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化物之境（1/1）

龙水月开着车，偶尔幽怨地瞟向后视镜里的明渺。

施心满脸宠溺地对明渺笑道：“小明明，伯父伯母是很好相处的人呢！怪不得……”

说着她随手撩起了水月的一缕长发玩弄起来，继续道：“怪不得，总是有人想要去你家呢！”然后咯咯的笑起来，声如银铃，目似春水。

施心很是喜欢看这个冷淡成熟的女人吃瘪，像逗一只随时会抓人的猫一样让她乐此不疲。

水月心中害臊，这人怎么回事？昨晚单独相处后水月觉得施心比明渺还不正经，在这点上施心和明渺确实挺像的。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还怀疑，是不是他们还没换回来。

“她昨晚不是说了不会对明渺说的么？”水月恨自己怎么总被她戏弄，就不该相信她！

龙水月咬了咬牙心想着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撇着嘴便不理会两人。反正自己被施心抓着把柄，还有求于人家，她爱怎么恶趣味就随便她吧。

明渺单纯觉得施心又“犯病”了，语重心长：“施心姑娘，你得有个师父的样子，不要开弟子们的玩笑，不然很难让人信服的。”

施心来了兴趣，挑衅道：“是么，那……你信服不。”随后她微眯的双眼看向明渺。

感觉到车内的空气骤降，一道细长而尖锐的冰锥无声的显现在明渺额头前方几厘米处。

明渺冷汗直冒，急忙答道：“我幸福！当然幸福！挺幸福的！”心中感叹，这施心跟自己想像中的形象可真是越来越跑远了。

施心满意地点了点头，冰锥竟也像出现时一样无声地消失了。

两人都被施心的能力惊到了，当然明渺更多的是惊吓。

水月有些试探地问轻声发问：“施心，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厉害？”她还是不想称呼同岁的施心为姐姐。

施心见水月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生骄傲，又玩起水月的头发。

她看向街形形色色的人流，缓缓道：“结合父亲说的和我见过的，我是除了父亲外进步最快的人。而你们刚才看到的能力，便是父亲所说的‘化物’境了。”

抿了抿嘴，施心回忆起往事，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时间，父亲说有人穷尽一生也没有我现在的能力，而即使是父亲也只会引人入道，不会教授太多。每个人都不一样，修行之法主要还是得靠自己钻研。”

施心停顿了一会，语气中多了些许深沉：“父亲说过一句话，我也对你们说，‘每遇见一个有情之物，都是对彼此的一次修行。’我从没忘记过，也希望你们记住。”

“我生于孤独之中，在这点上倒是与水月相似。我渴求力量，但追求强大的同时也要体味尘世的苦乐。‘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也是父亲上次离开前提到的。”

二人都思索着施心的话，施心喃喃着“Ihe tiger sniffs the rose（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原诗）”一边摸起了水月饱满修长的大腿，一时间二人都有些分不清施心话中有多少正经内容。

“那啥，施心，敢问你父亲多少年岁了，或者我该说贵庚？”明渺不知施心念着什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文艺一点。

“我也问过几次，父亲只是大笑着说他不记得了，据我了解……”施心明眸里也透着疑惑，随后自己点头道：“至少是三万年往上吧！”

明渺和水月又是一惊，“这，这是真正的仙人了吧！”明渺心中惊讶。

灵光一闪，明渺试探道：“施心，你父亲，孙悟，和四大名著里某个人……哦不，某个妖怪，很像。你不觉得么？”

“我也这么觉得。”施心在明渺开口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语气有些不确定，但也秒答道。

车身一晃，水月听得入神，差点撞上了前面等红灯的车。明渺和水月上身都是往前一溜，施心却是连同坐椅纹丝不动，让二人又一阵惊奇。

小屋前，明渺三人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堆人在搬东西，而张天义乖巧地站在路边等待。

换回了自己的身体，明渺还真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这个集团公子。

下了车，施心温柔地和张天义打起了招呼，明渺不知道施心有没有和张天义说明过，至少当初和她换身之时是拜托几人对张天义保密的。

“这是我男朋友，以后我和他在这住。”施心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张天义和明渺都愣了两秒。

而一旁的龙水月却环抱双手幸灾乐祸地等着一出好戏上演。

果然想和美人同住是没这么容易的啊！明渺心中苦笑，拖着行李走上前去向张天义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张天义偷偷打量着明渺，但也只是阳光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在去到隔壁房子的路上，张天义悄悄来到明渺身旁，神色严肃。

明渺已经准备接受张天义的警告了，谁知张天义捂着嘴在明渺耳边低声道：“明哥，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有机会教教我呗。”表情诚恳，就差鞠躬请教了。

这下可给明渺整不会了。心想这张天义在换身期间的表现，明眼人一看不就是个姐控嘛。并且他们还没有血缘关系，他不喜欢施心？还是故意接近自己好下狠手？

这……剧情不对啊！不应该是软硬皆施地让自己离开施心之类的吗？表情僵硬，明渺摸着脑袋：“呵呵，有机会再说……”

老总在场，加上钱到位，在众人一阵忙碌之后，房间很快布置好了。

施心破天荒地让张天义全权负责，采纳了明渺二人的意见后将屋子设计成了黑白相间的现代简约风格。说到底张天义还真不敢全部照自己的风格来，但也比原先空无一物的施心的房子强。

明渺看着如此迅速的工作效率也有些吃惊，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的墙纸，美观又结实。

张天义办事很利索，在收拾好房子后和一众工人们一起走了。

但临走时还和明渺打了个眼色，让龙水月不解。怎么好戏没看成，二人倒像是签订了某种契约？有些烦躁的她也不好找施心发作，只好又缩在一边使劲扒拉着明渺的吉它。

在二楼参观布置好自己的房间后，三人在客厅坐下。施心拉着水月的手，轻言道：“直入主题，我现在开始正式给你们讲解神修之法。”

明渺立刻端正了坐姿，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水月也不再别扭，不自觉地握紧了施心的手。

施心嫣然一笑，语声缥缈，如远似近的在二人耳边环绕：“先给你们介绍下我现在的境界吧。如我刚才所说，每个人都有不同，像世上找不出同样的沙粒一般，也找不出两个同样的人。当然，如果你们以后找到了，就当我没说。”

明渺和龙水月已经习惯了施心的跳脱，一脸淡定，等着施心继续说重点。

施心也只是讪讪地笑，继续说道：“基于这个原因，每个人最适合自己的修行方法是不一样的。我父亲虽有强行提高人修为的能力，但会让被提升者精神错乱，最后迷失自我，为害一方。比如像我现在的控物……”

只见施心优雅地指向前方，一团充斥着热浪的火球便凭空出现在二人眼前，明渺不自觉用手挡了挡火热的气浪。

施心是故意将火球放在离明渺更近的位置，心中一阵爽快。她看向水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放下，火球又瞬间消失无踪。

在二人惊异的目光中，她的身体缓缓向上升起，浮于半空。

施心薄唇轻启：“还有飞行，当然速度和高度与修行的个人有关。”话音未落，半空中的施心却只留下了一个虚影，随后快速消散。

在明渺目光四处寻找之时，施心又在另一处的半空出现。

施心继续道：“我这是速度太快的结果，在凡人看来应该跟瞬间移动差不多，而我自己是不受你们所知的大部分物理规则影响的。”

随后施心缓缓下降，一身白衣让两人都有仙人降世的错觉。

“还有在你们的灵魂内部对话，也是灵魂力量的一种巧用。并且在我来说，差不多两三公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只要我想，我都可以知道。还有大部分人所说的辟谷，明渺知道我是不用摄取食物的，其实我也不用睡眠。”

施心未曾开口，但她清灵的声音却在两人的脑中响起。

在二人暗自沉思之时，施心缓步向二人走来，纤手一抬，两人竟也浮在了空中。

“理论上，我正在可以让任何物质随我的心意在一定程度上变化，你们可以理解成在微观上移动粒子。当然，这所谓‘一定程度’的大与小，也跟个人修行有关。哦对了，刚才也顺手给明渺的父亲移除了胃部的病变组织。”施心神情有着些许骄傲。

心念一动，施心放下了他们两人，一个苹果凭空在施心面前出现。

“这就是凭空造物，但也得有我们现在所说的粒子的情况，在真空中应该办不到，反正我没试过。不过我猜想父亲应该可以做到。”

苹果在他们面前不断变化，一罐啤酒、一团闪烁的电光、一把白色长剑，最后又变成了开始的苹果。

施心抓起苹果，张开小嘴“咔擦”咬了一口，含糊道：“味道嘛……也是看修行个人。也如你们所见，我能影响的也只是小范围，控制各类元素还只能在身边不远的距离。”

“但也可以将灵魂之力留在某处持续作用，缺点是距离远了也就失去我的控制了。至于我做这些手势的原因嘛……父亲觉得帅气，我也觉得帅气，就这么做了。”

将苹果丢给了明渺，施心又补充道：“不过父亲也说过，大部分修士是以灵气来提升修为，他们有时需要口诀或者手决来施法。而我现在的这些能力，父亲可以让一个寻常人轻易就得到，只是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就是了。”

“好了，你们有什么疑问的可以举手了。”施心背手俏立，颜笑依然。

明渺和水月震撼之余都是高高地举起了手，谁知施心却置若罔闻：“很好。”然后兀自出了门，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门外，白色轿车上的施心握着方向盘，望着天际间的某个方向，在心中诉说：“父亲，我会真的融入你说的世间，证明你可能，这次是错的。”仿佛她口中的父亲真的能听见一般。

明渺看着水月齐眉刘海下迷惑的大眼睛，反应过来后想到了某个科幻片的桥段。

“施心不会是在玩梗吧？她还会看电影？”明渺不太确定。

他拉着水月便追了出去，只见施心不知何时已经将车门打开。

“上车吧，来不及解释了。”二人同时听到了施心清脆的声音。

水月被明渺牵着手，她的肌肤似乎还透着冰凉。

明渺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水月仿佛回到了那个明渺为她挺身而出的漆黑之夜，明渺像淡淡月色带给了她不多不少的微光。

她开始觉得不管未来怎样，她还会不会在明渺身边，此刻的她，未来的她，便纵有万千苦难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水月浓密的齐刘海下，一双漆黑的瞳孔里全是的明渺的背影，那似乎是她唯一的光。牵着手，两人踏着坚定的步伐向施心的方向奔去，也勇敢地奔向了他们未知的神修之路。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