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施心的过去（1/1）
王总原来没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虽说施心小的时候他便见过，但也只觉得是个不善言辞的小女孩。
可就在那日之后，世界上就没有了盛早投资这个名字。
虽然官方说法是破产，但王总知道包括刘世仁在内的很多人都失踪了，冥冥之中他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结合小义对这姑娘的态度，王总虽不明就里，但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商场也算是白混了。
就这样，明渺和方止的工作也都被王总“贴心”地安排在了一个部门，也都是网上办公。
但一段时间之后王总倒是对两人赞赏有加。虽是网上办公，但他们对人和善，各种要求都是按时完成，在质量上也比一般初出茅庐的新人要好上许多。
方止和李糖也搬进了别墅。这还是王总亲自去和家里人说的，借口便是集团的新项目，需要员工签保密协议，为了方便在一起工作。当然，不会限制人身自由。
而明渺也试探地问过施心那天夜里到底做了什么，施心都是神秘地笑着，说什么这就是她的道之类的话打着哈哈。
明渺猜测，那大腹便便的刘世仁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想来施心的表弟张天义似乎没有夸张，表面很好相处的施心真的是有逆鳞的。而这次，施心的逆鳞就是小李糖。
同样的，施心也教授了李糖二人神修之法。
不同于水月，李糖在于想像游戏世界，倒和明渺以前的清明梦有些相像，而方止则是想像动漫世界。这对他们快速进入像明渺和龙水月的“灵神界”、“守一界”的类似状态有帮助。
这日，阳光明媚，明渺抚摸着团在腿上的黑猫，皱眉看向揉着小李糖的脑袋的施心。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光凭武力办不到吧……心灵控制吗？她说过能强化人的某个观念，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人的思想。”
明渺思索中，黑猫“哇”一声抓了明渺一下，然后迅速逃离到了水月的怀里。
“翻脸怎么和水月一样快……”明渺在心里腹诽。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抓痕，明渺对水月抱怨道：“水月，这都多少年了，你这猫养不熟啊。看把我抓的，你看需不需要带我去打个疫苗啥的？”
龙水月看都不带看明渺，赞赏地奖励着猫猫条。龙水月的猫，名字就叫猫。
方止幸灾乐祸地从一楼卧室出来，笑道：“明渺，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施心说出来，除了水月谁还知道你占了这么大便宜！我当时眼瞎了才觉得那个‘施心’通情达理，没想到是你这浓眉大眼的小子！”
明渺哼了一声，心道要不是当初施心留下个不明不白的信件，自己也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
他出口大声抱怨：“好人难当啊！正人君子难当啊！”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李糖，你那国产新游戏攻略做完了没，来老夫给你指教指教！”方止说着就朝电视前的施心和李糖走去。
李糖拿着手柄晕晕乎乎的，没办法，心姐似乎比水月还喜欢揉她的圆圆的头。
主要是一手揉着头心姐还一脸享受，面前的另一个手柄还自己在动！说不出的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鬼了。
虽然搬过来后李糖勉强接受了这种设定，但胆小的她还是觉得这个场景很奇怪。
听得方止的话，李糖如获救星。她的脑袋瓜疯狂点着，大大的眼珠不断暗示着方止快过来。
施心见状捧着小李糖的脸蛋就是“吧唧”一口亲了上去，然后心满意足地抓着满脸不情愿的水月练起了吉他。
“你不需要我教了。”
看着施心熟练的指法，龙水月对施心说道：“你可以问问那边那个傻子，看看他有没有要教你的。”
说着龙水月指了指屏幕前，正给方止和李糖二人指点江山的明渺。
“可你是怎么写出那些曲子的，李糖放给我看的可不一样。”
“我是不是还得把你房间里那些个乐器学个遍？你教教我嘛！”施心兴致很高，说着弹起了上次学会的水月作的曲子。
龙水月妩媚的脸庞神色纠结，盯着施心，也有些不确定：“这要天赋，想来你不会缺少天赋的……”
想了片刻，龙水月恍然大悟，单手叉着柳腰，好奇地打量起了施心。
施心还是第一次被亲近的人这么盯着看，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向水月摆了摆手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这段时间可是按照你和小李糖的建议，我都开始打扮了！”施心随手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秀发，昂首作骄傲状。
水月看穿了施心的羞涩，悄声道：“你强归强，但也像你那日说的一样，你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乌黑的瞳孔一转，水月狐媚一笑，坐到了施心身旁。
“原来你也会紧张的么？”水月看着施心下意识的躲避暗自发笑。
“施心，我跟你一样是孤儿，你还没说过你是怎么成长的呢。”
水月凑近施心，继续道：“和我说说怎么样？你不是说我没把你当自己人吗？我的秘密你全都知道，你还老是戏弄我，我都快‘应激’了。你也得让我了解你，对不对？”
水月先是歪头蹭了蹭施心，然后一手搂着施心一手玩起了施心垂于耳前的发丝。她心想，这正是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施心想躲开，但又觉得像是自己输了什么。
她强装镇定，淡淡道：“那好吧，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谁，明渺应该在换身期间接触过我的部分记忆……”
龙水月余光瞟着已经满脸通红而不自觉的施心，又暗自发笑。
“她也会情绪失控的么？”
但龙水月没有表现出什么来，静静地听着施心用“神通”说起了她的从前。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深夜，施心拄着一根木棍走在黑暗的街头。骨瘦如柴的她刚被一群小乞丐打断了一条腿。
如果不是一群看不过眼的青年前来阻止，施心可能就晕死当场了。
可青年们几番询问，施心都低头不说话，他们就找了根木棍给施心当拐杖用。当一个年轻人买东西回来给施心后还被同伴讥笑。
施心啃着那个年轻人给的面包，喝了口久未尝到的瓶装水。
雨渐渐大了起来，嘴里咸咸的，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的味道。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破旧肮脏的单衣早已湿透，额头前的打结的黑发不断滴落着雨水。
施心用手肘不断的擦着有些睁不开的大眼睛，刚才被围攻的时候施心都没有哭。但此刻脏兮兮的小脸已经被雨和泪冲刷干净。
她强忍着没哭出声，因为她知道，没人会在乎。自她记事以来都是靠自己活下来的。
施心想起了那人说的话：“小孩，你的脚没事吧？来，我背你去医院，我给你付医药费。”
这是她这短暂的生命中，少有的关心她的人。她在心里发誓一定不会忘记。而那群该死的小混蛋，只因为她少给了五块钱就如此残忍地对她。
一步一拐地向着平常住的桥洞走去，施心在朦胧的雨中看向桥底。
水位上涨，她的“家”已经被大水淹没了。
施心仰望着灰暗的苍穹，绝望而不甘地呼喊起来。雷鸣乍响，将施心的声音也淹没其中，如同她的“家”一样。
腿部传来的痛感让施心几欲昏迷，“扑通”一声，她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看着地上的面包和往外流淌的纯净水，施心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它们，那是她短暂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
“终于，要死了吗？”施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孩子，你只要认个输，把钱给他们就不会这样了，为了什么呢？”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
“因……为，那是一个……没有嫌弃我的大人给的。”这是施心昏迷前最后说的话。
火堆温暖的光芒照射在施心消瘦的脸蛋上，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孙悟帅气得不真实的脸温柔地凝视着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模样。
施心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虚弱地问道：“你是神仙吗？这里是人们说的天堂吗？”
孙悟那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让施心有种安全感。
摸着施心正在快速饱满红润起来的小脸，孙悟的嗓音有些高亢，缓缓道：“你没有死，还在地狱里；当然，也可以是天堂。”
“在那之后，父亲陪我等了那个大人和青年一个月，却还是没等到他们。”
“想来……父亲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但他可能怕我放弃生的希望，没告诉我。”施心看向水月的目光里泪光闪烁，“那两个人一个是刚抢劫完的罪犯，一个因为强暴妇女被抓了。”
“我……”
眼看着施心就要哭出来了，龙水月忽然将她抱在了怀中，温柔地耳语着：“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其余三人痴呆地看着这一幕，方止头都快转了一百八十度。
他捅了捅明渺小声道：“怎么回事，这就是传说中的‘攻守之势异也’吗？不过美女贴贴什么的还真美好啊！”
“谢谢。”被水月挡住，施心嘴唇微动，低声道谢。
但她又用“神通”调戏道：“但是关于明渺，我们还是得公平竞争。”
龙水月立刻推开了施心，转身面无表情地去了二楼。
三人脑袋整齐地跟随着水月转动，又是一阵发愣。
“看见没，所以我说你们女人真是麻烦。”方止凑近了满脸迷惑的李糖，摇头低声感叹。
施心目光温柔地看着龙水月的窈窕的背影，笑颜在清丽的脸上浮现。
而阶梯上背对着众人的龙水月，也是微微一笑，如月色般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