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支持（1/1）
说实话，简涵能拿出钱来徐来可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家伙可是把兄弟情谊看得比什么都重，他跟徐来的关系跟宇智波斑和柱间差不多，那叫一个青梅竹马，基情四射！
如果他要是个女的的话，说不定两个人早就定亲了。
而荣成很多时候要打个问号。
这家伙虽然脾气性格什么的都和两个人十分对路，但是有一点——简老爷子当年和徐老太爷可是拜把子的兄弟，还是那种过命的交情的那种。而荣大人则是两人发迹之后才与他们相识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感情上，他们两个与荣成之间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疏离的感觉。
要知道简涵每一次能从家里顺利的掏出钱来，简老爷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谓是功不可没。要不然就凭他那两下子私自进入严加防备的库房，不被简府的家丁打死都算好的了！
可是现在荣成居然说他家老爷子让他正大光明的从家里拿钱，支持徐来办厂。单凭这份态度，就比这一箱子的钱要贵重的多！
还没等徐来感动完，荣成飞起一脚将两人踹倒在地。
“滚！那可是我亲爹！能被你们这么编排吗？”
“不是，往常你从家里掏钱的时候，你爹虽不说以死相逼，可也是坚决的反对啊。怎么这次这么干脆？”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你在学堂辩论的时候，那些观点被我爹看中了呗。所以他就决定赌一把~”
“这样啊~”徐来揉了揉下巴，若有所思的笑着，“看来荣景大人也跟你一样，不想让这个朝廷就这么没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简涵：啥意思？我怎么又不懂了？
这世上最怕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徐来没有管简涵那一脸懵逼的样子，而是仔细的思索着他这个猜想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算了，不想这些了。”思来想去，不论荣大人出于何种目的，对于徐来来说都没有什么坏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现在的资金压力。
那他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么多呢？直接干就完了！
终于有了足够的底气，徐来立刻对着两个人发号施令。
“现在你们俩人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今天晚上起，咱们就在厂里住下了···”
“啥！徐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像吗？”
两人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徐来那毫无瑕疵的脸之后，无奈的问道。
“为什么呀！为什么咱们非得搬到厂里去住？那地方是人能住的吗？”
“怎么就不能住了？要知道那么多的工人可都住在那里了~”徐来当然知道这两家伙究竟在想着什么，可为了自己改革大计，就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这两个兄弟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说二位，咱读了那么多史书，凡是能成就大业的人，第1个要斩断的就是自己内心的那些杂念。”
“你看吴起，才华卓绝，与士兵同甘共苦，甚至甘愿为士卒吮疽，如此魄力真乃我辈之典范！”
“还有唐太宗李世民，汉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前朝的戚继光，哪个不是为求功业舍弃自身享乐的？”
“咱可是要将涵成工坊建造成亚洲第一！这点牺牲都做不出来的话，咱们又如何成就大业呢？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简涵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我记得之前你不还说这句话就是个屁话嘛？怎么现在又拿这句话来教育我们？”
“去~吃得苦中苦，方为二百五那是对于别人来说，对于咱们这句话可不能这样讲了讲。”徐来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是个人吃苦的话，就算他把全天下的苦瓜都吃了，你别想有甜的日子。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将吃过的苦转化成实际的效益。”
“而咱们可不一样。首先但从出身来讲，不适用于别人的规则如果放在我们身上的话，反而会十分契合。”
“举个例子。行军打仗的时候一般士兵的伙食中不一定有肉~”
“别不一定了，是肯定没有！”荣成打断了徐来的表演。
“好吧，就当没有肉。那将军的呢？难道连那些将军都吃不上肉吗？”
听到这话两人似乎若有所思。
紧接着徐来继续说道。
“可如果现在领兵的将领直接从士兵的锅里打饭吃，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士兵会不会觉得这名将军值得他们追随？打仗会不会更加的卖命？原本不服气的刺头会不会因此稍稍有所改变呢？”
“个人吃苦是没有太大用的，可如果放下身段，和自己的部下一起吃苦的话。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不说别的，至少在收揽人心这一项，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去做这些事情了。”
即便如此两人也有一点点的为难，要知道万事万物不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论他们两个思想再怎么成熟，再怎么想要建功立业，个人的生活环境以及习惯总是会在不自觉之间在他们身边修筑起一道深深的代沟，会将他们牢牢的困在里面，不得动弹。要想跨过这段心理障碍始终还是需要一点勇气才行。
“怎么？有些不适应吗？”徐来早就知道这两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之前的话只是一些铺垫而已。紧接着那边要放大招了。
“怕什么，有兄弟我陪着你们你们还担心什么？怎么，难道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们都做不到吗？你们也太弱了吧~”
“屁话！”明知道是激将法两人还是忍不住主动跳了进去，“你在小瞧谁呢？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咱们看谁先坚持不住！”
瞧瞧，不论哪朝哪代，男人骨子里不服输的性格总是存在着，并且这些东西不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他们到死都是少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家收拾一下，房间我也让人正在打扫，咱们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走着！”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荣成纠结了半天才出言问道，“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呢？将如此之多的利益居然就这样拱手让给了那些伙计们？徐来，你难道脑子烧糊涂了吗？”
徐来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回答到：
历史会选择我的！
···
“因为只有这样做，历史才会选择他！”荣景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荣成，在这一刻，徐来简直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明白？这些年你到底学了些什么？”
荣成不服气的回答：“历史会选择他？您在开什么玩笑！从私交上来讲我确实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够成功，可是爹，这世道可不是这样的呀！”
“我们仨一没钱，二没权，三没技术。除了家世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这能在这个世道混出个什么模样？我是真没信心~”
荣景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失望的神情，自己的这个儿子心性品德都是上上之选，为人处事也算得上杀伐果决，可为什么在这些方面居然能匮乏成这个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想明白了。
从小接受的是四书五经教育，满脑子都是忠君爱国。像这种帝王之术平时接触不到也是很正常的，没见着皇帝自己都没把这玩意儿学好吗？他一个纨绔子弟有所欠缺也是常理。
有些东西可以从书本上学到，而有些东西却只能在社会之中摸爬滚打，并且还要有一定的天赋灵性才有可能能接触到。
“儿啊，有家世就足够了。民间有句话叫做，富贵三代才懂穿衣吃饭。同样的，在盛世之下，只有上一代富贵之后，才能真真正正的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些攀登顶峰的机会。”
“你在开玩笑吧？盛世？现在是哪门子的盛世？”荣成讥笑着回到，在他眼中现在的世道不过是那些士大夫吹捧出来所谓的“盛世”罢了。
荣景也不辩驳，而是紧紧扣住核心向他解释着。
“这个我也不和你争，我们就说徐来的这些动作吧。”
“提高工人待遇，清算内部腐败，与工人伙计同甘共苦，还有最重要的利益共享。这些东西你看得明白吗？”
荣成快速的摇着头。
“那我换个说法。提高百姓收入，廉洁吏治，了解民生疾苦，让利于天下···”
荣景还没有说完，荣成就已经目瞪狗呆了。
“他这是~”
荣景缓缓的点了点头：“他这是在积累经验。这家伙的志向可不小！”
“一作工坊算得了什么？可是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可是相当复杂。可以说他在那里遇到的问题，咱们现在的朝廷里面也有，甚至更加的复杂。”
“快刀斩乱麻似的解决了内部腐败，做事留一线，不赶尽杀绝，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给予那些人侥幸的心理，让他们不会拼死反抗。兵法云围师必阙就是这么个道理。”
“放过那个管事的家人可不是什么软弱，而是真真正正的大智慧！同时也是在告诉你们，做事情永远不要想着做绝，该放一手的时候就要学会放一手。至于最后~”
“最后咱们在秋后清算，这个我懂！”
荣成那一副大聪明的样子可是把荣景给恶心坏了。
“不行，我实在忍不住了！”
说完就是一个大逼兜将荣成扇在地上，差点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秋后算账！我让你秋后算账！你懂个屁！”
“司马老贼洛水之誓已经恶心人了几千年，也乱了几千年，从此尔虞我诈，背信弃义都是常态了！要知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你今天敢这么做，明天就有人会有样学样这么对付你！你能保证你一辈子不出问题吗？”
说完荣景还不解气，又给了地上的荣成两脚之后，才气冲冲的坐到了圈椅上。
“只有在实力强大的时候，人们才会无视规矩，而这些年朝廷还有旗人之间对于规矩可是越来越看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咱朝廷弱了？”
“对。”荣景猛的灌了一口茶，“你以为这天下间聪明人就只有你吗？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这不是盛世吗？别白日做梦了，这天下聪明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两个的。”
“不说别的，就说咱旗里那些人，现在跑鸡遛狗，逛窑子遛鸟，吃饭下馆子，戏楼听曲儿哪个不是谱大的要死啊！放在以前有这些吗？”
“这个倒是没有。”荣成当然知道以前这帮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说别的，就说小的时候那帮人抽福寿膏都是现款现结，可这些年呢？非要等到月底结账，还说爷就是这规矩！而且是立下的规矩他们就一定会执行，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拖延。
哪怕是倾家荡产，也会潇潇洒洒的走，维持住旗人最后的脸面！
这件事他可是一直都想不明白呀！
可现在呢，他突然琢磨出了一些味儿来。
“爹，你的意思是~”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咱大清要亡了呀！”荣景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他们这些人现在可都是在找辙呢？要知道当年咱们入关的时候做下的那些事儿可都还有人记着呢。而且历朝历代亡国遗民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尤其是咱们这些旗人，欺男霸女，抢占良田，跑马圈地这些事情可不少啊！如果不趁着现在做一些准备，要真到了那一天，咱们这些人估计留不下几个！”
“就拿最简单的咱这些年朝廷颁布的教材来说吧，这些年教材里出现的都是些什么？以德报怨，既往不咎，光鲜伟岸，尤其是对于立国以来朝廷对外战争的功绩，可谓是大吹特吹。”
“咱圣祖为什么能打胜仗？”
“鳌拜自始至终有想造反的念头吗？他当年要是想的话，早在多尔衮时候就已经投靠了，哪还等得到咱皇上继位？”
“还有如果准格尔汗没有得马上风的话~”
“尼布楚条约的实质究竟是怎么样？”
“这些可都被春秋笔法给掩盖了啊~”
“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名义上是立规矩，实际上就是在给自己找后路。诱导整个社会舆论的风气朝有利于他们的那一方向发展。这样即便突然有了什么事情，咱们才不会被人最后清算，说不定还能抱住家业，继续逍遥快活。”
“所以咱们现在也要维持这个规矩才行。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时痛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咱们父子也得给自己留点后路啊！”
···
正当荣景苦心教子的时候，徐来早已在家里收拾好了行装。
负责把这些东西装车的老六突然看到了这4个箱子，好奇的问道。
“少爷，这几个箱子我要不要给您挪挪？他们太碍事儿了。”
“不用，这些我都是要送到工坊去的，到时候作为奖金发给他们。六叔，要不您过来给我搭把手吧，弄完了之后您再回来行不？”
“没问题！您就放心吧少爷。”
可好巧不巧的，在搬运行李的时候一个下人不小心将那个箱子摔到了地上，顿时间金灿灿的光芒亮瞎了徐来的那双狗眼。
“卧槽！不是大洋吗？怎么变金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