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触摸不到的爱情（1/1）
“今天她又没来吗？”
“董事长就是大牌啊！”
“哼，一个外人不是还有点用，她早就废了。”
会议桌一角，小格林默不作声地看着董事们讨论徐无瑕。他不敢出言反驳，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徐无瑕的秘书，能坐在这儿全依仗老格林的威信和徐无瑕的地位。
接手公司的后几年，徐无瑕凭借老格林的言传身教把公司治理得井井有条。那座土灰色大楼逐渐换上玻璃落地窗，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它就像一块闪光宝石，一如她的名字完美无瑕。不过这些成就的来源全是徐无瑕的个人能力，她从不在乎董事会的想法只一意孤行地执行自己的决定，尽管她总是对的，但徐无瑕仍遭到了董事会大部分人的厌恶。
小格林有时会想是不是自己接手，那他最爱的皮纳特就能获得安宁。其实他清楚一旦自己开口，徐无瑕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公司还给他。
换句话说徐无瑕一直在等他的索要，然后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脱离那个是非之地，既不轻易放弃自己的努力，也不随意辜负老格林的遗志。
可徐无瑕不知道的是小格林辅佐她并非老格林命令下的无奈之举，这是小格林自己的选择，她永远不会等到那句话的。
砰！
房子的大门被狠狠关闭，徐无瑕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急吼吼地往办公桌冲去。
小格林迅速捡起包包，象征性地吹了下灰后把它放上架子。紧接着接了杯开水，跟在徐无瑕后头进了房间。
“格林，我现在有事要忙麻烦你出去，然后晚饭叫人不要准备了，我不饿。”徐无瑕冷冷地吩咐，目光在一张张她曾经一个字也看不懂的合同上流动。
小格林轻轻放下水杯，“夫人，您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
夫人出口的瞬间，他不由得哽了一下，五个字母的距离在纸上不过一厘米，此刻却仿佛相隔一万公里。小格林突然想起她上任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以后请用Paba夫人叫我好吗，这不代表什么，仅仅更正式些……
想到这儿，小格林莫名地笑了一下，真的不代表什么吗？
“夫人，晚饭已经备好了，就在客厅，您兴许是忙于工作忽视了。”
“是吗？那让管家拿去给手下分了吧。”
徐无瑕仍是冷冷作答，不停签字的手却被忽然握住。
小格林低头略带恳求地说：“今天的菜是我亲手做的，能否赏个脸共进晚餐，皮纳特……”
听完，徐无瑕好像被开水烫了似的弹起来，意识到有些反应过激，她尬笑两声扭捏地出了房门。
桌子上菜品不甚丰富，仅仅牛排意面这种最简单的西餐搭配，不过桌面装饰却格外花哨。一张不大的餐桌摆上了两盏烛台，两束玫瑰花，还有一台放着音乐的小八音盒。
忽然客厅的灯灭了，漆黑一片中只有微微烛光。小格林挽起徐无瑕的手臂缓步将她带到座位，自己则快步在对面落座。
“我们可以开始吃了吗？说实话我突然挺饿的……”徐无瑕不安地抓着大腿，“我还有事要忙呢，哈哈……”
眼看小格林抬手做出请的手势，徐无瑕立刻拿起叉子开始狼吞虎咽，她知道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有可能发生不妙的事，快点吃完才是唯一出路。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关于公司的。”小格林手指不停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盒子，“应该能帮你解决一部分董事会的问题……”
咀嚼声停了下来，紧接着是叉子落盘的清脆声。徐无瑕抬起头盯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手默默地捏紧口袋里的飞机票。
自从上任，徐无瑕每周都会买一张周末的飞机票，为的就是等哪天被董事会踢出可以第一时间回家乡，而现在自己似乎有机会体面地离开公司了，只需要他说出她期待已久的那句话！
小格林起身几乎以奔跑的姿态来到她身边，气流刮过烛台，徐无瑕面前的蜡烛灭了。
她转身面向小格林，只见他单膝下跪拿出了口袋里的小盒子，一声脆响后盒子翻盖露出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
“Paba，你愿意嫁给我吗？”小格林坚定地说。
房间里安静到能听见烛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徐无瑕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冷笑道：“你以为拿董事会当理由就能让我嫁给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是真心的，解决董事的问题只是顺便。”小格林拉过徐无瑕的手给她戴上戒指，“我的表达可能出了问题，但这是一石二鸟的好方法。”
“确实是个好方法，但我不能接受，对不起……”徐无瑕摘下戒指放回盒子，“我还有事要忙，请别再进屋……”
清瘦的身影路过餐桌，小格林的蜡烛灭了。
“姐知道的徐无瑕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李庭芳对面前与自己长得一样的女人摊手。
苏柔摸摸下巴，“你不觉得奇怪吗，只要嫁给格林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但徐无瑕却没答应他。”
“也许就是不喜欢他呢，我哪知道徐无瑕到底怎么想的。”李庭芳端起杯子，“姐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等一会儿拿到枕头你自己去问呗，姐懒得八卦。”
“姐姐姐，喜欢装你倒是把事情都给说清楚啊，干一半撂挑子走人了嘴上还挺潇洒！”苏柔言罢埋怨地踢了下李庭芳的腿。
这一脚虽没有多大力道，但耐不住李庭芳也是个暴脾气，她马上扔下水杯吼道：“小丫头找练是不是！”
苏柔不甘示弱地撸起袖子朝李庭芳飞扑过去，两人瞬间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泼出去的水全溅在了萧遥脸上，水顺着鼻腔流入气管，把他从昏迷中生生呛醒了。
“谁，谁要淹死我……”萧遥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沙发对面两个苏柔在互相扯头发，他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里便对着眼睛猛揉，再睁眼时两个苏柔已经整理好外表并肩端坐起来。
见萧遥醒来，苏柔一把捂住李庭芳的嘴说：“其实分身什么的都是骗你的，这个是我的双胞胎，叫李庭芳，打个招呼哈哈……”
萧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苏柔，“双胞胎姓不一样？”
“啊这个，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双胞胎，嘿嘿。”苏柔傻笑试图萌混过关。
一旁李庭芳也一副鄙视的样子看着苏柔，正欲开口却不成想萧遥竟自己仔细分析起来。
“双胎妊娠里边确实有讲过同母异父双胞胎的案例，国家之前也有过先例……”
李庭芳扶额，“你原来还修妇产科吗……”
突然萧遥跳起来好似柯南指认凶手般指着苏柔说：“但是概率太小了，你是这种双胞胎的概率还不如你有超能力的概率高，所以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把他脑袋打坏了，他怎么突然这么中二？”苏柔遮嘴问李庭芳。
李庭芳叹口气回道：“可能太久没用过医学知识，突然派上用场感到很兴奋……”
“喂，我已经被蒙在鼓里很久了，是时候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萧遥摁着桌子义正言辞地说。
李庭芳冲苏柔使了个眼色，似乎示意“瞒不住的，你迟早得告诉他”。
盯着距离不过两米的萧遥，苏柔鼓起嘴憋得脸色紫红，紧接着便是一段令萧遥头晕目眩的高速神言。
“我叫苏柔，她叫李庭芳，我们不是双胞胎，她是我从另一个时间线拉过来帮忙的，我的能力是穿越时空，你懂什么叫穿越时空吗，就是我可以回到过去还能去别的时间线，我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这样，我知道你理解不了，那就不要理解了，我说完了，爽！”
苏柔像是吐尽了身体里所有浊气那样舒坦地伸个懒腰，随即靠在沙发上一脸将要升仙的样子。
此刻萧遥的大脑飞速运转，时间线、穿越时空、拉人帮忙，这都哪跟哪，如果说徐无瑕的能力已经足够逆天，那她简直就是世界的bug，想着萧遥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几分钟后，萧遥忽然开口：“你都有这么强的能力了，为什么非得赖着我，回到过去把自己变成百万富翁不就好了。”
苏柔无语，合着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劲爆的消息，萧遥脑袋里还只想着怎么摆脱自己，不过没等她开口，李庭芳已经先行作答。
“她的能力只能回到过去，改变不了什么，或者换个易于理解的说法，发生过的事情已是定数，就算改变过去，时间也会进行修正来确保未来不变。至于为什么赖上你，自然是要让你帮忙找凶手。”
“凶手？”
苏柔忽然直起身子，“没错，在我十四岁那年杀害我全家的凶手。”
萧遥一怔，脑袋里浮现出出狱那天的情景，那时苏柔就说过自己的家人已经全部离世，原来是这样。
“可是我又不是侦探，怎么帮你们找？”
李庭芳两手一摊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根据多个时间线的经验，在某一刻你一定会与那个杀人凶手相遇，只要待在你身边早晚会找到的。”
话音入耳，萧遥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他仿佛能看到宿命两个大字压在他背上，如果找不到凶手，苏柔岂不是要一辈子赖在他家里，到时候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全毁了！
“那未来呢，你直接去未来看凶手，然后提前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未来是变换莫测的，我们能去的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要是把那种可能带到现在，等于锁死了未来的不确定性，时间又怎么会允许我们这些小家伙这么做呢？”李庭芳顿了下，“就像这次徐无瑕的委托，我也只是在另一条时间线经历过差不多的事儿，至于事件的结局如何还要看你们的表现。”
说完李庭芳冲萧遥摆摆手，又狠狠补了苏柔一脚。之后伴随清脆的响指声，李庭芳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苏柔脸气得发青，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旁边的空气，“臭女人走之前还要踢我一下，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对面沙发上，萧遥仿佛被抽干般瘫坐着掏出一盒烟抽起来，一口一口吐出的烟雾和他此时的大脑一样空白。
“医生还会抽烟呢，不是说医生最注意保养了吗？”苏柔颠颠地凑过来问。
萧遥推开她粘过来的脸道：“以前我们科室，每个小姑娘都饮料不离手……”
烟头落缸，萧遥揪起苏柔的耳朵左摇右晃地往门外走，嘴里不停念叨着：“是命！都是命啊……”
苏柔则考拉似地抱住萧遥聒噪：“啊，别揪我耳朵，等等不疼，你是不是用能力了，你心里果然还是有我，嘿嘿！”
路虎穿过喧嚣驶进了理想城停在了三十三号楼下，两个黑丝蒙头的人跳下车鬼鬼祟祟地溜进三单元。
“你确定黄靖宇这时候不会回来吗？”萧遥扯下头套蒙住监控，“还有你这丝袜怎么有股怪味。”
苏柔拍拍胸脯答道：“你懂什么，这叫体香，李庭芳说过他这时候有一个重要展览回不来的，你放心好了。”
萧遥强忍呕意点点头。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溜出电梯开始在迷宫式的楼道里搜寻，一番周折后二人在楼道的最深处找到了303室。
萧遥弯腰咽了下口水，准备输入密码。苏柔则在楼道口负责望风，以防有人发现他们私闯民宅。
颤抖的手指在3键上重复按了六下，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门开了。萧遥紧张地望向苏柔，得到没人在楼道里的手势后，萧遥松了口气示意苏柔快过来。
推开门，浓郁的颜料味涌入鼻腔，激得苏柔打了个喷嚏。萧遥也忍不住要弯腰打喷嚏时，却突然发现鞋架上有一双高跟鞋，他慌忙捂住口鼻，红着眼勉强忍住了喷嚏。看见萧遥泪眼婆娑的模样，苏柔忍不住要笑，却反手被萧遥捂住嘴。
“这屋里可能还有人。”萧遥指了指鞋架上的高跟鞋，小声说。
苏柔立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二人环顾四周，客厅里除了破损的画架和被打翻的颜料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沙发、电视、餐桌，所有该出现在客厅的家具都不存在于这间房子。客厅正对着门处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分别有一扇紧闭的门。
萧遥打着手势示意苏柔去左边的房间，自己去右边的房间。
指挥完毕，二人将自己面前的门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