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源的研究历程（三）（1/1）
“你猜猜最后怎么样了？”
边故一直在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问关察，这像是一种考验，考验关察的脑电波到底跟他在不在一个频道。
“他找到了证据，然后把他送进了监狱。”
“恰恰相反，他亲手杀了这个凶手。”
“为什么？”关察心中不解，刑警不是更应该懂得法律的重要性吗？有了证据为什么不交给法律去处理？
“因为20年的追溯期早就已经过去了，即便是他找到了确切的证据，也不能够保证他会被判刑。”
“更何况，女儿的死一直压在他的心里，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只为了可以冲淡那份愧疚和悲伤，这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
“我是一个医生，他的身体情况本来就没有多久可以活了，就算法院会提起公诉，他能不能活着见到凶手被严惩的那一天都是个问题。”
“你是不是给了他引导？”关察怀疑，老刑警能做出这种事与边故在一边煽风点火有很大的关系。
了解边故越多，关察就越觉得他像个疯子。
“很遗憾，我没有。”边故一耸肩膀。
“我原本是想给他点儿提示的，因为我需要知道，源的宿主被杀死后，它是如何进行转移，并且如何挑选下一任宿主的。”
“在我的计划里那个凶手必须死，他不死我就观测不到。”
“那个老刑警下定决心，在他心脏病再次发作之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所以他决定用最直接的方法为他女儿报仇！”
“凶手是个爱喝酒的人，常常半夜醉醺醺的回家，而且他是自己一个人住，简直给老刑警杀掉他创造了许多便利的条件。”
“那天晚上我也在场，老刑警就藏在凶手床下，等到他喝完酒回家睡着以后，他从床下钻了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斧子，直接断头。”
关察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研究源的事情上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位老刑警。
追查凶手是他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自己的女儿却因为他的职责被牵连死去，从女儿死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
是不是某个夜里他也想过？
如果他不是警察，如果这不是他的责任，如果当时这件事情不是他去调查。
可惜没有如果。
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余生去抓住凶手，去告慰女儿的在天之灵。
这几乎成为了他活下去的目标。
按照当时的科学技术来说，这也成为了奢望。
不止一次，他在梦里见到他的女儿，还是那么活泼开朗，喜欢听周杰伦的歌，爱把耳机子挂在脖子上，她说那样会很酷。
他痛哭流涕跪在地下祈求女儿能够原谅他，是他害死了女儿。
梦里的女儿从来没有责怪过他，她会默默地蹲下抱住爸爸，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告诉爸爸：“没事的，没事的，不怪你。”
老天有眼，因为边故，他可以在生命的尽头亲手制裁自己的仇人。
凶手头颅掉在地上那一刻，他应该得到了解脱吧。
压在心里多年的梦魇终于亲手被自己结束了，自己终于可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女儿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关察心情有些低落。
“死了，被我杀死的。”边故风轻云淡的说。
关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像是一直暴怒的狮子，一把扼住边故的喉咙，把他抵在墙上。
“你踏马的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边故能看见关察眼里的血丝，他知道关察是真的动怒了。
于是他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同时叫着：“当然有解释，听我跟你说，听我跟你说。”
关察的手力道弱了下来，边故从他手中挣脱，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我感觉你要杀了我……”
“解释！”
边故不想触怒关察，就在刚才，他发现他进化过的肉体，在关察手里连力气都用不出来，判官似乎天生克制源的宿主，这一点，边故还得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论证。
“在他砍下凶手头颅之后，不知道是出于大仇得报的欣喜还是坚持了几十年的事情完结的解脱，他的心脏病又犯了，这一次，心脏病要了他的命。”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源的转移特性吗？”
没用关察回答，关察现在也没心情回答他，边故紧接着说。
“源在他心脏停止前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并且因为他的状态而被激活。”
“我帮他把现场收拾好，把他带回了他自己的家，等他醒过来，我跟他解释了大概的情况，还教会了他怎么简单的利用源的力量。”
“当时我很欣喜，以为世界上多了一个跟我一样的进化人类，后来我才发现，我是特别的那个。”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杀了他！”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我是特别的那个。”
“为什么？”
边故很满意，于是接着说：“因为他失控了！”
关察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愁眉不展。
边故继续解释：“他利用源的力量大范围的搜查那些没有被破解的重大凶杀案，然后动用私刑处决他们。”
“匡扶正义的责任变成了惩罚罪人的渴望，他疯了……”
其实在关察的心里，老刑警最初杀掉凶手的行为他可以理解，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亲手为女儿报仇的急切心理，关察能够体会。
“他后面找的这些凶手，都是过了追溯期的吗？”
“问题就在这里，后面他所处刑的人是可以交给法律严惩的，所以我才说他失控了。”
关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关察的反应让边故微微一笑，眼镜下的目光犹如手术刀一般想要剖析关察的想法。
“至于我杀了他，是他主动要求的，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疯了，于是在清醒的时候找到了我，求我杀了他……”
“你在天台道别的那天晚上，我就在你们脚下的房间里满足了他的愿望。”
“于是源去寻找新的宿主，进入了上一任判官的身体，我也注意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