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熊猫,你怎么在这里(1/1)
恍恍惚惚倒下前,旁人听到禾渔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
“好难吃!……”
她的味蕾仿佛被什么强炸了一样,嘴巴里都是奇奇怪怪难以描述的味道。
头晕、手脚发麻发软。
然后是一片黑暗。
“滴!滴!滴!”
“检测到宿主毒素摄入过多,进入紧急状态。”
“进入紧急状态。”
“紧急状态。”
“系统状态异常,处理请求无法响应。”
“紧急采用静止恢复方案。”
…………
系统提示音一直响起,但这次只剩下禾渔在无尽黑暗里苦苦挣扎。
她的意识一直往下沉、往下沉,似乎要掉进深渊里,被黑暗吞没。
完了,就因为一个生煎包子,自己就要结束这段生命了吗?
灵魂溺水的感觉让她头一次觉得惊慌,怎么呼叫也没回应的统子更让她无助。
忽地,她又听到了熟悉的婴儿啼哭声——那是娇娇的哭声。
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桃源村里的画面,旭阳和司云、定风,都围着哭得慌张的娇娇手足无措,嘴里哄着:“娘很快就回来了!娇娇不哭!”
她还看见了禾牧水哭着说:“我这样的人就不能有娘吗?”
还有宝儿娇娇地喊着:“娘亲~”
不行啊,得醒过来,不然孩子们会难过的。
禾渔拼尽了自己最大的意志力,才抓到一丝光芒,努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光芒让她眼睛一痛,她眨眨眼,适应了光线后,缓慢打量四周的环境。
入眼是这几天都住着的小屋屋顶,还有……一张大脸。
“大熊猫?你怎么会在这里?!”
禾渔全然忘了要掩饰,直接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而被质问的崔鲤脸色从关切变得难看:
“禾娘子醒了,崔鲤这就去找米大夫来给你看看。”
说罢他戴回面具,几步就迈出房间。
“娘亲~你醒啦,你醒啦!吓死宝儿了!”
甜甜的童音响起,禾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缓慢支起身子,宝儿正托着腮在床边看她,模样可爱极了,但脸蛋又消瘦了许多。
“我不过睡了一觉,你都可以站起来了。”
禾渔忍不住伸手摸摸宝儿的头,这头发又软又浓,手感贼好。
“你都睡了整整七天了,哪里是睡了一觉这么简单?!”
米勒急步走进来,看到她还有精神逗弄宝儿,当下就又急又笑。
七天?!
禾渔才知道,自己吃了一口炭黑生煎包子后,直接倒地,米勒和左式开轮流扎针用药,各种方法都用了,她也睡得死死的,怎么也不动弹。
他们一开始按照给宝儿的情况来给她诊治,又到处去找同心芙蓉,还真给他们找到一棵!
本以为禾渔是受上天庇佑,才能这么巧合地能遇到这么多同心芙蓉,但药下去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第二天,他们就确定了,这和宝儿的情况不同,禾渔连水都喂不进去,整个人好像静止在那里一般,毫无生气。
这可把米勒和左式开两人吓得够呛,到处翻古籍也没找到办法,又去安定村里求姥姥告爷爷地拉了一堆大夫来给她看诊,可惜一个个都摇头离去。
左式开四天前已经不管不顾地去别的地方请他的老师傅来了。
这会看到禾渔醒来,米勒松了一口气,又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把脉,好一会才说道:“奇了怪了,我半个时辰前给你把的脉,形同死脉,怎么这会又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米爷爷,我娘没事吧?”
禾牧水此时也闻讯赶来,看到禾渔醒了,眼睛闪过喜悦的光芒,很快又平静下来。
“无碍无碍,兴许是女娃娃先前休息不足,阴虚火旺,要调理一阵子,身体就会更好了。”
米勒又让她换了一只手再看,一边把脉,一边感叹:“奇了奇了,难道真是福星降世吗……
房间里不一会就挤满了来探看禾渔的人,她看着大家担忧的眼神,只得说:“米叔说得对,我还好,就是有点饿。”
她何止饿,身上还有一种缺水缺氧的干涸感,以及久躺在床上的酸痛无力感。
平日她受了劳累,只要睡一觉起来,身体都有一种被补充了精力的轻松感,而这次,她真切地感觉到了难受。
她承认,自己有一点点点点想系统了。
经过这一次,谁也不敢让禾渔吃任何由老头天团产出的东西了。
米勒提议让她喝点清淡的肉粥,好消化也有营养。
一群人里,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该派谁去做这碗粥。
剩下的三个老头是不可能做饭的,两娃还够不太着灶台。
李有成则两手一摊:“我连睡觉的屋子都没有,真没碰过灶台。”
他夜里就睡村口的树上,到了饭点村人各家轮流喊着他去吃饭,哪轮得到他学做饭啊。
只剩下崔鲤了,众人齐齐将目光聚在他身上。
他无奈地举手:“我来吧。”
众人此时并不知道崔鲤的身份,以为他只是一个传信的信使,而清楚他是海角城杀神的禾牧水,已经在一边擦汗了。
禾渔听他这样说,连忙反对:“不成不成,你们出去买一碗就行!”
“不碍事,外面的肉粥哪能叫肉粥,最多叫浆糊。”
崔鲤低沉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令人不敢再反驳。
禾渔在心里吐槽,他不会拿菜刀切肉,切到一半觉得不够锋利,换砍过人的刀吧……
令人意外的是,崔鲤没多久就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肉粥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与他身型相比太过于迷你的碗,一步步走向禾渔的床边。
“娘亲~我来喂你!”宝儿举起了小手,扑腾着小步伐往崔鲤手里的碗扑去。
禾牧水一把提起宝儿:“你太小了,要是没喂好,会把娘烫到的。”
宝儿失落地垂下头,乖巧地坐回禾渔身边陪她。
崔鲤环顾一周,众人自觉退让,老的老,幼的幼,年轻那个嫌他笨。
得了,又该是他来喂粥。
“禾娘子,得罪了。”
崔鲤的身子往床边小凳一坐,基本就要覆盖掉禾渔看外面的视线。
禾牧水上前将禾渔搀扶起来,半倚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