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非正文(后)(1/1)
我听过很多关于贯穿十年的漫漫故事,它们大多夹杂着某些不可说的情绪。它们属于另外的他们。直到我在某个夏天结束的时候,抬头只见挂念的那个她满眼笑意的坐在公交车偏后的那个座位上。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是她的热情暴露了她的笑容。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人一旦被当成习惯,总是容易被习惯她的人忽略。
我终于想起来,她也有一个那样的漫漫故事,且,我在其中。
她谈起我们的时候,我从来不在现场。我谈起我们的时候,大概只能用两条相交线来形容。
01.
唯一的公共点出现之前,我们互相平行。
在去到山腰上的希望小学开启学业之前,我们的交集仅限于同村不同坪的老乡。我那时不喜出门,只是偶尔在邻居家旁边,即我家旁边遇到几个邻家小屁孩。我爸爸说我就是从小被欺负大的,家有臭弟,邻有恶孩。
不大点的时候,我们纷纷在希望小学读上了一年级,同村的零交集延伸到了同校同班。很多年后,我后知后觉,在我家背后很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她在的地方。
班里有她一大堆的朋友,我们的学校的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她是个喜热闹的同学,所以她的发小里面有男有女都不奇怪,那时看起来是一大帮人,那样一些人,我从一年级就有意识的避着。我与安静独处,她与热闹相拥。
我的头几年小学生活里面,大多数是一个人坐着。偶尔在课间活动时看着她与她的他们玩捡石子、跳绳等。无数个上学的日子里,放学后的我要一边唱着歌,一边慢走着归家,偶尔听到风吹竹林的怪异声在耳旁突响时,我只有飞奔而去,歌声也会不自觉的加大。我就那样与歌声度过了好几年的放学时光。她自然是在放学后与朋友选择了另外的归家路。她就那样与嬉笑声度过了好几年的放学时光。
等到个子长得更高,经历过某些恶作剧后,我突然就加入到他们的各种游戏中去,毕竟,我也是个有玩性的孩子。我渐渐融入到他们当中去,但是因为她的发小里面有人犯的恶作剧的错,我依然隔应。一个班里面没有多少人,我跟大部分人都相处友好,有什么游戏就会加入,但是我依然在放学后一个人归家,且,把歌当作最好的武器。她和朋友们依然是一群人走过归家的好几个树林。
迷迷糊糊的,我们相识已至第六年,偶尔有过接触,但是永远比不上她与她有的那些他们。我是她同村同校同班的同学,这一点,从来不是接近平行后会有什么转机的推手。
02.
中考之后,我们稳稳当当的考到了镇上的中学。不出意外的,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一个走廊。我们各自所处班级的同学是相似的两级分化,半好掺坏,无论成绩还是人品。我们俩亦是有着性格上的分化。
那时我们整个年级都在二楼,空气里面弥漫着新鲜的期待味。我接着保持我的沉默和安静,于是,少有朋友的习惯开始稳固下来。后排的差生有着狐朋狗友一帮帮,前排的学霸与学霸相谈甚欢,收回目光,近旁倒是也有和我大抵一样不喜热闹的人,可是习惯一但养成,我再抬头时,也只见学校窗外紧贴的小山和它的绿树、百花、倔草,再无他人。
初一那时的天空总是被我包下,我常常在教室外的阳台上静静趴着。偶尔也会收回目光,身体后倾,微微别过头,我习惯看向左边,然后她与几个朋友从楼梯口往左走向教室的身影就直直与我的眼睛不期而遇。或者是她和朋友从教室奔向厕所,又或者她也会突然望向我的目光,那眼里,有些话。我在进入中学第一年就发现,她的发小所剩没有从前那样热闹,但是她身边突然有的人,还是比我有的多。
有一个既沉郁又兴奋的日子,我们在一封书信里面有了交集。难以置信,我们突然互相成为那句"我的好友在走廊尽头那边"中的"好友"。我们虽然在多年以后都不记得到底是谁写了那封信,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是我们中的谁。此后,我们遇见即打招呼,或是微微对笑。一封又一封,那个年代车马不慢,我们却得靠着那种文字的表达在依然陌生又未知的学校、班级互诉衷肠。我们同样面临着学业压力,我的数学让我发狂,她在谈论英语,偶尔也有互相学习,或是互相施压,值得提的事,事无巨细。每每到最后,皆落字:"加油!"我偶尔还要附加上一个小小的笑脸,那大概是我在文字里笑得最多的几年。时间辗转至初三,我们见面的次数多起来,某些时候是下晚自习后在宿舍阳台外相见。那年的空气沉闷起来,生根发芽的是埋头苦干的种子。某个难见皓月的夜晚,风在耳旁呼呼的响,我对面的女孩在微弱的灯光下,眼角边有一小条透明的绸带默默滑下,我的侧脸亦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控制不住的下滑。我们好好的相拥着,有一种难受,有一种无奈,然后都汇入无尽的悲伤中,最后发泄在这落泪和拥抱里。
我们俩在那个年纪里,敏感又脆弱,相拥的那些时刻是最大的慰籍。那几年,我深深的把她当成我习惯里的一部分,显眼又真实。想来,大概是我们之前的相识和现在的相投,多多少少都推动着公共点放大,然后,时机一成熟,相交成自然。
03.
同上一所高中,未在同一个班,我皆料之。从我学理、她学文到她学理、我学文,一切一拍即合。就是那种距离加深了我们的互相珍惜,从一个走廊到另外一个走廊,我始终在左边,她始终在右边,两个尽头。
与过去不同的是,我们再没有时间写书信以保持来往。
教学楼里面溢满着压抑的气氛,我们从高一就呼吸勉强。我们虽是整日待在座位上,但偶尔还是会在走廊边的厕所旁见面。那里有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