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赴约（1/1）

风灵小区，方止等人听明渺绘声绘色地说着此番遭遇。

“唉……苍天啊！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桃花运啊！”方止仰天长啸，然后坏笑问道，“明渺，那女的长得怎么样啊？”

如果本相是一个非人样，三头六臂的神明，那方止就打算收回刚才的话了。

忽觉大腿吃痛，方止才在李糖的“威压”下闭上了碎嘴。

“她是不是说话疯癫，一身邪气，还挺崇拜你？”龙水月却在这时插话了。

想了想，明渺不太确定的点了点头：“水月你认识她？”

“你……觅空和觅雪说过这么个人，只是……她应该是被觅空教训了一顿，本相才退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龙水月微眯着眼，似乎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姑娘的存在也只是觅空的只言片语。

明渺随即恍然大悟。

觅空的记忆，大多是关于觅雪的点点滴滴。这些他能轻易击败的对手，少说都有千万个了，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

“哈哈！这么看那姑娘还是个受虐……嘶……痛痛痛痛！”方止的话又被李糖“物理”掐断了。

“清瑶他们都在呢！你说话注意点！”

听得李糖的威胁，方止在嘴边一拉，作誓不再说话。

明渺惊魂未定，活像个差点失了清白的女子。默默摇头，他喃喃道：“不行，她太强了，我得赶紧提升实力！”

说着，他起身向早海边走去，临到窗前还不忘提醒道：“你们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快助我修行？！说你呢水月！到时候洒家被人抢去当压寨美男子你可别后悔哦！”

见着龙水月红着脸默默跟去，众人都笑出了声。

“要说美男子，那必然是小爷吧！”方止又开口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李糖提溜着耳朵上了二楼。

听得二楼传出的惨叫，小泠害怕得抱紧了宫灵夕。

爱情……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么？

自那之后，明渺的修炼更加勤奋了。硕枯的出现，深深地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人家一个灵修者，都能跟琉璃神界护法之一硬扛。他作为占尽天机的神修者，怎么会输给人家？

更重要的是，他一世清白，可不能白白毁在一个少女身上！

白柔也会偶尔前来，但都每次被明渺打得抱头鼠窜。但也许是受伤之后王莽会对她变得温柔，她来的愈发频繁了。

在这期间，暂时加入琉璃神界和地球神界的神明也越来越多了。

一场神界的空前盛会，开幕在即！

这天，明渺敲响了龙水月的房门，却见到了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李糖。修炼过度的她，看上去跟个睡眠不足的凡人无异。

歪过头，明渺忍着笑调侃：“别露了小李糖，方止在一楼呢……而且，你这小身板可没什么看头。”

“啊啊啊！”

至高神的惊叫，使得地球众生都同时一震。若不是明渺及时护住，可能所有生灵都会猝死当场。

来到早海旁的山岭，明渺拨开荆棘，一个被草木覆盖的废弃建筑依稀可见。摸了摸一边脸，传来火辣辣的疼。这小李糖，下手还真够重的！

这是孤儿院，龙水月成长的地方。

虽然每年大家都会一起祭拜院长，但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了。

至高神的眼力看穿了时空阻隔，一个朦胧的身影在时间之海中显现。随后，在时间法则的力量下，明渺回到了他小时候的时空。

院长租借的院子，即使是当时看来，还是很破旧。

穿过大门，孩童的欢声笑语传入耳中。两三作伴，只一泥山，孩子们就能玩上一天。

明渺不禁想到了，自己在乡村的时光。

那时候，没有异星威胁，没有蓝星联盟。刚开始欣欣向荣的华夏世界，还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探索的，将是满天的星辰。

想得入神，明渺不禁后退着看向孩子们。

但阴郁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明渺还没躲闪，就瞥见了那个在轮回中挚爱不变的人。

幼年的龙水月，在肩头穿过了明渺的身体时，身子突然一歪，然后奇怪地看向一旁。

明渺顿时被吓到了。

水月怎么会感知到他的？！

如果过去被篡改，就会生出一个平行世界。明渺可不想凭空创造另一个时空，让另一个水月承受平行世界坍缩之苦。

正想消除记忆，却见幼年的水月眉头一皱，默默地拿着小人书走开了。

“原来……我们这辈子早就遇到过了……”

明渺想到了中学时候，与龙水月初见时她敏捷的身手。

还是一样的躲过分神的自己，但还是一样注定的与他相遇。

小水月去到外面，找了一个阴凉的角落就安静看书了。就像成年后的她一样，孤立于世。

时间再度向前轮转，明渺向着大门走去。

黄昏，两个气息极强的男女突然现身大门外。他们衣着奇异，杀伐之气藏于灵魂。

放下了襁褓中不哭不闹的婴儿，他们几度返回，女人更是泪洒当场。

明渺默然向前，将静静凝望的水月揽入怀中。

“硕枯前辈说，当时是他建议的。”龙水月靠在明渺肩头，低声呢喃：“他们只知晓我有妖王之力，却都不明白，我是觅雪转世。”

“即使在地球神界，妖王之力，也是非常诱人的。我的父母，没有能力守住。”

心疼地抱紧了水月，明渺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

他要超越觅空，超越因观和轮回殿主，成为宇宙至强，和那终极存在直接对话！改变这满是苦难的宇宙规则！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与琉璃神界比斗的日子。

有外神，有散神，许多神明的名字明渺甚至听都没听过。这都归功于地球神界开明的策略：只要此次斗法表现亮眼者，便有机会进入地球神界。

在葛老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声势浩大的地球神界代表带着无上的威压，浩浩荡荡地向着宇宙中心瞬移而去。

琉璃凡世，是一个镂空的星辰结构。与宇宙的整体流动结构相比，这里的星辰要致密得多。

大大小小的恒星，绕着那看不见的宇宙奇点，组成了一个球体的循环世界。无论在过去，还是在将来；无论宇宙是扩张，还是坍缩，这里的位置始终不变。

但和琉璃神界一样，这里的文明也很少去到其他地方。

在时间和其神界的洗礼下，这里的文明已经饱和，并形成了一些独特的规则。

第一，所有文明按整体实力排序，不可相互侵略。

第二，所有文明不可向外扩张，向内专注自身的升维进化。

第三，所有文明一致向外，互相帮助抵御外敌入侵。

……

可能也因为一成不变的法则，琉璃凡世已经很久没有飞升者了。

而琉璃神界，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虽然守卫和检查严格得出奇，还是引来了许多或参赛、或旁观的神明。

只要有生灵的地方，就会有交易的发生。

神界，也不例外。

在富丽堂皇的琉璃神界街头，不起眼的角落。来自异度空间的外神正和一个小女孩讨价还价。

小女孩十来岁的样子，但不会说话。面对外神强势的压价，她急得比划个不停。

也许是懒得和小女孩计较，又或许是女孩倔强的模样打动了外神，他支付了本就不算贵的灵石。仔细看去，外神才发现这女孩的灵魂残缺不全，就像是……从某个生灵的灵魂上剥离出来的一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外神动了怜悯之心。如此纯净的灵魂，可惜有残缺，不然一定是个天纵奇才。

女孩收到灵石，很是开心。在比划了半天后，才用灵石在地上划出两个琉璃文字，“施心”。

天边云朵忽然散开，地球神界的大部队像攻城一样飞来。引得了不少神明的围观。

“不愧是传说中的最强神界……”那外神满是向往。他觉得，自己真的选错了队伍。

明渺寻了半天，才闪身到了燚鸣和啼寒身边。

“万名呢？”他四下张望，好奇地问道。

听罢，两人的目光幽怨地聚焦在了众神堆里的硕枯身上。

“呃……打扰了……”明渺尴尬地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说实话，他还挺期待万名现在的实力的。

但看这个样子，万名应该是被硕枯伤到了。

令明渺意外的是，他还看到了暗星的几位界领。

“神明也要人情世故啊……”回到几人身边，明渺自言自语。

巨大的神殿前，万千神明随意落座。五张灵气飘渺的金色长椅上，拉奇、金护法和另一个神情阴翳的护法依次而坐。

在三人两旁，则是温凤、硕枯和苏兰作为地球神界的代表。

“自混沌初开，洪荒降临，诸神便相争无序。而后夷灵现世，上古大神垂怜众生，遂开辟了各大神界。至今，已有三万万余大小神界……”金护法的传音如洪钟响彻琉璃神界，“宇宙至强，从古至今都有争议。而那些淹没在岁月中的上古大神，都已远去。其强弱之分，我等后辈依然争论不休。”

“但现今，宇宙至强者为地球神界至高神孙悟，这无可争议。”

一时间，众神议论纷纷。

那阴翳的护法看不下去，便出声压下了众神的声音：“孙悟至强，其间种种，你们中的许多人可能不得知晓。如今他失踪在古域世界，正是各位争夺这宇宙至强称号的机会。”

但话刚说完，众神又吵了起来。

“安静！”

如凤鸣，如浪涛，温凤的传音带着睥睨众生的无上威压，惊得众神不住噤声。

“里护法，你继续。”

温凤变脸之快，使得里护法愣了愣。他也轮值了管理了几轮的琉璃神界，但论威压，还真比不过这曾经的地球神界女王。

“虽源自说一个不愉快的冲突，但我琉璃神界与地球神界商议，组织一场前所未有的众神斗法大会，并希望以此为契机，让众神放下芥蒂，共谋盛世……”

明渺有种梦回学生时代誓师大会的感觉。侧目望去，果然，方止和王莽已经睡得打呼噜了。

“是不是训练强度太高了……”明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了。

最后，金护法宣告了对初鬼和风护法的惩罚，三百万年的闭关思过。

这一点，让明渺都觉得很意外。

难道这三人，想借这个机会来整顿琉璃神界？

“那……我跟谁比？”明渺突然觉得空落落的。这场比斗，本来就是初鬼惹的，但现在他被囚禁，明渺有种拳头打空了的感觉。

忽觉浑身汗毛倒竖，明渺向上望去。拉奇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顿时明渺像见了鬼似的向后缩了缩。

他见过世间最可怕的恶鬼和最邪恶的神明，可都比不上这拉奇那想要“吃人”的目光。

但这次可不一样了。

当龙水月不动声音地坐到明渺身前的时候，明渺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躲到了龙水月身后。

被龙水月那泛着彩光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拉奇就一阵恍惚。

“是她？！怎么又是她？”拉奇不自觉地抖了抖。幻彩妖王的天生魅惑威压，她在有所耳闻的。虽然当年没和觅雪动过手，但觅雪一人封印了当时最强夷灵的事迹，如今还被各界传颂。

狠狠地咬了咬牙，拉奇暗自发誓：“觅空，等着，我一定要把你变回来！”

与热闹欢呼的神殿相比，灵源空间的所在——灵源殿就要宁静得多了。

“奥老，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奇点端起了酒杯。

“戒了。”奥老微笑致意。他皮肤滑腻，虽和葛老真身玄一样，同为地球神界的三老之一，却不似玄一般模样苍老。

因观一改平时严肃的神态，举杯一饮而尽。调侃道：“以前是玄，现在怎么你也恪守你们那无聊的清规戒律啦？”

奥老的嘴角抽了抽。因观此时面色潮红，少了平日里的端庄，像个风情万种的尘世女子。

多年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说，你要与轮回殿主对抗？”奥老转移了话题。

因观也不再隐瞒，呆呆地道：“谈不上对抗，他想要再次让宇宙终结。而我，并不想让你们这些老朋友陪葬。”

“所以……他才处处放水是吧？”奇点似笑非笑。因观和轮回殿主，这两个超脱者纠缠不清的关系，他可能是现在的唯一见证者了。

“是吧？呵呵呵呵……”因观笑得合不拢嘴，薄衫内红润的肌肤若隐若现，更显风情。

奥老深沉地问道：“所以，你想借此次的大会，挑选最强者？”

“算是吧……”

因观又干了一杯，对奇点耳语道：“我们来打个赌，这一次，孙悟会苏醒，她会记起从前。”

瞧见因观那笃定的模样，奇点犯难了。

当年孙悟大闹吞天神界，被放逐封印，随后开启各宇宙之旅的事情，他可是亲身经历的。

但……他身为元宇宙之魂，怎么会不知道，那个驱使孙悟反抗吞天神界的小女孩，已经死在了吞的手上？

“你……怎么会知道？”奇点忍不住质疑。

“当年，是我们与你的创造者以轮回殿主的性命交换的她。”因观的眼神逐渐迷茫，“但现在，他为了什么，要终结这一切呢……”

因观暗自想道：“难道……你也被那唯一存在影响了吗？”

然后，她以一种高深的姿态调侃奇点：“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你以为，施心和孙悟一样，是天生的至强者吗？你没有发现，要对付轮回殿主，一个孙悟，明显不够么？”

奇点瞳孔颤动着，缓缓问道：“是……是以当时的轮回殿主为代价？”

因观一字一顿，仿佛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施心，就是当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