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盟友（1/1）
久违的读书声，久违的早点，以及久违的课堂。
“徐来同学，上个月你去哪里了？事情还算顺利吗？”
刚一进门徐来就看到了蒲夫子那张丑脸，他差点就让这家伙知道今早上吃的包子是什么馅的。
“您是说举荐的事情吧~”
蒲夫子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立刻扒拉开徐来的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徐来当然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故作遗憾的说道。
“不行啊~”
“啊！失败了？”蒲夫子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随即变得一本正经，“徐来，我就知道你狗肉上不了台面~”
“我还没和荣大人说呢，要知道再过几日钦差大臣就要~蒲夫子，您刚刚说狗肉什么？”
“狗肉是上不了台面，可当年樊哙不也是屠狗为生的嘛，再说了，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对了徐同学，你说的钦差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带着脸上还挂上了讨好的笑容。
徐来怎么可能吃这一套？直接头也不回的进入了学堂，今天他来这里可不是和这个家伙扯淡的。
在设备完成之前，徐来必须将一切都准备好才行。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完成，他必须获得更多的协助才行。
而二代集结的学堂不正是他寻找盟友的最好地点嘛。要知道这里聚集的可是这座城市最顶尖的那一小撮的二代，他们所代表的能量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当然苏文肯定是除外的。
既然蒲夫子已经给他筛选好了资源，徐来要是再撑着，是不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清高在徐来的字典里可是个贬义词。
“徐来，你来了。”
他刚一进门就被人给发现了。只是大家的反应都很平淡，不像蒲大仙那样的谄媚。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啊。再说就算徐来真的当了官，还能看低了他们吗？谁还不能做官了一样。
他们只是做不了大官。
“张林，你家煤还有多少？能匀出来不~”
“肯定的！徐来，你要多少？”
“先来一仓库吧，价格合适哈~别宰我。”
“这必须的！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家老头子还不得打死我啊~”说着张林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徐家在这些人的心中可是凶名赫赫，徐老太爷的崛起就是这帮家伙在不断刮肉的辛酸史，虽说现在从良了，可某些记忆还是深深的植入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而这却不是徐来所以需要考虑的事情。
紧接着他便从人群中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罗维，你们家能搞到橡胶吗？”
“这个不难，你要哪种？”
“种类无所谓，有个100斤就行了。”
“成，过几天我给你送家去。”
“什么价呀？”
“瞧你说的，这么点东西我好意思收你钱呢？送你了。”
“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煤，橡胶已经解决，最后就剩下润滑剂了。
这年头要想购买专业的润滑油可不怎么现实，先不说石油化工是多么庞大的一个产业，就是原油徐来现在都不一定能搞到。
这片土地可是自古以来的“富煤少油乏气”。
要是真的发现了，霉菌来不来不知道，小日子肯定是要来的。
于是他只能找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诸城，听说你家是做粮油的，猪油有吗？”
诸城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愚蠢，一脸茫然的看着徐来。
···
荣府。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荣景最近可谓是焦头烂额。
皇帝病重，朝堂四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怎么会看不出来，站队的时候已经到了。
尤其他还是一个掌握实权的封疆大吏，他的态度可是十分重要的一票。
这个时候上面派出钦差到他这里来，说是为了新军，也未尝没有要拉拢他的意思。至于拉拢到哪一方···
这还用说吗？
可荣景却根本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
在此之前他默认施银夺权一事，就是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的。
有事你找施银去，别来烦我。
他是谁？他可是当初少有支持皇帝变法的满族实权大臣，官场老油条。就这一层背景就不知道比施银高了多少，消息渠道更不是一个层级上。
说句大不敬的话——荣景可一直派人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的啊！皇帝病重的消息他可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
只要他能保持中立，之后不管是谁继位，荣家的富贵都是板上钉钉，如铁打的一般。升官，掌权都不是问题。
做官不能一味的高歌猛进，也要紧随时势，急流勇退才行。否则~
原本他的计划是相当的完美，布政使的权利大多都流向了施银和刘明，自己只要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便是。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想在这里面插上一手。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之前的布局不就白瞎了吗？
这坑爹的货！
荣成哪知道他爹在想什么，兴奋的说道。
“爹，你不知道，现在咱们工坊的布匹质量可不差，加上徐来新设计的蒸汽机···”
“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
“布匹质量不差~”
“不是，下一句~”
“徐来设计的蒸汽机···”
荣景确认了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徐来设计的？开什么玩笑。”虽说荣景是官僚，督办洋务多年的他可是十分清楚蒸汽机究竟是什么，研发的难度有多大。
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还能做这？没见到朝廷兴办的那些工厂一听说改进蒸汽机，就跟死了亲爹一样哀嚎吗。
从这些人痛彻心扉的嚎叫中，其中的难度他也能猜出一二。
荣成则是不管他爹怎么的质疑，反正在他看到图纸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件事一定能成。不明觉厉说的就是他。
“爹，有消息吗？”
“你想插上一手？”
“对啊。布匹生意别人能做，咱们凭什么就不能做了？爹，给点内部消息呗~”说完荣成还贴心的给荣景的杯子里添满了热茶。
即便见到儿子如此孝顺，荣景可没有一丝松口的意思。
等到仔细品完儿子倒的茶水之后，荣景才悠悠的问到。
“你就不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吗？”
“什么事？”荣成的目光清澈而愚蠢。
荣景也是无奈：“你爹我布了这么久的局，受了石狮子那么多的气，就是为了现在能独善其身。现在你一句话就要掺和进去，你就没想过将你爹放在哪里？”
“只是布匹生意，又不是军火。民用军用也就一线之隔~怎么能算您亲自下场呢。”
“只要你通过我这边，就算是我下场了。儿啊，这次我可帮不了你。”
说完荣景就想要回房休息。
荣成哪能就这样放过自己的亲爹，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干净拦住了去路。
“爹，就算你不插手，你也要给我支个招才行，要不然我可没法和徐来交代~”
不说这个还好，话刚一出口就连荣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三人可是平等的关系，官家的背景甚至让他隐隐为三人之首，可为什么心底却很自然的将徐来的话视作命令，心中没有丝毫抗拒。
“好家伙，徐来这是下了咒吗？”
就在荣成胡思乱想的时候，荣景心中可是翻江倒海。
“徐来这家伙能成事！”
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徐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荣成真心实意的为这个工坊奋斗，决计不会是因为能赚钱。
纵观史书能聚揽人心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之前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重注，现在儿子的变化也足够坚定他的信心。
只不过~
荣景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优秀的都是别人的儿子~”
他酸了啊！
···
就在荣家父子各怀心思的时候，简家则是日常的和谐~
“爹！亲爹！咱把刀放下行不！”简涵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吼着。
“你给老子站住！”简老太爷健步如飞，就连那条陈年老瘸腿都甩的飞起，如果把手上那把闪着森森寒光的钢刀换成银枪，整个一常山赵子龙在世啊！
正在亡命逃窜的简涵可没有心思去欣赏他爹的英武之资，他现在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最近他可是乖的很，一直都在工坊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就算简家家风如此，也不是这样的啊！以前的妖风哪有今天这么强烈！
简老太爷不愧是当初和徐老太爷混江湖的，深谙围追堵截，关门打狗之道，几经追逐之后，简涵就被逼入了墙角。
正当简涵高呼“我命休矣”，闭上眼睛等着刀斧加身。
哪知道等了许久，都没有感到熟悉的感觉。壮着胆子张开眼偷瞄了一眼，才发现简老太爷早已收了神通，正坐在一边喝茶。
“臭小子，你这撤退的功夫可是退步了啊。这才逃了多久，就被老子抓住了，将来怎么能让我安心~”
“是是是！”简涵笑的跟个狗腿子似的，忙不迭的赶紧给老爷子把茶续上，“怎么能和您比呢，您老当益壮，老而弥坚，雄风依在！”
亲儿子的吹捧让简老太爷很是受用，悠悠的听了半晌，这才将话题颍上了正轨。
“这次的朝廷采购可以碰，明白吗？”说完老爷子还斜着眼看了简涵一眼。
听到这话的简涵毫不迟疑的使劲摇着头。按照以往的经验，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不懂装懂，接下来老爷子就一定会说：来，没事走两步~
然后不管简涵怎么解释，简老爷子总能找到一个理由揍他一顿。
都这么多年了，简涵早就用亲身实践总结出了宝贵经验。
这不，简老爷子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心满意足的继续不仅不慢的说道。
“朝廷内部有变，可对咱们这些生意人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安安心心做事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毕竟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住，这世上有的是人比我们着急~”
“是是是！您老稳坐钓鱼台，高卧隆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
还没等简涵的马屁拍完，简老爷子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给老子闭嘴！”
简涵就如同被捏住后颈的狗一样立刻就停住了。
“徐家小子是什么个打算？”
“徐来说咱们一定要拿下。”
“喔~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
“嗯？？”
“有，有，还有！”一见到老爷子脸色不对劲，简涵求生欲顿时拉满，忙不迭的说道，“他说这次咱们要凭本事拿下，送礼也仅限于正常的人情往来，不要想别的招~”
“还有呢？”
“还有啥？”简涵都快哭了，老爷子的思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摸准过，从一进门的热烈欢迎，到现在的穷追不舍，今天这场揍他怕是逃不掉了啊！
哪知这次简老太爷居然大发善心，给了他一个场外提示。
“除了布匹以外，他还要做别的吗？比如~军火~”
“啊？”简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咱们工坊没有认识的军火商啊！”
“屁话！”老爷子突然起身，一个神龙摆尾便将简涵踢了出去，“上次的普鲁士神父不是渠道吗？徐来就没有别的想法？”
"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不应该啊~”
老爷子这下可坐不住了。
简涵言辞凿凿，不像是说谎。可越是这样，老爷子心里也就越发的糊涂。
徐家和简家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论谁倒了另一家也一定跑不掉。
这次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可到现在为止，老爷子都没有见到徐家有什么动静。这让他可闹心不已。
依照他对徐老爷子的了解，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这次他就是不想下注都不行，朝里要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们两家人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原以为可以在简涵这里打听点消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一问三不知，就像个傻子似的。
现在的结果就是老爷子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揍人！
然后~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简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