜……都是妾身的错……”

若是刚刚还有点悸动，那么方宇现在就是彻底的冷静下来了。看来这试炼并不清楚沈潇潇和自己的真实关系，误以为她真的只是个依靠着夫君过活的小村妇。

“差不多得了！”方宇恼得大喊，耍猴是吧，“试炼就这水平吗！简直龌龊！”

话音刚落，那“沈潇潇”便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风，吹得方宇差点站不住，忙凝出一截冰剑插入地中稳住身形。

狂风过后，不远处隐隐现出一个人影，但无法靠近，也看不真切。

许久，那黑影开口：“你这人，冷心冷面，倒是天生就适合修仙。”

这是夸还是损呢，方宇皱眉。那人接着开口：“你有冰灵根，这般的天赋，怎么还要来我这里求武器？”

方宇有点心虚，这冰灵根又不是他天生的。那人又自顾自地接话：“罢了，我懒得考你了，你自己挑一件走人吧。”说罢便挥袖展开一张卷轴，卷轴上是各式各样闪着银光的武器。

这就通过了？方宇诧异，就这还需要大长老才能开启？粗略扫了一眼那些武器，大刀、软剑、银枪……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与山下武器铺的别无二致。

“前辈，还有别的吗？”方宇试探开口。

那人有些怒了：“你还挑？这么多都是我亲自打磨的，你还不满意？”

方宇挠挠头：“我平时用水系和冰系的法术，平常的武器注入灵力结冰后就容易承受不住碎掉，所以希望有一把能承载住我灵力的，敢问前辈可否给我一把这样的武器？”

那人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