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苦涩（1/1）

月牙花，一种罕见的月灵灵植，夜里才开一次花瓣，吸收月萃精华，白天合拢，像是陷入沉睡。

战小艺手上的花朵，已经达到玄级中期阶段，已经不再需要如此麻烦，为了得到它，可是被两只灵猴觉醒妖兽追杀数里，才得以脱逃。

村里的大人走了过来，喊各家孩子吃饭，当她们看见这样的场景，皆笑不拢嘴，有些还指指点点。

笑骂小小年纪，爱装模作样。

同时埋怨起自家那口子，一点也不怎会玩花样，只知道“蛮干”，要是年轻找个花、样的男子该有多好。

白小露眼睛呆呆傻傻的看着月牙花，觉得这朵花与自己很合得来，有种奇特的感受。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耳朵还听见大人那羞人的话语。

瞬间面红耳赤，从战小艺怀里挣脱出来，捂着脸蛋离开，只留下一道极为羞恼的声音。

“色胚！”

战小艺拿着月牙花，左手上还残留少女的余温，有股淡淡清香，望着前方道：“唉，好心好意出手，居然被误解，让我这样的俊美男有所心塞。”

他话刚说完，就发现白小露急忙掉头飞奔过来，眼睛直盯着他。

“唉，小露……先说好，这事确实我的不对，打我行，但不许你打脸。”

战小艺连忙喊道，没有躲避，心想就被打一顿，让她消消气得了。

事情出乎意料，白小露小跑在他面前，白嫩小手抓向战小艺手上的月牙花。

夺去，也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就离开。

“色胚！”

……

战小艺恍惚一下，走在后面摇头晃脑，心里直呼自己高明，小孩子就是好哄。

同时感到古怪。

在世上的小姑娘难道都喜欢花？

过后，他与远处的玩伴招手后，回到村里去。

一路跑去，四处人家在烧火煮饭，过往的村民他都主动打声招呼，他们也都会善意的喊他一声。

等他来到一座石块砌成的屋子时，就停了下来。

里面有位穿着布衣的老者，他满脸皱纹，头上没有一条黑丝，被黑色草绳扎住，手拿竹杖，看起来很是苍老。

双目却是颇有神韵，令人觉得，这种神态根本不像是在一位半着脚踏入棺材里的人能所拥有。

“回来了。”老者没有回身，依旧拿着瓜瓢浇花，就知道是谁。

战小艺把编篓放入柴房，整理好衣服，快速来到老者旁边，笑嘻嘻道：“爷爷，今晚没出去溜达。”

老者没有接话，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战小艺，转身离开，用着缓慢的脚步，向着大堂走去。

“爷爷，你是不知道，小露那妮子已经开启觉醒，成为觉醒修士的高手……刚才跟她切磋，一拳就把那么大的岩石打碎……啧啧啧，力气可真大。”

战小艺在他后面吹嘘，样子看起来和以前没啥区别，只是话中多了几分苦涩。

“嗯……知道，是我看她资质不错，就帮她一下，没想到，出乎我的预料。”老者缓缓开口，似乎没听出战小艺话里的情绪。

“真的！”

战小艺大声喊着，眼神炽热的看着爷爷，如果真是真的，希望他也能帮自己这个孙子一下。

从小就向往书卷记载强大修士的手段，他们如何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甚至手握生死乾坤，逆天改命。

当有一天。

他发现自己能够与妖兽交流的天赋，很是惊喜，觉得是书上记载天赋异顶的表现。

再加上，森林里面的妖兽，大部分见到他，都不会主动猎杀，更加确定，身上有某些独特之处。

除非与它们发生某些利益冲突。

就像那朵月牙花。

本是两头觉醒妖猴宝物，战小艺靠着这项天赋，谋划了十几天，一边打探地形，一边做些小机关跑路。

结果还是被追杀数里，才得已逃脱。

然而——

他永远不会忘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壵土镇来了位仙人收徒，检测九岁以下孩童天赋，一旦发现好根苗，就能去灵天宗拜师求道。

若你天资绝嘉，能成为长老的弟子。

天赋妖孽，直接收入宗门，成为宗主或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

可谓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

战小艺听闻后，提前告知爷爷，急匆匆跑去，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到壵土镇。

那天，霞光万丈，仙鹤翱翔，仙人腾云驾雾，天宫天阙浮现，本以为这是天才少年的崛起。

修仙一途的里程碑。

结果那些仙人告诉他。

“天生杂草废根，毫无仙骨可言，也并无特殊体质，孩子，你现在别说修仙，恐怕连开启觉醒都十分困难，回去好生放牛，你一生与仙道无缘。”

仙人的话如晴天霹雳，令他灰心丧气，浑浑噩噩，好久才走出阴影。

“不及，先喝一口再说。”

“哒哒！”

老者看见他眼里炽热，走到木椅前，坐了下来，在木桌上的药壶倒碗药汤给他，示意他喝。

“咕噜……咕噜！”

战小艺早就习惯，猛干几口就喝完，然后把药碗放在桌上，用着满怀期待的目光的看着老者。

这些年来，爷爷每天都煮一下药汤给自己喝，他对这些没反感，反而喝起来感觉全身暖洋洋。

有时不只何原因，发了一整晚的高烧，早上醒来，喝碗药汤就痊愈。

“爷爷……”

见他沉默不语 战小艺又催促几句。

“孩子……你天生并无根骨，一生与道无缘，路不适合你，爷爷希望你老老实实待在在深山中……小露是个好孩子，等过些年，爷爷和她商谈这份亲事。”老者说着，慢慢闭上了双眼，没再理会他的情绪。

“咔嚓！”

战小艺浑身颤抖的站立着半响，而后瘫倒在地上，连屋外发出“嘭”声响，都没在意。

“爷爷，真就没有任何办法……真是命运？”战小艺沉默许久，苦涩开口。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老者睁开眼睛，对于这个孙子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说道：“孩子，这世上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跟任何人不同，爷爷走过……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爷爷……你这么说，莫非话里还有转机，你还有办法帮我开启觉醒。”战小艺突然抬起头，眼神像是重新看见希望。

觉醒境，是元武大陆每位生灵的必经之路，若是连觉醒都无法开启，还谈什么仙路。

即便真有办法开启，只因为自己天赋太差，不能够走太远的路，他也不会气馁。

世上也有不少出生贫寒，资质普通，最后还不是称王称霸。

“真如此……爷爷有猜到。”

对于战小艺的执着，老者轻叹了一声，当即摇了摇头，道：“本想让你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偶尔发现你每天在努力，就想起年轻的我，若是否绝，会如何。”

他伸手从袖里取出一张黑纸递给战小艺，正正方方，平平无奇，看不出任何奇特。

“这是……”战小艺伸手接过黑纸，把它捏在手里，好奇的打量。

“吾族的至宝，爷爷本不希望你传承……太苦了，因为已经错过最好时机，我们一族诞生就有病，若是平平凡凡，不会有太大问题，可你继续走下去，恐怕不知是好是坏……你可要想清楚。”

老者情绪低落，说完后，就摆了摆手，转身便是大踏步的对着外面行去。

“……”

战小艺捏着张普通黑纸，不知不觉间，已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坐着窗边木凳子上，抬头看向窗外的银月，发起呆来。

爷爷的话，不停的回荡心头，他比以前更加落寞，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我能成不……还是说……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