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化学反应（1/1）
传位晋阳公主杨丽华？
皇帝一顿笔，深深看了杨瑞一眼，喷出口老血溅红遗诏，头一歪晕了过去。
“父皇？”
杨瑞伸手去探鼻息，还好，有气。
将皇帝抱回龙榻，正要收拾砚台，忽闻门外喧嚣起来，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近。
糟糕！
杨瑞明白，定是皇后醒了。许是看破意图，许是得到大内通传，总之，皇后带人抓他来了。
在寝宫被皇后逮个正着，与王府浴室的境况大大不同。
皇后完全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以欺君擅闯龙榻来制裁他，搬出李成凯都没用，形同一头撞上三尺白绫，横竖必须死。
冲出去，或混出去都不可能。
喃喃道：“穿越这一遭，没那么快当天就玩儿完吧？”
他将诏书贴身收好，又找块布把砚台笔墨包起，揣入怀中，急忙寻找藏身的地方。
人都是顾及眼前。
杨瑞却多想三步，就怕皇后心智超卓，看到笔墨纸砚进而猜到他请诏的事。即便侥幸逃出皇宫，恐怕日后，皇后和太师不仅要沿途堵截他，还会提前布局，届时护送公主回宫继位就更难了。
可是，空旷的寝宫哪有藏身之地？
眼前危机怕是都过不了。
心急如焚时，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发整齐划一，转瞬就到了门外。
完蛋！
这下是没得逃了。
忽地。
他似乎看到挂在墙上的百鸟朝凤图动了动？
刚面露惊讶，一只白皙玉手竟掀开画卷，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原来画卷后的墙壁藏着个暗门，暗门后是黑暗潮湿的甬道。
也就是暗门关上这千钧一发之际。
寝宫门被撞开，侍卫们潮水般涌了进来，侍卫长连忙冲到龙榻前请安，“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可是，寝宫再无其他人。
侍卫长也不管昏睡的皇帝醒没醒，举目环顾，不见杨瑞踪影，心头一沉，恐怕皇后又要怪罪下来了。
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闻馨香扑鼻，柔软的玉手正按在杨瑞嘴上。
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女子，更惊讶对方是何人，也惊讶暗道的存在。
……
不一会儿。
皇后驾到。
叶雨璇果然不是易于之辈。
醒来时，第一时间就命人快马加鞭通知侍卫守住寝宫。待她后继匆匆赶来，再遇到高公公，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竟丝毫没耽误时机。
若不是神秘女子节外生枝，杨瑞就要被她堵个正着。
皇后脸色很沉，凑到龙榻前察看一番，再缓缓环顾四周，紧蹙眉满脸犹疑，片刻后，便撤退侍卫，自己也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杨瑞终于松了口气。
刚想说话，柔软的娇躯贴了上来。
“嘘！”
耳边传来女子的嘘声，气息吹得有点痒。
果真！
嘭！
外门再次被推开，皇后领着侍卫长去而复返，杀了个回马枪。
卧槽！
好阴险！
……
当寝宫再次安静地落针可闻时，两人又静静站着等了好久。
刷！
女子擦燃火折子。
竟是位娇美俏丽、高挑婀娜的少女。
一声露出手臂和小腿脚丫的服饰很像西南蛮族，两只羊角辫挂在鼓囊囊的胸口上，光洁的脚踝系着个银色小铃铛，却不会发出声响。
“你是？”
“想活命就跟我走！”
此地不宜久留，少女也不废话，转身朝暗道深处走去。
杨瑞皱皱眉，也只得跟上去。
少女到底是谁？
居然对寝宫暗道了解得如此详细，别说他自己从未听说，就连曾深得皇帝信任的皇后也不知道，否则，方才至少也会过来查探一番。
看服饰，少女该是西南贼寇的人。
杨瑞本以为她是进宫行刺之类，欲行不轨，现在看来，并非那么简单。
两人前后脚走进潮湿昏暗的暗道，走了好久好久。
脚都走麻了，暗道另一头，竟是楚京城外的破庙。
两人刚从残缺的佛像后钻出来。
少女忽然发难，拔出小巧腰刀，架在杨瑞脖子上。
短短半天，这是杨瑞第二次被刀架住了。
似乎是习惯，倒没有表现得太惊慌。
“你叫那狗皇帝父皇？你是谁？”
少女的声音很甜，却要故作狠辣，反倒别有一番娇憨的滋味。
杨瑞道：“宁王杨瑞，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慕容英。”
“可认得西南义军副帅慕容飞？”
“他是我爹。”
少女倒是没隐瞒，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敏感的身份。
这就奇怪了。
西南贼寇，呸！义军，和大楚皇朝水火不容，既然知晓这么方便的密道，却从没搞出过大内行刺，或者天降突袭之类的行动？
“你就是那个窝囊废王爷？”
说着，慕容英收回刀。
安全是安全了，杨瑞却感觉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太看不起自己了，竟然连点防备都不留，当真自己的形象在慕容英眼里已是窝囊至极。
正腹诽时。
慕容英又抽出腰间小皮鞭，啪一声拍在杨瑞背上。
“疼疼疼疼疼！你又是干吗啊！”
“你和狗皇帝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去北疆传召嘛。你觉得那个妖后会让你活着到达？除非根本小姐保护你，当然，你得把我伺候好了，先生火弄些吃的吧。”
卧槽！
好有道理。
慕容英忽然就变得骄横起来。
杨瑞心想，老子弄爽你还差不多，伺候女人的活，其实堂堂王爷大丈夫能干的？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但形势比人强，只好反手摸着背上的伤痕，一脸不情愿地找柴火去了。
没一会儿。
破庙外。
“这是…九合草？”
一簇簇野草，每苗九片细长绿叶。消化记忆后，他认得，九欢草可使人麻痹，倒不会造成额外伤害，除非和度欢花混合服用，就会化学反应，变成天然粗制的九度合欢散。
听名字就很可怕。
是江湖宵小惯用祸害女子的C药。
“本王就给你熬一锅九合汤，等你用不了力，便收了你的鞭子！”
杨瑞腹黑地贱贱笑起来。
他却不知，眼下，慕容英身受重伤，对他不放心才故作强势。
支开他，只为了脱下衣衫，露出胸前雪白一片，那里有道触目惊心的创伤，需要按时换药。
而慕容英随身携带的，正是那度欢花制成的疗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