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1/1）
裴如愿再次来到秦家祠堂的时候，小秦娘子已经十分憔悴了。
一晚上水米未进，加上祠堂幽暗的环境，小秦娘子之所以能够支撑下来，无非是为着裴如愿的许诺。
小秦娘子看见裴如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您来了。”
因为缺水，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只有眼睛依旧灵动。
“我来了。”裴如愿对她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呢？”
“我想让山神消失，从此再不必有女孩成为献给山神的新娘。”
小秦娘子语气坚定道。
裴如愿好奇问她：“你信真的有神吗？”
“我信。”小秦娘子笑的依旧温婉，“我觉得你就是神，我曾经那样乞求漫天神佛，希望祂们能救我于苦难之中，可是只有你回应了我。”
“我觉得你就是神。”
她又说了一遍，眼中尽是光芒。
“小妹妹，恶人，是成不了神的。”
裴如愿没想到一时兴起，竟然会让自己收获一个迷妹。
她没怎么在意小秦娘子的话，只是答应了这个愿望。
······
裴如愿离开秦家后直接潜进了城主府。
白水城的城主袁辉已经在位十年，且马上到了该换届选举下任城主的时候了。
只是他却依旧不急不慌，仿佛没事人一般按部就班的处理公文，祭拜山神。
神龛中摆放着金身神像，正在熠熠生辉。
袁辉祭拜时像模像样，表情十分虔诚。
为山神塑金身？
裴如愿是真的不懂。
祭拜过山神后，袁辉要前往后院与妻子一同用餐。
他的妻子乌氏乃是白水城本地大户的女儿，家族在城内颇有地位。
如果没有妻子娘家的支持，仅凭着袁辉和他的家族是不可能一跃而上成为城主。
也正是因此，虽然乌氏脾气暴躁十分善妒，袁辉还是对她宠爱有加，给足了乌氏的面子。
乌氏也很喜欢这个汉人夫婿，他学识渊博温文尔雅，远比白水城的苗人男子更吸引他。
只是乌氏喜欢袁辉，却不代表也喜欢袁辉娶的几房小娘。
尤其是那个去年娶进门的秦小娘，年轻貌美，更加威胁到了乌氏，平时难免对她多有磋磨。
反正秦小娘不过是商贾之家出来的女子，与乌氏家族自然是不能比的，袁辉虽然喜爱秦小娘的美貌，可却也不会为了她和乌氏翻脸。
“这几日你就先别折磨秦氏了，过几天她妹妹就要嫁给山神，到时候她作为长姐前去观礼，如果有什么伤痕的话对城主府的名声不好。”
乌氏听到这话十分不乐意，她把筷子直接拍在桌子上，没好气道：“她一个小娘，也配观礼山神娶亲？是不是她跟你说的？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一直觊觎着我这大娘子的地位！”
乌氏越说越来气，口不择言道：“什么山神娶亲，不外乎就是你们那些人搞出的肮脏勾当······”
“啪！”
一声脆响，乌氏脸颊泛红，她呆呆的看着袁辉，没想到这个一直在家里伏低做小的男人竟然敢打她。
“你疯了是吗！这种话也能往外说？”
袁辉盛怒之下打了乌氏，此时也顾不得妻子娘家对他的诸多帮助了，再不打断她的话若是捅出了什么篓子，那他们都会死的很惨。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不仅有我的事，还有······”
袁辉意识到不该透露那么多，话只说了一半就咽了下去，反而教训道：“你们乌氏也参与其中，你难道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吗？我看你真的是失心疯了！”
乌氏讷讷，她刚才真的只是一时口快，话都说出口了才自觉不对。
但是袁辉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她？
乌氏柳眉倒竖，却不再言语，负气回了自己房间。
心道一定要跟父亲和哥哥说，狠狠地教训袁辉，让他知道，没了乌氏的帮助，他什么都不是！
袁辉也没管乌氏，他思索了一会儿，又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府邸。
等到袁辉离开，裴如愿才一个闪身出现，她刚才就光明正大的在门口听完了夫妻俩的争吵，裴如愿摸了摸下巴，又跟上了袁辉的步伐。
话说回来，偷听真好用啊。
如果一直偷听下去，说不定真的可以听到幕后黑手的阴谋。
为偷听点赞。
跟着袁辉从城主府来到了乌府，也就是乌氏的娘家。
裴如愿有预感，这回一定能听见一个大的。
乌氏的府邸比城主府装修的还要奢华，金碧辉煌都不足以形容。
袁辉在大厅内喝茶等待乌氏家主。
对于白水城而言，城主随时都可以再换，可是豪族没了那城也就没了。
等了许久，乌氏家主才姗姗来迟。
“许久不见，贤婿可还好啊。”
乌氏家主约莫五十来岁，头发黑亮，脸上也未见皱纹，丝毫不见老态。
袁辉连忙站起来扶着乌家主落座主位，同时陪笑道：“有着妇翁的提携与照顾，小婿哪有不好的道理呢？”
“这便好。”乌家主捋捋短须，又问道：“你今日过来有何贵干啊？”
袁辉故作犹豫了一番，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给乌家主。
“哼！”
乌家主一拍扶手，脸上带了怒色：“贤婿打得好！此事皆怪我教女不严，你防止她铸成大错，我没有什么可以怪你的。”
偷听的裴如愿了然。
哦，恶人先告状来了。
紧接着，袁辉又道：“妇翁，小婿不久前收到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朝廷的人已经到明安府了，让咱们最近低调做事。”
乌家主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满的说道：“他们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只是答应了要合作，却也没有到让他们发号施令的地步。”
袁辉连连点头道：“妇翁说的极是，只是我们还需要他们的支持，暂时还是不要撕破脸了，把这次的山神娶亲快点结束为好。”
乌家主无奈道：“只是咱们无法代表其他人，他们已经忘却了朝廷的兵锋，只想在白水城这偏安一隅的地方快活。即便是知道朝廷来人，怕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如让朝廷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好了，明安府每年失踪的人还少吗？”
袁辉提议道。
他是最不想计划被打乱的人。
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甚至不惜给白水城的豪族们当牛做马，只为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计划正进行到关键一步，只要成功袁辉就再也不会受制于人，以防万一，所有干扰他的人都要死！
将杀意隐藏在眼底，袁辉抬起头，还是乌家主听话的好女婿。
“这······”
乌家主有些迟疑。
他年岁愈大就愈发不想动用些激烈的手段，贸然行事只怕是不妥。
“还是算了，朝廷来人说不定有他们自己的事情，应当很快就会走了，不必放在心上，还是抓紧把今年的仪式办完吧。”
袁辉笑着应道：“是。”
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