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心斐然（1/1）
颜沫见檀柳这样，特有求生欲地把手心的黑土扬了。
只是她低估了毛球飞行的速度以及风的方向，那细碎的尘土灰尘扬了檀柳劈头盖脸一身。
檀柳的额角抽了抽，青筋暴起。
颜沫咽了咽口水，“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檀柳冷冷瞥了一眼过来，操纵毛球直直往下破开云层，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即将径直插入底下那片连绵的湖泽。
再次袭来的失重感令颜沫鸡皮疙瘩都冒出了一层，但她知道檀柳是故意的。
这会再用不付尾款作为威胁，备不准这厮直接撕票。
还不如伏低做小，求饶。
“大人，我烤鱼可好吃了！待会请让我将功折罪！”
“你从哪听说，海妖要吃熟食？吃甚烤鱼，我把你吃了！”
颜沫情急之下灵光一动。
“大人！我身上带了很多毒药！你吃我会中毒！”
她正愁怎么把毒药送给檀柳吃呢，希望这句话能让檀柳改变主意。
“哦？”
毛球的速度果真慢了下来，颜沫劫后余生地吐出一口长气。
她佯装害怕，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好几个瓶子，“你看，我没骗你，这都是我精心炼制的毒药，剧毒无比。”
檀柳手指一动，那几个瓶子便隔空飞到了他手心里。
檀柳拔开瓶盖闻了闻，随后疑惑地倒出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糖豆子？
这委实是颜沫的恶趣味，她把毒药做成了MM豆的样子，表面都用蜂蜜调和各色花瓣汁液做成了一层糖壳。
檀柳嘴角扯了扯，把那些糖豆子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颜沫适时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结结巴巴道，“大，大人！”
甜蜜的糖浆下果真是剧毒，檀柳抿了抿唇角残留的糖霜，心情好了些，转手把空了的瓶子扔还给颜沫。
“尾款我不要了。换个条件。”
“您说。”
檀柳抬眸看向颜沫，淡然道，“替我炼制毒药。”
颜沫心下暗喜，面上则是不动声色，甚至带了些惶恐，“大人，您不会身患隐疾吧？我医术还行，要不让我给您把个脉？”
檀柳根本没想到自己做杀手的那个马甲早就掉了。
这会颜沫是故意这么说，她想着借机看看檀柳的剑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用。”
毛球贴着湖面掠过，檀柳跃入水中。
不过片刻，他便从湖里探出半个身子。那头银发纤尘不染，氤氲的水汽如薄雾一样笼罩在他周身，就连清冷的月光也不及他分毫。
颜沫再次看呆了，没出息地擦了擦嘴角，她怕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檀柳眸光一动，他想起上回被迫中断的搜魂。
察觉到檀柳又祭出了妖瞳，颜沫都快疯了，上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胡咧咧了些什么，可不敢再来一次了。
颜沫闭上眼睛，全力运起她好不容易修炼出的灵力抵抗，视死如归般往水里一跳。
哗啦一声。
溅起的水花扑了檀柳一脸，他的额角又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妖妖从小生活在五神山，水性自然极好。
颜沫继承了这好水性，一个猛子扎进湖底，运用灵力吸引了周遭的鱼群过来围在自己身侧。
檀柳的视线透过水面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这女人是不是傻，她是把自己当成肉包子里面的馅料了？
檀柳想起她说的喜欢，眸色越发幽深。
他们此前从未见过，谈何喜欢，此女必然有问题。
颜沫在水里待了一会，胸口憋气憋的有些疼了，她提溜了两大条青鱼及一大串河蚌，试着浮出水面。
“大人，当真不试试我做的烤鱼吗？”
一轮皓月升至半空，深蓝色的湖水波光粼粼，世间静谧地好像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这女子虽仍是男人样貌，但那双含笑的眸子当真令人无法拒绝。
檀柳拽起颜沫的后领，把她扔到毛球背上，不多时便靠了岸。
颜沫生了篝火，烤干衣服后便开始烤鱼，她不时翻动鱼段，往上面撒一些粉末状的调料。
渐渐的，炙烤的香气霸道地传了出来，毛球抖了抖翅膀，发出一声长啸。
颜沫上前，轻挠了挠毛球的下巴，用灵力把滚烫的鱼肉吹凉了些，才喂到它嘴边。
“乖乖，慢点吃，小心鱼刺。”
檀柳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瓶酒，慢悠悠喝着，抬眸睨了一眼毛球，心中暗道，蠢货，你是雕，不是狗，还让人挠下巴。
毛球拍着翅膀，喉间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像是气急败坏在吵架。
略略略，你个九头怪，就是羡慕本大爷长得可爱！
檀柳龇了龇牙，觉得多跟这头蠢货废话，自己也会变蠢。
颜沫全然不知这两个妖怪的内心戏，高高兴兴喂完毛球，坐回到檀柳对面。
她有贼心没贼胆，可不敢去喂檀柳吃鱼，当然她特别乐意去为他服务就是了。
“大人，您自便。”
颜沫挑了一条较小的鱼段吃了起来，食物的慰藉特别能让人心情熨帖。
檀柳喝完酒，也吃起了鱼。
一时之间，颜沫只觉得岁月静好。
“你为何要来五神山？”檀柳倏然开口，“水性不错，你是高辛人？你和阿庇缘何相识，你到底是谁？”
颜沫把嘴里的鱼肉咽下，眸底的认真像是要溢出来，目光灼灼让人无法忽视。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会告诉你。”
檀柳听懂了这句如誓言的话，他挑了挑眉，当真不再多问。
吃完鱼，颜沫变戏法一样从河蚌里掏出几颗圆润的珍珠。
“这颗珍珠品相不错。”
颜沫见檀柳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道果然是宝宝蛇，不通俗物。
“可惜是淡水珠，估计卖不出什么大价钱。要是海里的大珠子，不论是白色黑色还是金色，打磨好了都是值钱货，尤其是成串或做成首饰。”
听着颜沫这句状似惋惜的感慨，檀柳眸光一动。
原来，还能这么做。
“大人，您说自己是海妖，那不然咱们从五神山回来的时候，去深海找找看？”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海底妖王，海里的东西都属于我。”
颜沫听懂了这货的潜台词。
谁能告诉她，檀柳居然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幻灭了！
檀柳见这女人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青青红红实在有趣的紧。
他的眼底溢出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颜沫气鼓鼓地背过身去，心里的小恶魔冒出了头。
让你现在装逼，等我成为你的老板，你的钱都是我的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