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年纪轻轻，戾气那么重！（1/1）
天刚蒙蒙亮，姚青如条死狗般瘫在床上，两眼无神，四脚朝天。他手持一个枚钱币，透过钱眼看着这昏暗的房间，心塞。
他翻身对着窗口的位置，狠狠吸了两口西北风，仿佛充满了力量，拿好行李就下楼。
“姚兄，早啊！”刘浩也起了个大早，打理客栈，随时准备营业，此时他也注意到姚青背上的行囊，“姚兄不准备多住几天？”
姚青如行尸走肉一般，听见刘浩的话，他机械般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便往马的方向走。
他也想多住几天啊，可惜没钱，钱都放在姚瑶那，结果姚瑶走了，钱也不给他留下！他也懒得去赚钱，甚至都懒得去修改别人的意识…
“姚兄，别泄气，虽然妹妹去修仙了，但咱们这些凡人也得好好活着，仙人有仙人的乐趣，凡人也有凡人的快活！”刘浩目光在姚青落寞的背影上停留许久，他以为姚青是因为不能跟他妹妹一起去修仙才变得像如今这般泄气。也能理解，都没灵根与都有灵根都是值得庆幸的事，一人有一人无，最终天各一方，阴阳相隔，这也是一种悲，毕竟谁不希望身边的至亲陪自己久一点。
姚青无力地扬起右手，算是对这乐观的家伙的认可，确实，仙人有仙人的乐趣，神灵有神灵无敌，虽然神灵是他自封的可能有假，但无敌却大有可能是真的…
他翻身上马，目光深邃，一巴掌拍在马背上，叹声道：“老马啊，如今就剩我俩了！”
白马仿佛也被姚青的情绪感染，一阵尘土飞扬，一人一马就消失在客栈。刘浩目送着他离开，嘴角带笑，继续等下一批追梦人。
神女峰，姚瑶盯着镜中的自己，脸都快红得滴出水来，她后面坐着少女模样的萱琪，正在舔着嘴唇，表情很是满意。
“大姐姐…什么时候带我修行。”此时姚瑶真的快哭出来了，这几天来，萱琪从未跟她提过修行的事，一直在让她试各种漂亮的衣服，说什么女人首先要学会打扮自己。这倒没什么，也可以去认可，女人嘛，打扮点没错，但是，许多衣服都设计得很大胆，穿起来凉飕飕的，而且换衣服时萱琪经常在她身边看，这就…无法理解！
萱琪起身，手放在姚瑶那光洁的背上，来回抚摸，姚瑶颤抖得越激烈，她表情越享受，“急什么，我这不是先让你适应下这里的灵气嘛，凡人在外围区待久了，突然跑到内层，会很不适应，强行吸纳灵气只会走火入魔。”
“可是…我已经感受不到压力了…”
“闭嘴，你个小小凡人能有什么见识，我说成就成！”她嘴角逐渐扬起，天使般的面孔出现变态的笑，“再陪我睡几天，本座那么强，适应了本座自然就适应了这方天地。”
“哦！”姚瑶欲哭无泪，这几天睡觉就被这个小孩子模样的萱琪抱着，整得她更像是大姐姐，完全琢磨不透这些山上高人前辈的心思，“那大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啊。”
“本座也不搞特殊对待，筑基期就行，筑基期下山处理凡情，然后就踏踏实实修炼，筑基前嘛，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神女峰上，这里可是神女门的最佳修炼场所。”
“哦。”
……
璃阳城，是离仙都城最近的一座城镇，姚青赶到这里，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城镇不大，姚青牵着马在城中漫步，来来往往的行人总有人对他这张脸指指点点，他也懒得理会，早看淡了。突然他眼睛一亮，向着一间木工店走去，他知道他该干嘛了！
“老板，收学徒吗？”他来到木工店前，很是有礼貌的问道。店主是一个肌肤古铜色老者，老者尽管年纪很大但一身壮硕的肌肉，使老者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活力。
老者正躺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目光远眺，嘴里叼着旱烟，吞吐云雾。听见姚青的声音，他目光上瞟，接着便一脸嫌弃，“这年头都什么鬼东西都想来当学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会不会被自己吓死，你这张死人脸别来这影响我生意！”
老者一番话姚青顿时楞在风中，接着来回扭了几下脖子，转了几下胳膊，果然，人不能太有礼貌！
三天后，璃阳城传出了一条很是劲爆的消息，木工店的洪七洪老鬼居然收学徒了，曾经洪七年轻时也收过学徒，但他那几个学徒拿着从他这里学来的手艺出去发家致富后回到这里不但不感谢他，反而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教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都是靠他们自学成才的。
洪七一直都在璃阳城经营没遇到什么贵人，当然没那几个在外闯荡，各大城镇打拼的有名气，他也懒得理会任由他们侮辱，手艺人嘛手艺在就行了，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但那件事过后洪七就说不再收徒…
而洪七这次收徒，给出的理由也让众人无法接受，就是这次收的小伙子身高八尺，容貌甚伟，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
姚青有点欲哭无泪，没想到洪七有那么一段过去，这整得他都快成名人了，这几天他都不敢出门，什么容貌甚伟，跟他有半点关系吗！虽然他自认为容貌甚伟用来形容他完全说得过去，但是，凡人的眼光嘛，怎么能跟他这个神灵比…
这几天都有人慕名而来，想目睹下洪七口中的美男子的神颜，可最终都是叹着气离开…
屋内，姚青摸着面前的木块，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学无术比较舒服……
“小子，别以为你长得俊就可以偷懒！”
洪七走来发现这泄气的姚青，神色不悦，他都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收这小子当学徒，不过收都收了就得好好教，“做咱们这一行的，首先要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
洪七对姚青没有私藏，把所学的都一一传给他，有错也马上指出来，姚青的神魂何其强大，过目不忘，错了一遍就不会再错。
三个月后，姚青打开房间的门，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夹杂着洪七吐出的熏烟。洪七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淡淡说道：“小子，你是天上仙人吧。”
“何以见得。”听见洪七的话，姚青并不惊讶，一脸平静的撑在柜台上，望着来来回回的行人。
“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而且璃阳城，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也是。”
“能左右人的意识，倒是有趣，不过我建议少用。”见姚青没有说话，他接着道，“人活着，有变数，才能找到活着的乐趣，如果事事都按你想的那样发展，一成不变，生活会很平淡。”
“这只是我作为凡人的一点拙见，不知拥有漫长寿命的仙人，又该如何。”
姚青愣愣的看着过往的行人，虽然每天都有人来，但每天来的都不同，他又扭头看了眼身边这个每天都在这里抽旱烟的老者道，“假如一个人拥有无尽的寿元，又该如何去寻找乐趣呢。”
“无尽寿元么，这似乎是仙人都不敢想的事…”他吐了口烟气，接着偏头望向姚青，用他那浑浊的目光直视姚青那如深渊般的双眸，“这样的人迟早无敌于世，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有这样的能力，你大可为所欲为大闹一番！”
“为所欲为？为何！”
“无尽的寿元，长生啊，世间的一切不过是那种人眼里的一粒尘埃罢了，在那种人眼里，生命终究会消散，那么生命就将失去意义，反正迟早都是死，不管是老死还是你把他打死。”
“那过程？”
“都长生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都人都有可能遇到，难道还遇不到两段相似的人生吗，还有，别人的人生跟你有何干！无尽的寿元会缺那一段人生？”
姚青哑然，生命的流逝他早已麻木，他人的人生他也不去染指，但，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用他的魂道手段创造出两段一样的人生，甚至拥有同样记忆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以凡人几十年的见闻揣测长生者的思想，有点对这老者刮目相看，他语气淡漠道 ：“这跟乐趣有何干？”
洪气猛吸旱烟，口吐烟圈，淡然道：“遵循自身的欲望，想打死就打死，想熬死就熬死，不要有任何顾忌，发泄欲望，满足欲望，是乐趣的一种，反正逝去的生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再次回来。”
姚青欲言又止，沉思片刻，试探性问道：“如果我想当个好人呢…”
洪七嗤之以鼻：“好人？认为你是好人的人也会死去，认为你是坏人的亦是如此，你觉得呢？”
姚青紧紧闭上了双眼，为所欲为，吊毛行为…
“那你又会如何做？”
“当年教的那两个学徒，回来对我各种羞辱，我寻思我本来也没几年可活了，在乎那么多干嘛，就懒得搭理，现在只恨没有能力一巴掌把他们拍死！”
“看不出来，你戾气那么重！”
“呵呵，我这个小小的凡人都有那么重的戾气，那么你这个长生者呢！”
姚青沉默，此时一名路人从木工店路过，打趣道：“这死人脸谁呀，洪老鬼，该不会是那那刚收的容貌甚伟的学徒吧！”
“滚！”
“滚就滚，年纪轻轻，戾气那么重！”
……
洪七目光向姚青扫来，原来是死人脸，他继续道：“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应该…没有吧…”见洪七嗤笑，鄙夷的白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