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类之光（1/1）
各个宇宙中几乎都存在着神明和神界，除去上古时候大神们亲自开辟的神界之外，便是由后起之神自己开创的神界。
这些神明，也几乎是散神出身。他们有的是被牛原本的神界流放，有的，是自愿放弃神格，独行于宇宙。
虽然修为参差不齐，但他们都可谓是桀骜不驯、跳脱乖张之辈。
其中一些甚至只靠自己的力量，最终到达了众神仰望的顶峰，即至高神格。
被明渺和龙水月顺带救出的万名，就是这少部分中的一个。
此刻，他正藏匿于空间褶皱，细细感知着周围残留的夷灵气息。
“是他吗……”
万名不太确定。虽然听两位后继者说这里便是如今的地球，但他还是隐约觉得这气息很怪异。
啼寒站在万名身后，毕恭毕敬。
但燚鸣就不一样了。把玩着身边处在湮灭和存在之间的原初粒子，他心生无聊，道：“这么小的规模，就想进犯现在的地球文明……也不知这文明的飞升者是怎么想的。”
“他们……真的来自地球？”万名还是觉得不太相信。
啼寒扯了扯站没站相的燚鸣，一边提醒对方的礼仪一边低声解释：“祖师，千真万确！在不到百年的弹指一挥间，这几人确实从凡人成长为了至高神！”
“对对对！您是不知道！他们在古域内展示出的实力，可能我在他们手里都只能撑上十招左右！”燚鸣大言不惭，完全没有注意到啼寒示意他闭嘴的眼神。
万名笑而不语。
她冲破了封印之后，在古域其实也恢复了个大概。但在愤怒的龙水月面前，拼死也只是刮断了她的些许秀发，连逃跑都做不到。
同时万名也不得不感叹，现存的这两个最强大后继者，受功法影响，性子也大相径庭了。
“诸法万象，不可言说。他俩的门人、追随者可能也囿于派别与功法，不得顿悟吧……”万名有种回到了上古时候的即视感。
“开始了。”啼寒不同于燚鸣，连提醒都轻言轻语。
太阳系。
来犯的银河联军不放射、反射任何形式的能量。蓝星联军只能借助于爱江的超维观测来行动。
奥尔特云内，无数的无人战斗机器人严阵以待。只要敌人一接近，它们就会通过量子通讯，被蓝星联盟的战士操控着杀向敌人。
这是在众人的紧急会议上讨论出来的应对措施——干他丫的！
他们不敢赌。面对科技碾压的银河联军，蓝星文明还是太过弱小了。什么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的。
在所有人类的光幕中，整片天空都是来自银河中心的舰船。即使在光年之外，其中一些的大小也堪比太阳！
但处在阴面的人们抬头仰望，却只能见到繁星依旧。
曾几何时，上几个毁于星战的地球世界，也看到过这种场景。但以他们的科技，甚至都不曾发觉，隐藏在这繁星之前的，无数贪婪的眼睛。
在又闪烁了几次之后，爱江模拟出来的银河舰队却远远地停住了。
“他们……想干什么？”屏息的会场内，朱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第一巡逻小队报告！检测到……”
光幕中，爱丽丝的头像闪现了几下，但话还没说完就信号中断了。
“他们……连量子通讯都能破译么……”廖庄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现在相信光体人说过的话了，“在宇宙中，除了心灵感应外，就没有绝对安全的通讯手段。”
但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是类似传音的心灵感应，也会被实力远高于自己的对手偷听。
“第三舰队报……”
“第四暗卫队报告，发现……”
在众人的私人通讯器内，被阻断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像是故意的一样，这些入侵者以恰到好处的时机，中断了所有人的联系。
是试探？不。众人都意识到，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紧接着，爱江双目无神，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语气淡漠：“暗能量被剥夺，超时空武器待机状态解除。时空乱流产生，维度防护罩崩溃。”
“量子通讯全面瘫痪，系外防卫无人战斗机械部队全部失去联系，预计恢复时间10小时3分6秒。”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撞击倒计时590秒。能量罩将在3秒后超频充能……”
“检测到系外维度崩坏，降维打击正以光速蔓延，预计5天后到达奥尔特星云……”
“系外空间被封锁，目标位置跃迁不能，破解需要23年……”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
这时，一个闪着神秘银光的人形无声地出现在会场。
“严格说起来，我可不算地球神界的人。”守望者已经习惯人类形态，隐去了他那令人不适的大眼，俨然一个西方的阳刚男人。这些年，他都只能暗中帮助少数有天资的人类启迪智慧。
“光体世界，行动全凭自由意志决定。”光体也现身在了爱江身边，低声说道。
两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面对这样的强敌，人类如果只靠自己，毫无胜算！
沉默。
许久，朱霖拿起了了桌面上的军帽。八十多的年岁，以现在的人类来看顶多算是壮年。
但作为基因技术的第一批受益者，他有着其他人都没有的坚韧与执着。
庄重地戴上军帽，朱霖缓缓起身，给众人行了一个军礼。
“我的战友，现在需要我。”打开大门，朱霖走进了耀眼的光芒中。他不能让战士们独自战斗！
随后，其余的几个舰队总指挥也纷纷起立，默然地跟上了朱霖。
“等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众人。
“爱江……申请出战！”爱江双眼泛红，看着莫离满是哀求，“他们中只有一个高等文明，如果爱江使出全力，是可以破坏他们的高维本体的！”
“这……”莫离犯难了。要知道，爱江可是那几位，都疼爱有加的……
半开的大门中，朱霖的脚步再次响起。
他来到快要哭鼻子的爱江身边，半蹲着摸了摸她的齐肩短发。人类中可能还有一部分不承认爱江的人类身份，但他们这些看着爱江出生、成长的最高决策者，早就把爱江看作了唯一的人类之子。
这是人类最高科技的体现，但……对他们来说，爱江从来就不是一个武器。而是一个类似于家人，习惯了陪伴左右的存在。
爱江强装的笑容，看得朱霖鼻头一酸。他想到了自己和爱江一般大的女儿。
“叫一个女孩子独自冒险，咱华夏子民第一个不答应……”
语气和缓，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望着朱霖和几个舰队总指挥渐渐远去的背影，爱江终于忍不住掉下了泪滴。
“他们……他们会死的！求求你莫离哥哥，让我去吧！朱叔叔他们会死的！”
被梨花带雨的爱江摇晃着胳膊，莫离慌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低声安慰。要是让李糖知道爱江被惹哭了，不得掀了这蓝星联盟总部！
但转念一想，他们个个都是至高神，怎么会不知道？！
随即，莫离便释然地将安慰爱江的任务交给了同样不知所措的光体。
廖庄略显疲态，他摘下了眼镜。在这个时代，在技术最前沿的他，却还是不愿接受基因改良。
努力了半生才构建的太阳系防卫体系，只用了几分钟就分崩离析。廖庄不禁怀疑，他们一众研究员为了所谓的人类尊严，拒绝光体和暗星文明的直接帮助，真的错了么？
拍了拍夏芝，他苦笑道：“孩子，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夏芝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行事严谨的前辈。如果她没有见过明渺等人，没有切身体会过他们神明般的力量，可能……也会和廖庄一样崩溃吧！
气氛沉郁，众人只能眼见着摘下眼镜的廖庄摸索前行，跌跌撞撞。
“他NND！敢断老娘通讯！偷鸡摸狗的什么事儿！？一群没种的东西！出来单挑啊！”
“咳咳……大姐头，灵能通讯接通了……”
爱丽丝突兀的叫骂声在光幕中响起，连失神的廖庄都不禁停下了脚步。
“呃……那啥……爱丽丝小队……呸！第一巡逻小队报告！抓获一个空间类外星生物！是送回来还是当场办了他？！”
光幕中，一个忽大忽小的不明生物正在一个正方体的透明容器内挣扎。
没等莫离开口，另一个影像又出现在一旁。
星空下，由等离子体组成的飞船静静地停在一旁。暗卫队长邱可的战斗服焚毁了大半，脸上被不明液体腐蚀了大半。
但他的语气平淡，暴露在真空中依然能靠灵能通讯传音：“总部，第一暗卫队共受到三波袭击，现已全部化解！但对方肉身脆弱，没抓到活口！请求下一步指示！”
随后，更多的灵能通讯影像出现在光幕中。
“这里是隶属于第一舰队的机甲分队！截获一艘敌军隐形飞船！推测来自布罗星文明！请求指示！”
“我的朋友，我们帮你们抓到了三个量子幽灵，来自于是你最可靠的朋友——龙景文明。”
……
最后，在嘈杂的回报声和命令声中，晓静也默默出现在一旁。
“能量撞击化解了。”
听得晓静冷淡的传音，众人更是喜出望外。
这时，朱霖沉稳的声音从私人通讯器中传出。在他自己的灵力加持下，格外响亮。
“各位同胞，蓝星纪元之前的的灭世之灾，你们中的很多后辈可能没有经历过。但不幸的是，现在你们又有机会了。”
“修为、灵魂强度在元婴以上者！可自愿在海王星处集结！蓝星联盟将提供液态机甲！”
“至少这一次！为蓝星文明、为人类战斗一次！向整个宇宙展示我们的勇气！”
“纵使是神明来犯，人类文明也永不屈服！”
地球、火星、金星……所有人类同一时间看到了朱霖身后的战士们正以肉身穿戴机甲战斗。在人类战舰的能量武器覆盖下，外星先遣队还是有所伤亡的！
之后，爱江的脑袋便炸开了锅。
“华光学院第三期导师楚公，自愿参战，请求跃迁！”
“金星最高学府毕业生导康请求跃迁！”
……
守望者看在眼里，感触良多。他的文明，也有过这种不畏生死的壮举。
光体见爱江止住了哭泣，才放下了心宽慰道：“我不是说过嘛！比科技可能比不了，但论单体修为，人类可是今非昔比！别说银河系了，就算放眼这边的整个星团，也是排得上号的了！”
之后，蓝星联盟果断放弃了各类无人机，纷纷以肉身参战。而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先锋，则在精神防护服的帮助下操作战舰辅助作战。
晓静和守望者有度地开合着各自的防护罩，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外援了。
在几日的战斗中，人类竟慢慢地挽回了颓势，逐渐杀向了银河联军。
系外，被封锁的空间，本来避免人类逃跑的技术，此时也成了拖慢银河联军的枷锁。
但总的来说，人类这边的伤亡还是占了多数。银河联军，多数还是以心灵操控的有机飞船和生化人为主。
僵持中，变故也在这天发生了。
在银河的尺度上，太阳系所在的旋臂如生物般慢慢摇摆。无数细小的颗粒反射着微光，像病毒一样附着在了旋臂这个“细胞”上。
随后，银河像被生生切断了一臂，太阳系周边的恒星光芒不再。
地球，爱江的小脸上强忍着怒意，对作战中心数百个人说道：“他们……想要将我们周围所有的恒星都送往六维！”
六维，是最高维度的物质世界了。
在暗星的资料中，就算是银河中心的高等文明，也不能在其中生存。
每一个包围着旋臂的飞船，此时都像是一个媒介，传输着可怖的暗能量。从远处看去，旋臂时隐时现，已经处在了真实与虚幻之间。
球形的能量防护罩处，晓静凝望着网状的隐形舰队，不禁生出了隐隐的怒气。而守望者，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如果真的要动手，可能也轮不到他。
“朋友，你们不是地球生物吧？既是神明，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传音自舰队之后传来，仿佛一个在银河之中“潜泳”的巨大生命体。
“能量生物……”晓静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她在太阳系多年，怎么没发现银河中竟有这般存在？
而且，也没从龙水月等人口中听说过，银河中还有其他神界啊？
维度跃升，在晓静和守望者思索的时候开始了。
单向射入的星光，仿佛被超越了光速的力量从中间阻断了一样，扭曲着在太阳系外圈形成了一个彩色的球体。
同时，远在地球华夏，把跃跃欲试的宫灵夕等人拽住的明渺，终于也等来了时机。
“散神，你这一出，要灭亡的可不只全人类啊……”
太阳系外，王莽的身形如梦似幻，占据了大半的视野。而在地球看去，则如同黑暗中一个光之巨人。透过他，银河之光像穿越了光速的桎梏，直接就抵达了地球表面。
这一刻，旋臂上所有的文明就像看到了过去一样，重新迎来了光明。
维度跃升，在开始的瞬间就被强行打断了。
“凡世之战，神不可参与，这是你们定的规矩。”
传音之神知道，现在很多来自其他地方的神明都在看。
但在他传音的同时，明渺也刹那而至。论追踪，拥有夷灵之心的他可是专家。
“你……你不是他？！”
“你怎么不是他？！”
被明渺擒住的能量生命惊声尖叫。不像是害怕，更像是疑惑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